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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白栀顺利升入大三那年,陆淮在语言大学的实习期也结束了,创造了几个历史之最。
政治课学生出勤率最高。
挂科人数最多。
课程重修率最高。
即便如此,学校方面还是强烈想和他签订聘用合同,被陆淮婉拒,又重新回到盛都大学任教。
高校政治课一般都集中在大一大二,许白栀没课了,陆淮自然不会留在语言大学。
校领导快哭瞎了,都实习半个学期了,我们连办公室都给你弄好了,你拍拍屁股走了,学生都欢欣鼓舞,就差放鞭炮庆祝了,就是盛都大学的学生一听说陆淮居然到了他们学校任教,差点哭晕。
帅哥固然好看,可是得付出“生命”的代价啊。
陆淮本身就是盛大的学生,学籍人事档案都在这边,人事处办事神速,当天就帮他将就职协议给弄好了,生怕他跑了一趟。
因为是新老师,课程安排得比较多,政治课只针对大一大二学生,陆淮需要带三个专业,19个班级,几乎每天都有课。
学校方面的意思是,可以给他少安排一些课程,他只说按照普通教职工对待就好,不卑不亢,不搞特权,虽然他的课通过率很低,在师生中声望却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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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就职第一天,陆舒云就特意打电话,让他去家里吃饭。
当晚叶老爷子也从军区回来了,他是革命时期的老军人,当时大环境动荡,他都没读过大学,一直觉得遗憾,对陆淮这种学霸格外喜欢。
他们两家原先虽都在盛都,却八竿子打不着。
陆家经商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封建时期,建国初他们家光是占地就近千亩,金银财富更是不胜枚举,是全国出名的大地主,即便远在南部,也知道盛都陆家是闻名遐迩的富商巨贾。
那时候有段时间口号就是打倒地主,分田地,陆家当时被抓为典型,首当其冲,就一个晚上,光是田地就被查抄了一千多亩。
后来已经过世的陆家老爷子,给国家捐了不知多少家中珍藏的古董名器,可能也托人走了一些关系。这才得意保全了陆家,若不然陆家早就在那场动乱中被批斗倒了。
不过那段时期陆家的日子并不好过,陆家先辈在那段时期被批为反派,被抓过游街,早年就落下了病根,这才导致陆淮年纪尚小,就先逝而去。
即便如此,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地主、资产阶级在社会中都是不受人待见的,时代慢慢开放,陆家借着浪潮,顺势而上,成立了国内第一家上市公司。
叶良畴和陆舒云走到一起,几乎所有人都没想到,在当时人们心里,陆家即便有钱,和叶家这种红色家庭,在社会地位上,也有些差距。
甚至有些老古董说叶良畴要走资本主义路线,舆论不少。
叶老爷子直接就和他们说了,“一个小姑娘难不成还能祸了国?欺负人家没有父母是不是?一个个就爱在背后嚼舌根!谁有意见直接当我面提,我叶家娶媳妇儿,难不成还要让所有人都满意?”
“我打了大半辈子仗,国家稳定了,社会进步了,我儿子却连娶媳妇儿都不能做主?”
“我们叶家的事,还轮不到别人当家做主!”
就冲着当时叶老爷子这番话,陆舒云感念一生,除却她的亲生父亲,还从没人这般护着自己,她也一直将叶老爷子当亲生父亲看,儿媳贴心,老爷子对她可比对叶良畴好多了。
叶家老夫人过世的时候,老爷子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陆舒云当时鞍前马后的伺候着,老爷子直说要立遗嘱,要把财产给陆舒云。
叶良畴当时就看了他一眼,“你的遗产,也就你那一抽屉奖章,你有存款还是存折?”
老爷子当时就从床上气得跳起来了。
大家都说,老爷子一脚都踏进鬼门关,愣是被叶良畴给气回来了!
爱屋及乌,他对陆淮也十分喜欢。
“陆淮啊,吃菜,这个鱼烧得不错,你尝尝,还有这个虾,今早刚买的,很新鲜……”老爷子恨不得将面前的饭菜全部夹给陆淮。
坐在一侧叶家兄弟一个淡定如钟,一个已经开始咬筷子了。
直到老爷子从叶九霄筷子下抢了一只虾,叶九霄垂着头,盯着自己的米饭,算了,还是吃白饭吧。
“叶叔,谢谢,够了。”陆淮嘴角抽搐两下,这老爷子自己喜欢吃大油的,就把自认为好的东西全部夹给了他,都是他不喜欢吃的,却还得硬着头皮下口。
“盛都大学多好啊,我们家也有个真正的文化人了。”叶老是完全把陆淮当自家人,“小九、云琛,你俩好好学习,以后咱们就念盛都大学。”
“当你舅舅学生,多好啊!”叶老爷想着就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叶九霄只低头吃东西,叶云琛牙齿一紧,咬断了一根竹筷,差点扎到舌头。
陆淮冲着对面两个小家伙一笑,“舅舅在学校等你们。”
两个人当晚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一想到要当陆淮学生,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陆淮……”叶良畴忽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陆淮身子忽然一僵,猛地想起他和叶良畴第一次碰面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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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叶良畴到陆家找陆舒云,陆淮当时被自家姐姐打发出来让他赶紧走。
当时他也就是个半大的孩子,两个人坐在客厅,对峙了很久。
“这里是陆家,不欢迎你,你赶紧走吧,我姐说了,你这种混蛋,不配来我们家。”陆淮那时候还小,穿着哥背带裤,端着一副富家小公子的做派,傲娇的模样,软萌又可爱。
“你要是不走,我就要打电话报警了,说你私闯民宅。”就连警察都搬出来了,可是对面的男人却无动于衷。
“瞧你年纪也不小了,听说你在在盛都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人。赖在别人家算怎么回事啊?我要是你,我都觉得臊得慌,没脸见人,我们家都不欢迎你,你怎么好意思待得下去啊。”
……
陆淮嘴皮子都说破了,叶良畴一言未发,就笑眯眯得看着他,然后起身走到他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奶糖,拍了拍他的肩膀,“弟弟,要不要吃糖?”
陆淮当时就怒了。
这人是什么意思,当他三岁小孩嘛,以为给他几颗糖,他就会出卖自己的亲姐姐?
这混蛋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果然和他姐说得一样讨人厌。
后来陆舒云从楼上下来,他还幽幽来了一句,“你弟真难伺候,糖都不吃,脾气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