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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叶倾心欠身将手机放回茶几,肚子有点被撑到,就在她腰部用力想回到沙发上时,他明显感觉到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划了她一下。
那种感觉很陌生,却让人没由来生出一股喜悦。
叶倾心明白那是什么,低头抚摸着隆起来的小腹,眼底闪烁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慈爱。
情不自禁拿起手机拨了景博渊的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那边关机,叶倾心愣了一下,说不失落,那是不可能的,孩子的胎动给她带来了无法言说的喜悦,她想第一时间将这种喜悦分享给景博渊,没想到那边会关机。
他一定在忙,她虽然没问他去天津做什么,但这段时间他已经很少出差,能让下边人处理的事情,他都交给下面去处理,自己腾出时间来陪她,今天忽然说要去天津,听着都知道是临时决定的,那边一定是发生了非他处理不可的事。
能惊动集团最高领导的,从来不会是小事。
叶倾心压了压心头的失落情绪,从茶几底下的抽屉里拿出景博渊之前给她买的胎教书,嗓音轻柔地给孩子们讲起故事来,唇角始终微微勾起。
晚上九点。
一行穿西装扎领带的人从酒店出来,为首的是景博渊和一位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
“这事就劳烦吴书记多多费心。”景博渊与那个中年男人握手,身躯微微前倾,礼貌风度却不谦卑。
中年男人态度恭敬中带着一丝不着痕迹的讨好,他弯着腰道:“景总这是哪里的话,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景总回去,还麻烦替我给两位部长和老先生、老太太带个好。”
景博渊松开手,直了直身躯,淡笑道:“一定。”
看着吴书记一行人坐车离开,站在景博渊身侧的曲琦道:“这个老狐狸,一直压着不点头,就是想逼您过来,他这是想通过您搭上上头那两位往上爬,如意算盘打得不错,他也不怕您翻脸,别说往上爬,直接让他落马。”
景博渊单手插在西装裤兜里,侧目睨了曲琦一眼,道:“让一个人落马,也得等他犯错,这吴书记有点本事,为官这么多年没有一点错处,不可小觑。”
“那景总您就给他当这通天梯?以我们博威集团的实力,根本用不着向他一个小小书记妥协。”说话的是曲琦身边新来的助理,能力不错,第一次跟着老总来出差。
新人总希望能在领导面前出个头,拍起马屁来难免有些急躁。
“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今天你提携他一把,指不定来日,你还要仰仗他度过难关。”
景博渊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严肃的形象,他说完率先转身进了酒店。
这酒店是博威旗下的连锁五星级酒店,这次出差,一行人就下榻在这里。
那新助理看着景博渊挺拔沉稳的背影,心里有些打鼓,“曲总,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景总好像不大高兴……”
曲琦拍了拍新助理的肩膀,道:“第一次跟我们大boss近距离接触吧?放心,你还不值得大boss动肝火,他平时就这样,以后经常接触你就知道了,习惯就好,他刚刚那是在提点你,自己回去慢慢琢磨吧。”
景博渊乘电梯上楼。
天津这边的生意出了点问题,需要上头的人帮着解决,吴书记却一直压着,今天上午终于透露出要见一面景博渊的意思,便有了景博渊临时出差一事。
刚刚一行人在包厢里讨论重要事宜,未免打扰,都关了手机。
这段时间风声紧,一行人在包厢里没待多长时间。
开机,屏幕显示出时间,已经九点十五分。
这个点,叶倾心应该已经睡下了。
景博渊翻开通讯录,深邃的目光盯着叶倾心的号码看了片刻。
罗封正翻着资料,抬头见自家大boss垂眉敛目盯着手机看的模样,视线忍不住往屏幕上扫。
看见屏幕上‘心心’两个字,罗封立马明白了自家大boss这是在思人,便开口道:“太太怀孕快五个月了吧?我家那口子六个多月了,肚子圆成了球,谁见了都说怀的是双胞胎,哈哈……我是没那个好运气一下子得俩,不像景总您一下子得了三个。”
“五个月的宝宝能感觉到胎动了,太太怀了三个,肚子被孩子撑满,应该早就感觉到胎动了吧?我第一次不小心摸到我家那口子的胎动,吓了我一跳,现在回想一下当时的表情挺傻,哈哈……”
“第一次当爸,没什么经验,我家那口子肚子大了,睡觉肚子受到压迫,总喊腰酸背痛,她睡不着折腾得我也睡不好,后来经朋友提醒,我就上网给她买了个孕妇枕,有了孕妇枕之后她睡得好,我也能睡得踏实。”
罗封说到最后眉飞色舞的,声音里能听出来浓浓的喜悦。
景博渊收起手机,表情淡淡的转头看了眼罗封。
罗封触及到他透着严肃和清冷的目光,一下子收了声,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电梯停下,门开,景博渊先走出电梯,罗封跟在后面,到房间门口,他先一步上前帮景博渊刷开门。
景博渊双手插兜站在门口等门开,长腿一迈进去,罗封恭敬地替他关门,门合严的瞬间,景博渊淡淡开腔,“那个孕妇枕,帮我定一个,直接送到南山墅。”
罗封愣了一下,“嗯?”
景博渊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重复,边解手表的扣子边走向客厅。
罗封很快反应过来,忙点头应下,关门离开。
夜里,叶倾心睡得有些不踏实。
以往她都是侧着睡,把腰靠在景博渊身上,今晚景博渊不在,她总觉得腰没着没落的。
次日一早,迟婶七点钟上来喊她起床,叶倾心脑袋有些昏沉沉。
洗漱时,镜子里的她不可避免出现两团黑眼圈。
“心心,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饭桌上,颜老夫人看见叶倾心眼睛下面的两团青色,关心地问了句。
叶倾心笑了笑,说:“还好。”
“阿渊也真是,有什么事不能交给底下人去办,非要自己出差,还好就去一天,今晚就回来了。”
“我们心心呐,是一天都离不开他了。”
叶倾心:“……”
去学校的路上,叶倾心接到景博渊的电话。
接听,那边先开口:“今天这边还有点事需要处理,预计晚上八点前结束,十一点前到家。”
“你不用这么急回来的,明天回来也不晚……”景博渊的话一听就是紧凑安排了回家的时间。
“我想早些见到你。”
叶倾心:“……”
挂了电话,她摸了摸有些热的脸颊,转头看向窗外,唇边带着笑。
到了上课的教室,教室里已经来了不少人,景索索和窦薇儿还没来,叶倾心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
叶倾心随便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肚子这么大了,居然还好意思来上课,不知道怎么想的,要是我,我肯定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要是我,我妈能打死我,她家里人也不管管。”
身后的议论,叶倾心恍若未闻。
直到上课,景索索和窦薇儿都没露面。
一节课后,叶倾心给两人打了电话,景索索昨天淋了雨,晚上又病倒,正在医院输液,窦薇儿手机处在没人接的状态下。
打到第五次,那边姗姗接听。
“喂?谁呀?”窦薇儿的声音沙哑难听,透着浓浓的睡意。
“薇儿,你在哪儿呢?”
“我在床上睡觉,头好痛,你帮我请个假……”
说完窦薇儿直接挂了电话,拥着被子继续睡觉,空气隐约有淡淡的香水味往鼻子里钻,很好闻。
是她特别喜欢的一款男士香水的味道。
房间安静五秒钟。
窦薇儿豁然睁开双眼,入眼的,是一片灰色,灰色的被褥,灰色的枕头。
脑袋是那种要爆炸的疼痛,她愣了两秒,‘噌’一下坐起身。
陌生的环境,让她大脑一懵。
类似的场景,不是第一次上演,窦薇儿抱着脑袋,狠狠垂着疼痛欲裂的脑门。
真是不长记性,又喝多。
昨晚的画面一帧帧在眼前过。
她在酒吧意外遇到贺际帆,看见他身边跟着个妖娆年轻的女人,她愤怒,又没有资格质问,只能一杯杯灌自己酒,到最后直接拿酒瓶子灌。
喝酒误事,这话一点不假。
喝到最后她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也看不清眼前的人,她只隐约记得有人抱住了她,带她离开酒吧,昨晚一起玩的人不少,也不知道是谁把她带到这里。
窦薇儿低头检查身上,外套被脱掉,其余的衣服还算完整,她做了几下收缩括约肌的动作,下面没有什么异常。
还好没有被人侵犯。
她这才有心思仔细打量房间,布局简单却精致,颜色深沉,看着像间男人的卧室。
她的外套被放在落地窗前的沙发椅上,床边有双男士拖鞋。
窦薇儿下床,光着两只脚丫子,蹑手蹑脚走到窗前拿起自己的外套穿上。
耳朵贴着门听外面的动静,除了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她听不到任何声音。
听了好一阵,外面应该是没人,她悄悄打开房门,探出颗脑袋,门外是长长的过道,灯光明亮,两边都是紧闭着的房门。
走出过道,转个弯,是布置相当奢华的客厅,窦薇儿凭着感觉往玄关走,走出客厅,客厅与玄关过渡的地方,居然有片室内莲池,里面长满了王莲,一只通体雪白的猫懒洋洋地趴在王莲叶子上,睁着一双透蓝的眼睛看过来。
那猫看向窦薇儿的眼神,似乎是在看一个入侵者。
一人一猫正对视着,入户门忽地发出一声响,紧接着,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窦薇儿想藏,已经来不及。
待看清进来的人,窦薇儿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