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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吟疑惑蹙眉:“那是什么花?完全没听过啊……”
映虹深意地牵了牵嘴唇:“一般人是不知道的,只有特别懂香的人才知道怎么用它。”
溪吟和疏桐各自领会地点点头,这时竹林后的鸣柳也似下定决心,悄然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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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苏稚走出香室,将门阖上,回高唐台就寝。
等到他身影走远,鸣柳才从暗处出来,确定苏稚不会再来了,他便悄悄潜入香室,来到香药橱柜前。他将每层抽屉都翻找一遍,还是没有依兰,他踌躇着抬起头,看到角落上锁的那些抽屉,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
鸣柳表面看着乖巧温顺,而其实,他是一个心地阴险,两面三刀的人。他既对苏稚恭敬,又对映虹友好,以一种左右逢源、扮猪吃老虎的做派存在于檀奴苑中,他低调了太久,自然渴望着大放异彩的那天。
他想办法撬开锁,当打开第二层隔间时,他惊喜地看到一只木盒上系着写有“依兰”的标签。他用小瓶取了一些,又将盒子放回,抽屉锁好。
然后,他走到放置窖香的架子旁。上面放了几只差不多的坛子,每只坛壁都贴了一小片红纸,上面记录着香名,还有放入的时间。
鸣柳找到苏稚亲手封藏的那一坛,香名为「南琴」。他将它抱了出来,忽然又做贼心虚地往门那看了看,确信无人后拿出小刀,将坛口的那一层蜡纸小心翼翼地剔开。他怕留下痕迹,因而动作很轻,心跳越来越快,握刀的手心也渗出冷汗,禁不住地发抖。
等他终于开启坛盖,看到里面放着几块锥形的白色香品,稍稍犹豫了一会,想自己既然走到这一步,那就没道理临阵退缩。于是他拿出小瓶,将瓶里的依兰花粉末全部撒进坛子里。然后阖好盖子,用火折子烘烤蜡纸,待它融化后恢复原样,再次把坛口封住了。
他将坛子抱回了架子上,甚至确保它转回原先的面向,做完这些,他百感交集,长长舒了口气,近乎觉得手脚发软。
他并不想毁了苏稚的香,只是在听了映虹那些话后,鬼使神差地想试一试,如果他能用这种办法试出香里有问题,他就可以向公主揭发苏稚的险恶用心,如此便可以除掉苏稚。
他对苏稚顺从,但并不意味着会对他忠心,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接近苏稚是为了学习他的香技,这样能有更多的机会让公主注意到自己。他满怀期待地以为,自己立下大功,就能取代苏稚,赢得公主的宠爱。甚至不失为一种正义之举,这样一想,心里便觉得轻松多了。
他盯着那坛子呆呆看了良久,仿佛对视着苏稚的脸,阴冷地勾起唇角:苏稚,你可别怪我,如果你真对公主用了迷情香,那就是你咎由自取的。
鸣柳恍然回神,惊觉自己在香室里停留太久了,环顾了一下,确定没有留下蛛丝马迹,终阖门出了香室。
他身影疾步闪过,不觉暗中有一双深邃的眼瞳,悄无声息,冰冷地看着他离开。
这个立于幽暗、宛如鬼魅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苏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