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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春在诊所里打着春天的盹,外边停下一辆保时捷,从车上下来一个美丽佳人。墙根底下的老头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进了诊所。“春哥,你在做什么美梦哪?”林月腻腻的和徐小春打招呼,“吃了吗,我不会是来的不是时候吧?”
徐小春抬起头,睁开松惺的睡眼看着林月。他并没有立即回话,他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舒了口气。林月从小娇生惯养,就是她和林仕森说话,林仕森也得第一时间回她话。林月觉得徐小春对自己很不尊重,可是看着眼前的徐小春一点也生不起气来,她说:“怎么,很困么?见到我一点也不高兴?”徐小春强打起精神,脸上堆着勉强的笑容说:“没呀,请坐快请坐,我给你沏茶去!”他打个哈欠,站起来打算去给林月沏茶。
林月侧过身,抬起半个屁股坐在徐小春看病的桌沿边,展示着婀娜多姿的身材给徐小春看,她说:“我不喝茶。春哥,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想我了没?”她的语气极轻极细,声音传进徐小春的耳朵,顿时令他腻的骨头都快酥掉了。他看到林月脸上微微绯红,低着头含情脉脉地望着徐小春,望得他的脖子立马冒出一股火红色,直接烧到头顶,整个脸红的像个一西红柿。林月见徐小春一张娃娃脸红红嫩嫩,心中欢喜,说:“春哥,你脸咋了,咋这么红呀,让我给你瞅瞅!”说着伸手就往徐小春脸上摸去。徐小春连忙躲闪说:“别,别,别这样,我脸红是忽然血压升高,没事的。”
林月见徐小春滑稽的躲闪,觉得此时的他就像是杨柳青年画里的大胖娃娃一样可爱。她甜腻腻地笑说:“春哥,你吃饭了吗?咱们出去吃饭吧,我正好有点事要和你说一下。”徐小春一听林月要带他出去吃饭,心里顿时想起前一阵子的那个饭局,他想到林月和她爸爸请自己吃饭时,自己在洗手间听见的那几个服务员的风凉话,又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缭绕在耳畔,令他心中一阵阵的堵得慌。他连忙撒谎说:“我吃了,刚吃完,不能总让林妹妹请我吃饭哪,下回我请你吃饭。你要说事的话,就在这里说吧,反正也别没人听见。”
林月有些不高兴,她从小到大都是别人顺着她,迁就她,很少有人会拒绝她。她最讨厌自己的一片好意被别人拒绝。林月猴了徐小春一眼说:“哦,你要知道,人家可不是随随便便请人吃饭的。你要知道,多少人排队请我吃饭呢,我都不去,我好心好意请你吃饭,你竟不愿接着!那好吧,这饭不吃也罢。对了,鬼鬼呢?”
徐小春无精打采地说:“她回家吃饭去了,这阵子她总是不来上班,我也没权利管人家。”他这阵子发现牛芳蕊对中医好像丧失了兴趣,现在她经常不去徐小春那“上班”有时候一个礼拜也不见她去诊所一趟。牛芳蕊今天来诊所“上班”是出于林月说要来诊所跟徐小春叨咕点事,她听林月那个口吻,感觉事情很重大、很神秘,说的她好奇心大发,特地来“上班”,只为了听听林月要跟徐小春说什么事。
林月笑说:“她最好不来上班,从此在你眼前消失那就完美了!”林月打了个响指,神采奕奕地望了望徐小春,接着说:“我遇到了一件怪事,跟你说说吧。”徐小春不唸声,伏在桌上无精打采地听林月在自己身边叽叽咕咕。林月故意说得啰里啰嗦,她才不管徐小春在没在听,直到林月把一龙和尚作法的事情说了出来后,徐小春才忽然来了精神,两眼放光,聚精会神地听林月叨咕来叨咕去,把林仕森和一龙和尚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
徐小春问:“他真的把桌椅砍的流血了,扔纸着火了?”林月噘嘴说:“我就知道你不信,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会信的。可是,这都是我亲眼见到的!”徐小春说:“没有什么信不信的,那种伎俩,我也能做到。”说着,他从药架的抽屉里找出来两样东西,指着给林月说:“这个是石药,这个是姜黄粉,你看我给你示范一下。”
徐小春先把姜黄粉抹在一把小刀上,在林月眼前晃来晃去说:“看看,跟普通刀子没啥两样吧,看不出来抹过东西吧?”林月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小刀,被徐小春晃来晃去,她不高兴地点点头表示认同。心里打鼓说:“离我远点,别划到老娘!要是不小心划花了老娘的脸,你得负责!”徐小春把小刀在长椅上狠狠地扎了进去,紧接着又划了长长的一道划痕。片刻之间,奇迹出现了,林月再次亲眼见到桌椅流出殷红的血来。此时的情况惊讶的她瞪直了双眼,张大了嘴巴,双手托着下巴一阵惊呼。徐小春平平静静地说:“这有什么稀奇的,江湖把戏而已,我不仅能让木头流血,还能割伤自己,流血后立即止血,并且不留伤口。”说着他又用小刀划自己的胳膊,只见他轻轻的从小臂划过,这份力量完全不能够划破皮肤。可是,刀子划过之处还是冒出血来。林月又是一吓,双手连忙捂住脸。她目光透过指缝,看到徐小春笑嘻嘻的把刀子放下,用毛巾把胳膊上的“血迹”擦掉后,一丁点伤口都没有出现。“回去告诉你爸爸吧,他被骗了。”徐小春说,“你还不信?”
林月半信半疑说:“你还有这本事!这真的是江湖骗局?那扔纸着火呢?”徐小春笑说:“看着,我给你演示。”他撕了一张纸轻轻沾湿一点,然后再沾了点石药,说:“看着吧,等会晾干了,咱们去外边一扔它就着火。”
时间过得很快,一会儿的功夫那张纸就干了,徐小春拨掉粘在纸上的多余的石药,说:“走,我演示给你看。”推开门走到室外,春风徐徐,暖人心脾。他扬手把纸向空中一扔,只见那张纸在空中打个卷,飘了两下,忽然嗖的冒出一团火焰,把纸烧成灰烬。林月和蹲墙根的老头们一脸惊讶。
此时此刻,徐小春得意的说:“怎么样,千金大小姐现在你还不信么?快让你爸爸要回被骗的钱去吧。”林月有些为难,说:“不管怎么说,我爸他最近睡的确实安稳多了。”徐小春叹气说:“那些是心理暗示的作用,任何一个心理医生都能做到。收费要比你说的什么一个龙的和尚要便宜多了。”
林月觉得徐小春说的有道理,点头说:“也是啊,我看那个和尚也不像是个真和尚,他满脸横肉的,可见肯定没少吃荤。那天咱俩去家里,给我爸爸再表演一番,让他看看你也会飞纸着火,砍木头流血得本事。”徐小春不唸声。
从街道拐角处冒出一个人来,他扯开嗓门就喊:“小春,小春!嘿,那个是谁呀,还挺俊哪,是你新相的对象吧!哈哈哈哈……”徐小春和林月同时向声音的方向望去,见高志宝正向诊所走来,徐小春对林月说:“这个人你见过么,以前在鬼鬼家的农场上过班。”林月听到高志宝说什么“是你相的新对象吧!”处于一个女人的敏感,她觉得那个“新”字很有文章,她不认为这“新”字是高志宝随口说的。她有些脸红,又有些不高兴,斜着眼,阴阳怪气的对徐小春说:“春哥,你相过几个女的?”徐小春打量了林月一下,不唸声。
林月感觉自己又被徐小春冷落了,气恼地说:“不唸声?我让你不唸声!”她扬手在徐小春肩膀上砸了一拳,见徐小春还是不为所动,“好哇,等着吧,你早晚会在我面前像个哈巴狗似的摇着尾巴叫个不停!我走啦!”徐小春面无表情不唸声,他搞不懂林月的脸色咋就跟翻书似的嗖嗖的换呢,他也不想去想为什么。他站着不动,眼瞅着林月气哄哄的上了她的小跑车,油门一轰,声音震的诊所的玻璃都颤抖。一溜烟滚了。看着远去的林月,徐小春嘀咕说:“这娘儿们,脾气跟汽车尾气一样臭,我招你了?”
高志宝走了过来,笑着说:“没招我。咋了,不高兴?”徐小春说:“老高叔,别往自个身上揽,没说你。我先吃饭。”说完进屋去了。
高志宝和徐小春点头说,吃去吧。紧接着他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一副扑克牌,把周围晒太阳的老头围拢起来,说:“来来来,咱们玩牌,扎金花!咱们玩一块钱起的!都过来,来一把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