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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正翻看婚纱照样式的女人,她眉眼温柔,嘴角含笑,眼波流转,满身散发着幸福的气息,我突然想,自己究竟是何时爱上她的。
是那一年和她出海回来,与她在城南公寓生活的那段期间,还是更早以前,与她在海上的时候?
时至今日,我仍记得在海上的最后一晚,我和她在甲板上一起仰望夜空繁星,聊天的情景。那是我第一次听她讲自己的事,也是第一次从她坚强的脸上,倔强的眼中看到了悲伤。
当时,我实在意想不到,心莫名的窒了一瞬。之前一直认为她是一个势利贪财的女人,所以很厌恶她,也因此不断羞辱她,折磨她,践踏她的自尊。我想自己对她的认定可能是有些武断了,我看到的她也许不是真正的她。
那晚之后,我对她的厌恶感便骤然下降,虽然表面对她依旧如过去那样无情冷酷。再后来,在经过城南公寓一段时日的朝夕相处,我对她产生了与过去截然不同的认知。原来她的内心很善良,即使是对一只流浪狗也会伸出援手。
她还会做饭,做的还很美味,我常常想吃很多,却又不愿让她得意我对她烹饪手艺的高度认可,于是不但忍着少吃,还嫌弃她做的不好。
不过有时她也会使坏,故意把菜做的很难吃,不是放多盐就是放多糖,但我有办法治她,所以后来就不再这么整我。
除了这些,她的家务活也是一流,好像没一样她不会的。“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这句话我感觉用在她身上最贴切不过。
在内心渐渐改变了对她的看法的时候,我也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对劲。她去上班或是不在家,我总会不受控的去想她,想她在做什么,是不是又在为了生意对那些龌蹉的男人们撒娇使媚。每当想到这个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在她下班回家后就故意给她找茬,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看到她被她妈打得满脸是伤,我心竟有些疼,给她拿创可贴和冰袋敷伤。当然,我不是堂而皇之的给,还是用一惯嫌弃她讽刺她的态度。
我还带她一起去见我安插在我二叔身边的心腹,当着她面说些极为机密的事。若是以前,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更为可笑的是,我趁她去洗澡,偷偷的将别人给我们拍的合照转到自己的手机上,而在此之前她问我是否要的时候,我是冷着脸拒绝的。
对于自身这些奇怪的改变,我在觉得心头有些莫名其妙的蠢动的同时,又越来越觉得心慌。那时我就产生过一个念头,我该不会是爱上她了吧?!但我也很快就掐灭,觉得真是荒谬,即便她不是我原来所想的那种女人,我也绝不可能会爱上。
我抱定这样的想法。可当我躺在床上继续装植物人,听着她与我那个浪蕩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打情骂俏,我简直气得要从床上跳起来掐死他们,好在我还有理智,克制住没有这样做。
我也气自己早前为何要派她去完成那个鬼任务。这份气在看到她穿得性感无比,准备去勾引那个败家子时达到了峰顶,于是我忍不住就又讽刺她,哪知却再被她气噎,最后我只好把气撒到了败家子头上。趁他不备,我拿麻袋套他头上,把他狠狠的揍了一顿。
那段时间,我真的搞不懂自己怎么会这样反常,情绪那么容易受到她的影响,我很不喜欢这种自己无法把控局势的感觉,但是我没有采取任何举措,任其发展。以至于后来更为失控,连视线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她;在我公开苏醒后,母亲让我与她离婚,我也没有立刻答应。
后来在某一天,我回想起这些事,才意识到其实在那时我就已经爱上她了,所以潜意识才抗拒离婚。但因为我前未婚妻的阴谋设计令我误会她,我们最终还是离了婚。
“发什么呆呢?”
她如黄莺般好听的声音划过我耳际,我猛然从往昔岁月里抽离,回过神。她正扭头看着我,面露不解,“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我莞尔一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离婚吗?”
没料到我会突然提及这件于我们都是不愉快的事,她脸微微一凝。
不等她发声,我又说:“你知道那天你拿着钱走了之后,我做了什么?”
她面庞掠过一抹诧惑,我轻笑,揽过她肩膀靠到我胸前,她身上雅淡的皂香悄无声息的钻进我鼻腔。
“你和钟若晴在花园里互怼我都看见了。”我说,脑海里划过当时的情景,“我站在书房的窗帘后,看见你满脸得意的像是在跟她炫耀什么,好像很开心能和我离婚,我当时真想冲下去把你拎回来再狠狠惩罚一番。”
她惊讶的转过头,见她要开口,我立刻抬手遮住她的嘴,“听我说下去。”放下手,“正当我放弃这个想法,准备转身回书桌,却看见你抬头看向我这边,先前得意的笑脸消失不见,变成了淡淡的悲哀。知道吗,那一瞬,我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猛的砸了下,很闷很疼,可是还没等我调整过来,你就又变成离开我书房时那般的,挺直背脊,姿态骄傲的迈出了大门。”
“我是装的。”我话音刚落,她便道,噙起淡淡笑意的脸庞显出几分难奈,几分自嘲,“那时你那么狠,我不想在你面前失了气势,所以故意装的很拽。”
听见她的话,我没有太过意外,这符合她的个性。我想起了那天她离开书房时的,还有我对她做的过分到极限的事,心刹时起了疼痛。
“是啊,那时我真的很混蛋。”我歉疚的说,轻微的叹了口气,“可是你知不知道,其实当时我也很不好受。当我在你身上发泄,侮辱你的时候,我一点报复的快感也没有,反而心里像被堵了块石头,所以在见你偏偏还一点没被我伤到,我就更郁闷更生气了,才拿钱砸你脸。以为你不会捡的,谁知道你捡了,于是那股气就更是堵在胸口,怎么也下不去,与此同时心还有些发涩。”
她柔笑着轻抚我脸颊,语气充满宽容与安慰,“好了,别说了,都过去了。你也真是,今天这么高兴,干嘛要提这事。”
她语气带了点嗔,但我知道她不是真的责怪我,只是不想让我继续耿耿于怀。
我没回答,又说:“还有一件事,我想让你知道。”
她疑惑的眯眼,笑问:“还有什么?”
“你还记得你被钟若晴害的掉进海里差点丧命,你因此耽误了小宇手术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