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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花解语送与他的书信,眼下还在他的桌案之上,这里面掩藏的秘密到底有几分的可信之处,他实在是不敢保证。
宋策这个人行事一直都是异常的谨慎,这其中的缘由和他们宋氏家族秉持的家风有关,否则的话宋家也不可能是作为大秦帝国的中流砥柱立于朝堂如此之久。五皇子自然是很清楚这一点的。
宋寅是宋策的内侄,在这样的钟鸣鼎食之家,叔父负责侄子的教育理应是常理之事,何况宋策在年少时受了宋寅的父亲他的长兄诸多的教育和训诫,他们这对叔侄之间的关系,比起其他的叔侄辈更为地亲近些。
可是,宋寅前几年才被派到青县历练,怎么会眼下就出了这样严重的事情?难不成作为中书省长官的宋策在每年的吏部对官员绩效的考核中都对这个内侄放了水吗?
这于情于理好像都有些说不通。
可是……
眼下这白纸黑字就摆在桌案之上,五皇子即便是质疑,但是还存了几分的信任。
可是事关青县百姓的死活,这样的事情是事关重大的,何况是眼下父皇还不知道此事,否则今日的早朝不可能像如今这样风平浪静。
思付了良久,五皇子决定去御书房一趟。既然敌人在暗,自己在明处,还不如去要一个旨意,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此时正是午膳以后,在政务繁忙的时候秦帝一向是会把午膳直接在御书房的书案上解决,五皇子请了旨意进去的时候,正好和收拾完碗盏出来的宫人碰了一个照面。
所幸是对父皇的生活习惯还算是熟悉,所以五皇子也没有表现出多少的诧异,而是径直走了进去。
今日显然又是碰上了这样的情况,桌案上的折子堆了许多,虽然已经简单地分过了类别,但是看上去还是十分的冗杂。
客套的招呼打过之后,五皇子便直接说明了来意。
眼下想必是宋策把青县有关的折子都压了下来,所以秦帝对此事是毫不知情的,若是捅破此事,调查的时候就失去了先机,所以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在之前已经是很仔细地打过腹稿了。
“父皇,儿臣在近日收到了可靠的消息,说淮县的有关官员贪污受贿,由此造成了国库的损失,但是地方官员明知此事却不敢检举,目的就是害怕引火烧身,可是儿臣身为皇子,却是不敢让父皇为此事担忧,所以儿臣思绪良久,还是决定自请,去淮县半月解决此事。”
青县的事情不能明说,那么便只能是说临近淮县的事情,何况淮县的事情也算是一个遗留很久的问题,说出来的时候也不会遭到秦帝的怀疑。
“淮县是异姓王封地附近的县城,所以当地的官员才有恃无恐,去年冬至的前后,吏部报上来的绩效考核,关于淮县的有大半都是作假,朕即便是早已得知当地的情况,却也是有心无力,一旦起了什么事端,就不是简单的关于贪污受贿的判决了。”
秦帝也过了不惑之年,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早已不在,何况人知道的越多,经历得越多,便不得不越来越谨慎,秦帝便是其中的代表。
他推开了手边的一大摞折子,在这个五子的身上,他似乎是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
“淮县据京城也不过是一傅左右,若是快马加鞭的话不过是一天的行程,何况儿臣是隐藏了身份调查此事的,所以应该不会有人察觉,父皇若是觉得儿臣可以担此重任的话,便将此事交给儿臣处理吧。”
“那淮县民风彪悍,看吏部的态度便能得知此事,此去一行,你可要多注意些才是。”
这么一来,便算是答应了此事,何况秦帝向来很少说一些关心人的话,他这么一说,反而是让五皇子感到难以适从了。
他们这些个皇子公主们,大抵除了长姐,没有人能在父皇的心底有多少特殊的情感吧,他们都很是清楚这一点。
从御书房出来,简单地在水榭安排了一些事情之后,五皇子便带了一个随从上路了,这次算是微服,所以他自然只能是轻装简行,和随从骑马前后离开了京城,当然这仅仅是露在明面上的罢了,至于暗处的便无法做出探究,在京城的城门关掉的那一刻,五皇子不知道自己将会有意外的收获。
微服也不可能是真正地微服,这淮县和青县据京城不过一百余里,当地的官员和京城的官员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因此几乎是五皇子刚步入淮县的界内,便看见有一辆青色的小轿在树荫下面。
这便是当地的县令派人来接了,只不过为了行事的隐秘,所以才雇了一辆寻常富户们所用的青色小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