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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自行车横在前面道:“坐上来,我推你走。”
她停止脚步没好气地道:“你是不是和别的女人也是想尽办法讨便宜?”
我连忙移开眼神望着天空一本正经道:“好像……没有吧……”
她面无表情指着我道:“告诉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说完,一屁股跳上自行车,踢了一脚道:“傻站着干什么,走啊。”
我只好推着前行,不一会儿回头笑着道:“你有没有觉得像紫霞仙子,而我是那只臭猴子?”
她一脸茫然看着我道:“什么?”
“你该不会没看过《大话西游》吧?”
她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你倒挺像猪八戒的,而我是唐僧,哈哈。”
面对她如此低的笑点,我只好附和着笑着。不过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尤其是梳着可爱的丸子头,撅起的嘴唇妩媚而性感,让人有种像亲吻的冲动。
我克制住了,沿着漫长的桃花河走了半个小时终于来到破败荒废的1258厂。
曾经几何,这里是多么的辉煌无限。高墙大院,高楼成群,巨大的厂房一个接一个,每天早晨六点,挂在高空的大喇叭准时响起《东方红》,那振奋人心的旋律一响起,父辈们排着整齐地队伍向厂房出发,开始一天重复而单调的工作。
而我们则成群结队戴着鲜艳的红领巾高声唱着《我们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向学校出发。生活虽艰苦,日子虽单调,但那时过得无比充实而快乐。
厂子里什么都有,有小卖部,商场,医院,电影院,体育场、邮局等等,几乎是与世隔绝的世外天堂,很多人很多年都没出过厂子。一到周末,是职工们最开心的时候,丰富多彩的娱乐活动一场接着一场,歌唱比赛,篮球比赛,演讲比赛等等。厂子最鼎盛时期有几万人,可以想象当初是多么热闹。
据说,当年云阳当地人最大的愿望就是进入1258厂工作,女的更迫切嫁给职工,放下锄头享受吃供应带来的幸福感和获得感。通婚的不是没有,几乎很少很少,因为有严格的纪律,不准予与当地人发生任何交织,害怕泄露厂子的机密。所以很多人知道有这个厂,至于是做什么的没几个人知道。
为了解决男女比例失衡问题,当年从新疆建设兵团调来了一大批女兵,其中有我母亲,还有袁野的母亲。
我们那时候最大的乐趣就是打架,毕竟人多了,又来自五湖四海,瞧不顺眼能动手绝不动嘴,不用等着你愁啥才上,直接拍板砖上前砍。这似乎是当年厂子里的风气。帮派林立,一直延伸到各个领域。
我父亲是从新疆过来的,那一批人队伍庞大,自然而然成了厂里的老大。而我借着父辈的势力加上心狠手辣,很快成为孩子王,成天带着袁野晃来晃去,看谁长得歪瓜裂枣就动手,不仅和同龄人打架,还挑战高年级的混混,打架死人在厂里司空见惯。
然而,好景不长。谁能想到在1258厂会倒闭,可该来的终究会来。进入九十年代中期,厂子的效益越来越不好,到了发不起工资的地步,以至于厂领导换了一批又一批都于事无补。可好多人都抱着铁饭碗的思想舍不得丢掉这份工作,和厂子一起苟延残喘存活着。
到了九十年代末期,一纸文件下发到厂里,厂子面临解体倒闭。曾经一度辉煌的厂子瞬间大厦倾倒,成千上万的人即将下岗,只有少数人被分配到秦岭和大亚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