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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持续一年多的瘟疫,让拉姆大陆人的平均寿命从原来的40岁骤减到20岁。各地组织起了各种消灭瘟疫的暴力机构,这些机构为了有效地防疫不惜采取践踏人类的任何权力的措施。病者被视为所有人类的敌人,与健康人隔离。他们被安置到远离城市的简易牢房中,经常和老鼠锁在一起,没有人照看,也没有食物,只有自生自灭。
人死之后就被草草掩埋,生前的衣物被焚烧。这种苛刻的隔离制度让90%的外来经商和工作的人困死在城镇之中,但像威达斯这种地方还是逃不过被瘟疫灭城的命运。人们对当地教堂的光辉牧师失去信念,很多人踏上了朝拜之旅,或前往光辉大教堂请求神的怜悯,或者流落他乡,到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之中自寻生路,然而这些散落他乡的人又把瘟疫的种子带到别处。
这种情况下,各地组织起了防疫封锁线,大门禁闭,阻止外来人口的流入。这些措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了瘟疫的流行,但是这样一来就出现很多社会问题。隔离措施限制了人身自由,还制造了很多冤案、歧视和仇恨。城镇里的陌生人、麻风病人、乞丐、穷人、妓女、还有外乡人首当其冲成为散播瘟疫的“罪魁”。
在黑死病施虐期间,一个有上万人口的城市每天大约死掉百分之一的人口,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而经常和死人打交道的底层牧师的死亡率最高。这些福音众神的仆人如此不堪一击,无疑让光辉教会在人心中的地位大打折扣,使教廷的权威受损。
光辉教廷对此的解释是,勾结魔鬼的邪恶巫师横行,天启之日即将降临,大瘟疫就是神对人们的惩戒,所以教廷也无能为力,让人们虔诚向神祈祷,甚至要努力购买赎罪券赎清自己的罪孽,以在天气之日之后的世界获得灵魂的纯洁的新生。
但在瘟疫的恐慌中,任然有一部分信徒们转而对一些拥有法力的古神产生兴趣。这些深知灾民疾苦的古神教派,他们的神职者其实就时类似人类最早期拥有知识和治愈能力的“巫医”,他们也和这个大陆的巫师们一样拥有治愈疾病的法力,和宽悯慈悲的信仰之心,对光辉教廷的12福音众神的信仰和威信构成了挑战,由此还引发出学者们历时长久的围绕宗教之本质的争论。
对教廷的另一种挑战来自一个性质完全不同的宗教分裂运动,这就是中世纪令人匪夷所思的执鞭抽打者。这个运动起源于大陆北方,在首都波塞多尼亚盛极一时。这些人以成百上千记,列队隆重地穿过每一个城镇的主要干道。他们身穿深色衣服,头戴面具,手持一把镶有铁头的皮鞭,不断抽打自己的前胸和后背。这些鞭打者与代表正统信仰化的教会形成对立,用今天的话讲就是非主流文化。
他们对这种异常的举动有着自己的诠释,那就是通过自我体罚来减轻人间的罪孽,从而得到神的宽恕。教皇弗朗西斯起初是支持这个运动的,但是随着它日益壮大,这个教派产生了自己的教派分支领袖,规模膨胀到有些影响到教廷的正统信仰统治。
并且因为这个教派的思想过于极端,他们认为所有人都有罪,包括那些教廷之内夸夸其谈的神职者,当然他们最仇视的还是那些感染疫病者,视其为罪孽的化身。
综上述诸多原因,弗朗西斯教皇恐其难以控制,在新太阳历8514年2月颁布了禁止令。鞭打者运动在短时间内对人心灵的改造起到了积极作用:由于在庞大的死亡数量和沉重社会氛围的重压下,一些喜欢占小便宜和主动制造事端的人们,开始检讨自己的过错,甚至强盗和小偷们主动归还赃物,一些杀人犯主动投案自首,忏悔自己的罪行;但总体来看却弊大于利。外乡人是这个运动中的牺牲品,其时鞭打者对他们的迫害成为大规模迫害外乡人运动的先驱。
太阳历8513年5月的法兰克福城,鞭打者们冲进外乡人场所,以怀有产生瘟疫的巨大罪孽之源为由,煽动平民对他们进行屠杀。在布鲁塞尔城,仅仅是鞭打者到来的讯息就引发对当地六百名外乡人的屠戮。黑死病造成的直接伤亡,加上由黑死病引发的暴力运动中的间接伤亡,使拉姆大陆大部分地区的外乡人消失,所有人一时都不敢离开自己的家乡太远,所有地区除了少数的商业运输买卖以外,人们之间的学术和各种文化交流开始变得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