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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顶楼的天 台,月光融融。
并肩立着两个纤细的 身影,小西望着月光下重重叠叠的山峦,终于体会到鲁迅笔下为什么会把夜中的山峦比喻成兽的铁脊。
惠惠立在旁 边,轻柔的月光耀得她本就白晰的脸更为清亮,小西微侧了头去,看了看她,轻笑着:“发现你短发之后,真的漂亮了好多哎。”
微微而笑,惠惠淡声道:“召我上来,不是只为了赞我漂亮吧!”
小西笑得静然,婉声道:“我都快不记得你长发的样子了,也模糊了许久以前那个伶牙利齿的你。”目光轻飘过她,微叹着:“甚至现在就站在我旁边的你都感觉有些陌生了。”
一只不知名的夜鸟扑腾腾的停驻在临近的那棵树上,瞬间没了身形,息了声响。
“这么晚怎么这些鸟还没回家!”惠惠盯着那棵树:“又好象不是猫头鹰。”
小西颇有意味的看了她一眼道:“现在不是回家了吗?不管多晚,能回家就好。”
扭头作了个受不了的表情,惠惠一脸轻松:“有些受不了你这少年老成的模样,小西,你要让自己过得单纯些,这样会轻松一些。”
小西深深叹气:“有些不是自己想就行的,有过的经历,是怎么样擦不掉的。”她亮了一个朗朗的笑:“不过,我并不觉得这是件坏事。”
惠惠收回了目光,有些呆滞:“如果能再来一次,我宁愿单纯得像傻瓜一样,不要才,不要貌。”
挑了她一眼,小西轻笑:“我的傻姑,这可不行,无貌尚也可,无才可是不行的,至少有能考上大学的智商吧。还有”她含笑看着惠惠:“即使无貌,至少也不要是钟无艳级别的吧。”
惠惠咄了她一声,笑道:“不过这一切只能说笑罢了!”说罢又是一声轻叹。
听出她的轻叹中并无太多的沉重,反倒有一种如释负重的感觉,小西睨了她一眼道:“今天,你是不是感觉特别轻松自在。”
惠惠凝视了她一会,轻点头道:“你什么都知道了!你的消息倒是蛮灵通的。”
不置可否,小西对她亦是凝望:“我喜欢现在的你!”
惠惠微垂着眼帘:“我知道,以前的我是惹人厌的,尖酸,刻薄,自以为是,又自视过高。”她苦笑着:“其实我也很讨厌那时候的自己,每次说了刻薄话之后,自己都会难过上很久,可是那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忍不住要去伤害别人,生怕自己被人看轻了一般。”
她顿了顿,继续道:“而实际上,越是这样,你们就越是看轻我,对吧?”
小西摇头道:“是重要的不是别人看轻,而是连自己也看轻了自己,这是关键所在。”
惠惠低沉着声音:“是的,我看轻了自己,尤其是在叶云这件事上,被阿拉坦乌拉缠上,我固然很苦恼,可是最愧对的却是叶云。”
“为什么不早点出来说!”小西看着她。
惠惠笑笑道:“最初,我是自顾不暇,根本就没想到,后来,变得越来越害怕,我已经烦够了,不想再给自己惹更多的麻烦,我一心指望着叶云最终能没事就好。”
小西轻捶了一下她,笑骂着:“好个自私的小女人。”
涩涩而笑,惠惠自嘲着:“我就是一个小女人,自私也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