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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索索笑着推了搂住自己的男孩一把,“去你的哥哥!”
男孩顺着她的力道往后倒向沙发靠背,扯着她的胳膊用力一拉,将她拉进怀里,摸了把她的脸颊,道:“几天不见,力气见长啊。”
景索索抬头。
不停闪烁的彩色射灯将男孩清秀的脸庞映得忽明忽暗,莫名透着几分痞气和魅惑。
看过来的眼神,有点坏坏的,挺勾人,像极了女人们钟爱的长得坏坏的男人。
“腾飞,你要是个男人,不知道要残害多少无知少女。”景索索凑到张腾飞耳边扯着嗓子吼了一声。
被叫腾飞的,是个女孩,全名张腾飞,性格豪放又大大咧咧的,像个男孩,偏爱中性的打扮,长相和声音也比较中性化,很多时候都会被误认为是个男孩。
“哥哥现在也有很多小粉丝好不好?不信一会儿哥哥上台给你唱一首,保证底下都是女人的尖叫。”
“现在哥哥独独陪你一人,你该感到幸福,来,让哥哥亲一下。”
“哎呀,你很烦哎!”景索索推着张腾飞的脸。
正打闹着。
包厢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进来。
‘啪啪啪’几声,关了闪烁的射灯,开了吊灯,他又关了音乐,震耳欲聋的音乐消失,景索索感觉耳朵陷入一种极致的寂静里。
“腾达,干什么呀?”张腾飞还抱着景索索,有些不高兴地皱眉问进来的男人。
那男人没理会他,而是看向门口,神色透着几分恭敬和谄媚,“程先生,这就是我弟弟腾飞。”说着转头对张腾飞道:“臭小子还不快过来,程先生找你有事。”
张腾飞从小就喜欢把自己打扮成男孩,时间一长,家里人都快忘了她的真实性别。
景索索这才发现门口还站着个人。
居然是程如玉。
张腾飞疑惑地看向程如玉,起身,“你谁呀?找我有事?”
一听她的声音,赫然就是之前景纷纷手机里的声音,程如玉目光往下沉了沉。
他没说话,抬脚径自走向景索索,一把将她从沙发里拎起来,往包厢外面拽。
“哎,你干什么?”张腾飞见有人对自己朋友动手,一把扣住程如玉的手腕,“放手!”
张腾飞的手背上纹着骷髅头。
程如玉不动声色打量面前这个个子不高、打扮怪异、气质流里流气的男生,眉头紧紧蹙起来。
张腾达见自己弟弟不要命的挡住程如玉的去路,背后登时出了一身冷汗。
他不认识程如玉,但是认识贺际帆,堂堂贺氏企业的现任掌权人,在京城横着走的主儿。
刚刚贺际帆找到他,让他带这位程先生去找一个叫‘腾飞’的人。
贺氏企业在京城商界的实力,随便打个电话,他这小酒吧就得关门歇业。
贺氏企业掌权人的朋友,自然不能得罪。
别说对方要找他亲弟弟,就是找他亲爸亲妈,他也麻溜的领着人去他家。
“腾……”
他正要开口让张腾飞放手,只见程如玉两指捏住张腾飞纹了骷髅头的那只手腕,没见他怎么用力,张腾飞疼得脸都扭曲了,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腾飞!”景索索见状,赶紧拍打程如玉的手,“你干什么呀,放手!快放手!”
看着景索索一脸心疼的模样,程如玉没说什么,手指一个用力,张腾飞疼得直接喊出声来。
“程先生,有话好好说……我弟弟不懂事,您大人大量别跟他一般计较……”张腾达也不管事实如何,一个劲道歉。
程如玉俯视着跪倒在地的张腾飞,眼中流露出明显的敌视,冷哼了一声,松开手,拉着景索索离开包厢。
“索索……”痛得满头大汗还不忘了景索索。
景索索被程如玉拽着踉跄往外走,回头说道:“我没事的,别担心,他是我哥……”的朋友。
后面三个字被‘嘭’一声关上的包厢门阻隔。
“胳膊没废吧?”张腾达一脸心疼地伸手扶起张腾飞。
张腾飞站起身,一把甩开他的手,怒吼:“滚开,你瞧你刚刚那点出息?就差跪舔他皮鞋了,出去别说你是我哥,我丢不起那人!”
吼完,转头看见站在身后看戏的一群人,“还有你们,一群没义气的家伙!”
“别生气啊飞哥,刚刚不是事出突然,我们还没想好怎么帮你嘛,再说你哥哥对那人那么客气,我们这不是怕给你哥哥添麻烦么。”
“飞哥你也有点冲动,索索被那人拽着也没说什么,可见他们是认识的,没准是索索悄悄交了男朋友呢。”
“少放屁,那是她哥。”张腾飞揉着手腕。
“你怎么知道?”
“没长耳朵呀?索索临走前不是说了,让我别担心,那是她哥!”
此时,景索索被她哥……的朋友用力拽出酒吧,从充满冷空气的地方出来,外面的热风让人觉得温暖舒适。
景索索还穿着下午的带兔耳朵T恤和牛仔热裤,两条笔直的腿在黑夜里白得晃眼。
出去不出色的胸脯,她的身材还算玲珑有致。
她一声不吭地任由程如玉拽着,一路到了停车场。
程如玉按遥控钥匙开了锁,打开副驾驶车门,“上车。”
景索索杵在原地没动,就这么看着程如玉。
“程大哥,你很过分知不知道?”景索索板着脸生气。
程如玉被她一本正经讨伐他的模样气笑,“景索索,你才多大?大学都没毕业,就学着别人恋爱、泡酒吧,你看看你找的那什么人?流里流气的整个就一流氓。”
“我不许你这么说我朋友,她人很好。”景索索跟张腾飞是很好的朋友,张腾飞虽说喜欢泡酒吧、纹身,但是心眼绝对是好的,景索索被人欺负了,张腾飞从来都是第一个冲上来保护她的。
“就算她是流氓,我跟她当朋友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程如玉伸手进裤兜里掏出手机,作势要打电话,“行,我现在就给你妈打个电话,我管不着,总有人能管你。”
“你干什么呀!动不动就打电话给我妈!”景索索一听要告诉季仪,被踩了猫尾巴似的,跳起来抱住他拿手机的手,不让他拨号,“我又没做错事,你干嘛老是告我状?”
“没做错事?早恋、泡酒吧,这都不是事?”
景索索愣了一下,“早恋?程大哥,我都二十一岁了,心心比我还小几个月呢,孩子都生三个,还早恋?您老人家还真看得起我,再说,我又没有谈恋爱,怎么早恋?”
顶多也就算个暗恋。
景索索撇着嘴,幽怨地仰头看向程如玉。
程如玉低头看着眼前这个长得小小瘦瘦的女孩,身材干瘪,怎么看都是个发育不全的初中生,一不留神,都是二十一岁的大姑娘了……
程如玉跟景博渊玩得比较好,年少的时候经常去景家老宅玩,景索索比他们小了十多岁,小小的一点,总喜欢歪歪扭扭地跟在哥哥姐姐后面,有时候拉了尿了,佣人不在,别人都不想管,程如玉见她可怜兮兮的,就帮她擦屁股,换尿不湿。
一次两次之后,后来只要他在,只要她尿了拉了,就来找他,有时候她身上弄得太脏了,他还给她洗澡。
以至于到现在,每次见到景索索,他不免有种这个女孩是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感慨。
她在他眼里,一直都是个小孩子。
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景索索那双大眼睛总会在他脑海里浮现。
那天,在医院门诊楼外,景博渊威胁他要将景家旁支的女孩介绍给程老夫人,程如玉脱口说出景家有未婚女孩,那一刻他心里想着的竟是景索索。
那一刻,他意识到自己竟然对‘一手拉扯大’的小孩有了不一样的心思,难以言说的羞愧感压上他的心头。
他从那时开始,就有意无意地避开她,想着时间一久,那种还没成型的想法就会慢慢淡了。
“我也不常来酒吧玩,今天是朋友哥哥酒吧重新开业,我来凑凑热闹,我保证下次不来这种地方了,你就当不知道,不要告诉我妈了行不行?”
景索索信誓旦旦地保证。
以后的事谁管得着,眼下先蒙混过关。
季仪对三个女儿管得都比较严,酒吧一类的夜场都在禁止范围内,景索索三姐妹都是偷偷的去,决不能让季仪知道,否则会死得很难看。
程如玉思绪回到现实,对上景索索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想到一进包厢看到她被那个流里流气的男孩抱在怀里的一幕,心底生出一抹强烈的不爽。
“还有刚刚那个男生,以后不要跟他来往,这么晚了带你来酒吧,肯定没安好心,你还小,这世上有很多坏人,你在交朋友时一定要多留几个心眼……”程如玉苦口婆心。
“男生?你是说腾飞?”景索索平时不怎么灵光的脑袋忽地灵光一现,缓缓眯起眼睛,“你从下午就反对我去酒吧,是不是因为你认为我要跟男生去酒吧?”
张腾飞的声音听起来难辨男女,语音里就更加分辨不出来了。
“你反对我跟男生去酒吧,是不是因为你在意我啊?”
说到这,景索索郁闷了许久的心情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什么皮带啊纸条啊,都被她忘到了脑后。
她还抱着程如玉的手,身子不自觉地左右轻晃,一副雀跃的样子。
“其实腾飞不是男的,她是女的。”
程如玉的目光落在被她抱在怀里的手上,手背贴着她的胸口,没什么香艳的触感,感觉全是骨头。
他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