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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嫣却是迟疑着，在她走后终于没有忍住，笑着问道，“锦，她怎么会成为你的助理？”
“公司应聘的员工。”秦世锦的回答，十分官方。
但是……
凌嫣姣好的脸庞上，那笑容有些黯然，继续追问，“她真的完全退出演艺圈了？如果继续拍电影，我相信她的造诣一定会有所成就！”
“人各有志。”秦世锦凝眸，沉声说道。
退出演艺圈，究竟是他的志向还是陆展颜的？
“这算是激流勇退吗？连向导都夸她是可造之材，就这样退了，不会可惜吗？你说她会不会后悔？”凌嫣又道。
秦世锦眼底深沉幽远，竟是挟着无形的压力，“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
陆展颜将相关资料交给经济人后，经纪人道了声谢就折回了会议室。过了片刻，秦世锦和凌嫣一起走了出来。他们并肩而行，进了电梯。陆展颜收回目光，落在手中的文件上，渐渐的，才有了焦距。
她在心中无声告诫自己：陆展颜，不要再多想了！
※※※
夜色深沉一片，霓虹不断地闪过。
从餐厅出来，秦世锦开车送凌嫣回家。
凌嫣喝了少许酒，酒气氤氲出绯红的脸色，水光潋滟的双眼深情地看着秦世锦。
气氛极佳，一切都暗示着即将促成一夜的欢愉。
“锦，上去坐坐？”
秦世锦沉默地看着她，目光平静。
凌嫣侧身靠过去，饱满柔软的唇瓣轻轻印在他脸上，又是擦过他的颈子，吐气若兰，“陪我，好不好？”
秦世锦却只是轻轻拉开她，他的声音是平静的，与他的眼神一样的平和，仿佛静水流深，却是冷冽如冰。
“凌嫣，你没醉。”他淡漠地说，却是犀利无比。
凌嫣顿时一僵，随即重重靠回椅背上，抬手按住双眼。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的冷酷。
他可以是最温柔最体贴的情人，却也是最无心无情的情人。
千万不能爱上他，千万不能对他动心，一旦自己沦陷了，恶果只有自己领受。
过了半晌，凌嫣才开口问了一句，“她是你的新欢？”
其实早先就问过这样的问题，可他并没有承认。
但是此刻她竟然在公司里看见了她，这一切是不是太过奇怪。可是他一向公私分明，难道又是破例。
路灯的光影在秦世锦的瞳孔里留下一线光斑，他淡淡道，“很晚了，上去休息。”
片刻后，凌嫣才放开了手。
她侧头看了秦世锦一眼，他的侧脸隐没于昏暗中，看似很暖，实则却很冷。
凌嫣打开车门，并没有回头，声音清晰地落在夜色里，“锦，你才是最无情的人。”
“凌嫣怎么会来我们公司？”
“公司要拍宣传片，听说上层都属意她成为我们公司的形象代言人。”
“我还听说，凌嫣和我们锦总……是那种关系？”
“啊？真的假的？”
“我也是听报纸杂志说的啦，不过你想啊，凌嫣可是影后哎，档期那么紧张，一向都是好几个影片同时开拍，却还是肯接拍我们公司的宣传片，你说她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我们锦总？”
“一定是的啦！”
……
陆展颜躺在床上，莫名的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耳畔却不时响起同事们闲暇时的传言，凌嫣的到来，又成为了新的谈资，十分引人轰动。这也难怪，一个是影后，一个是公司掌权人，这么两个人配在一起，不轰动也难。
秦世锦和凌嫣的关系，陆展颜虽然不是很清楚，却也看得分明。
只是比起那些莺莺燕燕来，他们之间更加暧昧自然，可能凌嫣就是秦世锦的红粉知己。
在公司里凌嫣邀他一起吃饭，想来他今天晚上也是不会回来的。
两个人在一起，还能做些什么？
陆展颜已经不是无知少女，也不是三岁孩子，又怎么会不知道……
但是为什么，心里有些隐隐不是滋味？
她时不时地瞧着手机，已经快十一点了，手机没有半点动静。
他今天晚上，应该在凌嫣那里过夜。
陆展颜望着窗外清透的月光，扯过被子蒙住脑袋，还是睡觉吧。
※※※
凌嫣与中正集团签约出演形象代言后，公司许多董事高层争相邀请她吃饭，只为一睹影后风采。据说秦世锦与她交情匪浅，因此只要有饭局，秦世锦都会一同出席。因此，他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有回过公寓吃晚饭了。
其实这样，倒也是省力，陆展颜是个懒人，平时也懒得做饭。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租主的缘故，她才不高兴又洗又弄地忙活半天。
自从接手策划项目后，陆展颜也变得忙碌起来，这样一来，倒也是乐得轻松了。
这天陆展颜在公司加了班，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看着秦世锦紧闭的公寓房门，心下了然，他肯定又没回来。
今夜，大概他又要在她那儿过夜了吧。
深沉的夜幕，马路上来往行驶的车。
前方就是高级公寓大厦，秦世锦将车往路边一靠，稳稳停下了。
凌嫣喝得一张脸通红，只是安静地靠着座椅闭着眼睛休息。
秦世锦侧头一瞧，看见她这个样子，他开口道，“我送你上去。”
凌嫣闷闷地“恩”了一声，并没有拒绝。
车子进了地下车库，秦世锦替她将安全带解开，扶着她上楼。她的公寓有密码，秦世锦问道，“密码是什么？”
“我的生日。”
秦世锦默然，而后才问道，“几月几号。”
凌嫣整个人一怔，眼里多了几分苦涩，她的生日，他都不记得。
半晌，凌嫣才报出了那几个数字。
进了公寓，将灯打开，秦世锦将她扶到了床上。他就要松开手，可是她却急忙反握住他。
借着酒精的刺激，心里的渴求更甚，想要抓住他，不想再放开，凌嫣鼓起勇气道，“锦，能不能重新在一起？”
秦世锦望着她，他深邃的双眼漆黑一片。
周遭忽然寂静无声，过了片刻后，秦世锦漠漠道，“凌嫣，你醉了。”
凌嫣痴痴地笑了起来，近乎痴迷的状态，而后她无力地垂下了手，“我醉了，我想睡了。”
只见他转过了身，凌嫣望着渐渐合上的房门，忍不住落下泪来。
那年相遇，已是多年之前，他给她机会上位，他投资她拍电视剧电影，她努力在光怪陆离的演艺圈往上挣扎，是他一手捧红她。然而他们在一起，她却日夜担心狗仔队爆出他们的事情而抹杀了她自己多年的努力。
她从不否认，他是最体贴的情人，对她总是无微不至。
可是她想要的，并不只是情人而已。
当她提出分手的事情时，她还在期待着。
她其实是想听他说，不如退出演艺圈。
他却只说句“我知道了”，至此，却再也没有找过她。
多年后他们一直断断续续有所联系，究竟是怎样的关系，她也不清楚。
可是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留不住的。
……
蓝堡公寓，公寓的电梯上来了。
秦世锦踱步而出，他站在B1单元的门口，侧目看了B2一眼，这才打开门进去。洗澡过后穿着浴袍来到卧室，隔了一段距离，可以瞧见隔壁的公寓，灯光已经暗淡，没有一丝光亮，看来她已经睡着了。
秦世锦漠漠抽了支烟，手机把玩在掌中，随后一扬手，丢在床上。
谁料第二天陆展颜出门，便看见秦世锦也正好关上门。
那么凑巧，巧得让她吓了一跳。
陆展颜还以为他昨天也是在别处过夜的，她没有想到他竟然有回来睡觉。
尽管在一个公司，其实他们也有好几天没有见过面了。接受了策划项目的陆展颜，为了方便起见，就去了企划部工作办事，省得两边来回跑。而回来后，也因为他饭局应酬不断，更是见不到面。
两人对视一瞬，陆展颜率先移开视线，只觉得不说什么显得不大对劲。
陆展颜只好开口道，“早安。”
一声早安，是最正常的招呼，不会有任何错误。
哪怕是在公司，也会这样问候。
秦世锦只是看着她，晨间的光影遮得他眼中深邃，看不清其中神色。
陆展颜按下电梯，安静地等待电梯下来。
但是他的注视，却让她一阵发毛。
他为什么要这样看她？
好像她犯了什么错？
“你好像在躲我。”他突然又是开口，一句话震入陆展颜心中，让她瞠目。
透过电梯关上的两道门，亮腾地可以照出他们的身影。却见他神色平静，自然而然地睨着她。只有他们两人，安静的回廊里却莫名萦绕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氛。
陆展颜顿时一慌，立刻低下头去，“没有。”
电梯门在这时候打开，陆展颜急忙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而里面有人，他们也就没有再开口交谈。
等到了大厦底楼，他则是继续往地下一层而去，那里是停车场。
她的身影一闪而过，秦世锦眼底有着一抹不可捉摸的深意，沉默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