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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婉不肯说实话,敷衍的应道:“是祖母的侄孙女。”
崔煜也不是傻子,稍微一联想,便猜到了事情的原委:“是不是她想让自己的侄孙女给姐夫做妾?”
崔婉哑然。这个崔煜,说他傻乎乎的,可有时候却又惊人的敏锐。
崔煜见崔婉不吭声,便知道自己猜中了,眼里闪过一丝怒气。
这个蒋氏,表面和和气气的,其实一肚子算计。从郑氏那边无法入手,便利用这样的机会给长房添堵。最可怜的就是姐姐崔婉了,不仅要忍气吞声的接受这个事实,还得贤惠大度的为自己的丈夫寻找合适的妾室人选。
只恨自己有心无力,虽然心疼崔婉,却什么也做不了……
崔婉坐在对面,将崔煜眼底的懊恼和自责看的一清二楚,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暖意。虽然两人不是同母所出,可崔煜对她这个姐姐素来尊敬有加。遇上这样的事情,更是毫不犹豫的站在了她这边。
想及此,崔婉柔声说道:“二弟,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会过的好好的,不会被人欺负的。”
崔煜忿忿的低语:“你现在这样也叫过的好好的吗?若是将来妾室生出了庶长子,你和巧姐儿要怎么办?”
崔婉默然片刻,才淡淡的说道:“放心,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的巧姐儿。”
崔煜还想再说什么,忽的想起自己早早病故的生母,不知怎么的,心里竟隐隐的发凉,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马车里一时无人说话。气氛冷凝。
叶清兰笑着打破沉默:“崔世兄,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去参加秋闱考试了。准备的怎么样了?”
崔煜稍稍打起了精神应道:“国子监里要参加秋闱的学子不少,夫子们每天督促我们做文章。过了这一回,半个月一次的休息就改成每月一次。等秋闱科考结束了,才会放假休息。”
有点像高三的学生,拼命苦读准备高考。不过,此时的科考可要比后世的高考要难的多了。十年寒窗苦读,能考中举人功名的寥寥无几。再考中进士的更是凤毛麟角。
话题转到这个上面,崔婉也不免殷切的叮嘱了崔煜几句。崔煜身为长房独子,自小就被寄予厚望。今年是他第一次参加秋闱科考。自然都期盼着他能一举考中光耀门庭。
崔煜老老实实的听着,并未借机夸耀自己的学业功课在同届的国子监学子里顶尖这回事。
很快便到了昌远伯府。
崔煜亲自送了崔婉和叶清兰到了门口,眼中满是依依不舍。偷偷看了叶清兰一眼。
叶清兰却十分从容镇定,笑着和崔煜道别,然后便随着崔婉进了府里。崔煜呆呆的站在原地,直到佳人身影远去再也看不见了,才转身离开了。
此时天色已经渐晚。崔婉心里暗暗惦记着巧姐儿,却还是先去了落梅院。
巧的很,叶清宁叶元纬兄妹两个竟然都在。再加上叶承仁,长房的人算是到齐了。
每到这个时候,叶清兰总是显得有些尴尬。好在她天生就有化尴尬为自然的本事,笑眯眯的凑到叶清宁身边。既老实又安分,丝毫不惹人讨厌。
郑氏此刻没心情关注叶清兰,直截了当的问崔婉:“你和你母亲商议过了吗?可有合适的人选?”
崔婉恭敬的应道:“母亲说了。最多十天半月,便会送信过来。”
十天半月?郑氏略略皱起眉头,显然有些不满:“怎么需要这么久。”蒋氏那边已经有了“人选”,万一趁着这段时间里逼着叶元玮纳到身边来可就大大不妙了。
崔婉早已习惯了郑氏的冷言冷语,并不辩驳。只是低声说道:“母亲说会尽量快些。”这种事情又不比别的,太过匆忙着急了。万一找了个不安分的怎么办?
郑氏自然清楚这个道理,也不再多说,又看向叶元玮:“元玮,若是你祖母找你去单独说话,你可得留些神。”
叶元纬随意的应了一声。
郑氏见他漫不经心的样子,心里暗暗着急,忍不住嗔怪道:“我说的话你听进去了没有?你可别一时冲动,答应你祖母什么。不管那个蒋莹生的何等模样,总之,我绝不会容她进我们昌远伯府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