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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2晴儿酸溜溜地说
柳建国对柳月说:“姐,你上的大学,比这个大学怎么样?”
兰姐这时接过话来:“建国,你姐和我上的大学,比这个可强多了,那可是省立师大,重点大学,江海大学,只不过是地方性大学而已,你姐在大学里,可是一枝花啊,长的漂亮不说,那学习,那能力,都是超群的……”
柳建国听了呵呵笑起来,我听了也觉得很自豪,跟着笑起来,扭头看见晴儿正在看我,忙闭上嘴巴。
晴儿酸溜溜地说:“兰姐,你这不是明摆着说我们上的这个大学不好吗?俺们上的这个大学的确是没那么高的档次,可是,俺们也没少学什么东西,俺们的毕业证也是全国通用,也是本科学历,也是学士学位。”
兰姐一瞪眼:“你个死妮子,我哪有这意思,我是就事论事,没有说你们的意思啊,你怎么想那么多啊,鬼丫头!”
晴儿冲兰姐做了个鬼脸,撇了撇嘴吧:“哼,我觉得你是话里有话呢!”
兰姐伸手就要打晴儿:“死丫头,我让你挑拨离间!”
晴儿哈哈一笑,躲到我身后。
柳月笑了笑:“其实,小许说的对,这学习知识,在哪里学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看有没有用心去学,就是考上了北大清华,不好好学习,也一样一事无成!”
兰姐没有追到晴儿,一会指着操场附近的小树林说:“丫头,看这里,这里是不是你经常和江峰谈情说爱花前月下的地方啊?我知道很多学生晚上都在这里面谈恋爱的……”
晴儿笑着点点头:“嘻嘻……算你说对了,我那时下了晚自习,经常和峰哥在这里散步玩耍的,哎呀——好怀念那时光啊,多美好啊……峰哥拉着我的手,我们一起畅谈未来,畅想明天……每晚都到快熄灯的时间峰哥才送我回去……”
晴儿的声音似乎有些炫耀和显摆。
随着兰姐和晴儿的声音,柳月扭头看着那小树林,眼神有些发怔,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我心里有些不自在,但又无法阻止晴儿说话。
柳建国突然笑着问柳月:“姐,你大学期间谈过恋爱吗?”
柳月回过神来,笑着:“姐那时不懂什么叫谈恋爱啊,再说,那时,学校里禁止地厉害,姐又是学生干部,不敢呢!”
兰姐笑着说:“建国,别老问你姐啊,我问你,你现在有没有意中人啊?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女朋友了,怎么着,要不要我替你物色一个?我们学校里,可是很多漂亮女老师呢!”
柳建国忙摆手:“可不敢,兰姐,我是一个没知识没学历没地位的人,怎么能配得上大学老师呢,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不敢这么说啊,兰姐!”
柳建国的思想意识里,似乎有着很深的自卑感。
柳月看着柳建国:“建国,你的个人事情,姐不好多说,姐会尊重你的选择,但是,刚才兰姐说的对,你该成家了……另外,姐不同意你刚才说的话,什么叫没知识没学历没地位?不要瞧不起自己,你能行,你能干,你和那些有学历的人相比,不差什么,甚至你比他们干得还好,姐理解你因为从小到大的经历而心里有一种自卑感,可是,建国,不要这么想,相信你自己,相信自己的能力,在我的眼里,我的弟弟,是个优秀的小伙子,帅气的小伙子,充满魅力的年轻人,充满理想和追求的上进青年,不必讳言,你完全可以做你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完全可以挺起胸铺大步前行!”
柳建国认真听着,点点头:“姐,我记住了,我会慢慢调整自己的心态,毕竟,经历的痕迹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改变的……至于我成家的事情,姐,我想等等……”
“等什么?”柳月问柳建国。
大家也都看着柳建国。
柳建国看了看我们,又看看柳月,欲言又止。
柳月笑了笑:“建国,大家都不是外人,说吧,你想等什么啊?”
柳建国挠挠头皮,笑了笑,说:“姐,我想等你成家了,我再结婚,你不成家,我不结婚!”
我的心立刻一沉一顿一挫一凉。
我没有想到柳建国说出这话,不光是我,大家都没有想到,因为我看到他们的脸上表情都有些意外。
兰姐沉默了,没有说话,看看柳月,又看看我,脸上露出难以琢磨的表情。
柳月略微一怔,接着掩饰般地笑了笑:“傻弟弟,干嘛非要等我啊,姐已经是成过家的人了,已经走过了婚姻这一遭了,你还没有成过家呢,不要等姐,姐要是不再成家,难道你也不结婚了!”
柳建国认真地说:“是的,姐,你要是不成家,我就不结婚,当然,我知道姐是不会不成家的,是不是?”
柳月说:“不许这么想,你该成家的时候就是要成家的,听姐的话。”
这时,晴儿说话了:“柳姐,我觉得建国大哥说的对,我看,你也是该抓紧考虑考虑自己的个人事情了,我看啊,杨哥对你这么好,一直在等你呢……”说完,晴儿又转脸看看我。
我的脑袋扭向一边,装作看孩子们,装作没有听见晴儿的话。
柳月说:“谢谢小许的关心,呵呵……这个问题,我们不谈了,走,跟上那帮孩子……”
说着,柳月走了前去,我们都跟上去。
柳建国和我走在最后,我对刘建国说:“建国大哥,我觉得,你应该先成家的,不要等你姐姐,或许,她有自己的想法的,毕竟,她是经历过婚姻的人了,不要太勉强她!”
柳建国笑了笑:“唉……我心里是无比希望我姐幸福的,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总也不是个办法,我刚才说这话,其实就是在给我姐施加压力,让她行动起来,不要拖久了!”
我默默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其实呢,我呢,大家不要担心吗,呵呵,我自己一个人,这么多年都走过来了,习惯了……”柳建国又说:“其实啊,说句心里话,我心里真实的感觉,一个人久了,除了寂寞点还是蛮开心的;一个人久了,会慢慢变得成熟起来;一个人久了,会比以前更爱亲人和朋友。当然,一个人久了,对所有的节日大多会没什么期待;一个人久了,听到看到别人一对对的很甜蜜,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介意。不过,一个人久了也,会越来越理性,越来越现实……”
我突然觉得柳建国讲的很有道理,这应该是他这么多年孤寂生活的一个小结吧。
我默默地走着,看着柳月的背影,想着和晴儿做那事时想象到柳月,想着无数个深夜里对柳月的那种难熬的思念,想着心里不时迸出来的苦楚,想起那些刻骨铭心的过去,心里阵阵无可名状的痛。
我深深知道,我的痛,只有我自己懂,总是喜欢在如此孤独的夜里,翻起过去,那些被自己深埋心底的往事,得到的,拥有的,失去的,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我一直都很明白,自己是不该沉迷于过去的。其实,我是害怕深夜的,会有一种无尽的寂寞袭向我;我却又喜欢深夜,因为只有周围漆黑一片,我和我的泪才是安全的。
世间万物都是无处不矛盾的,不是吗?
想起有人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真正可以对另一个人的伤痛感同身受。你万箭穿心,你痛不欲生,也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别人也许会同情,也许会嗟叹,但永远不会清楚你伤口究竟溃烂到何种境地。这句话,我不敢苟同,因为我相信,我的伤痛,柳月一定会感知,就像我朦朦胧胧感知到柳月的伤痛。
时间过得很快,孩子们在城里快乐的4天时光很快过去,带着依依不舍的情怀,我们送走了王老师和孩子们,大巴要离开时,看着孩子们感激和依恋的目光,我的心里很复杂,叹息、感慨……
活动圆满结束了,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大家开始各自忙乎自己的事情。
春节就在眼前,晴儿整天忙着采购年货,一部分留给自己吃,一部分给岳父岳母,一部分带给我爹娘。
晴儿对于购物好像充满了无穷的乐趣,每天我上班离家她和我一起走,我去单位,她直接奔了商场和市场,晚上我下班回家,她兴致勃勃地给我展示一天的成果。
“峰哥,你看我采购的这些东西好不好啊?”晴儿得意地对我说。
“嗯……不错,”我说:“你怎么不拉着兰姐和你一起采购呢,两个人多热闹!”
“兰姐?”晴儿说:“她不采购啊,她整天在老三公司里玩呢!”
“为什么不采购?”我说。
“兰姐不回家过年啊,”晴儿说:“离婚了,婆婆家自然不能回,回娘家呢,又怕老妈伤心,她打算自个儿去南方过春节呢!”
“去南方?”我愣了下:“那孩子呢?她不是还有孩子吗?”
“哦……我忘记告诉你了,孩子前段时间被她婆婆家硬要走了,非要孩子跟着爸爸不可,兰姐抗不过,也就答应了……唉,可怜的孩子,大人的孽啊,你说,要是不打算长期过日子,不打算白头偕老,那就不要生孩子啊,孩子多无辜啊,跟着大人受罪,太不负责了,两个大人,都不负责任!”
我说:“那……兰姐自个儿去南方过年,多孤单啊,她说就她自己一个人去?”
“是啊,她是这么说的,不过,到底是不是真的一个人去,我这个就不知道了,”晴儿说:“人家的私事,咱也不好过多问,是不是?”
“老三去哪里过年?”我突然问晴儿。
423这个和兰姐有什么关系
“老三?”晴儿看着我:“老三当然是回家过年啊,怎么了?”
“没怎么,我就是随便问问,老三告诉你说他今年要回家过年了?”我看着晴儿。
晴儿摇摇头:“木有啊,不过,他是个光棍汉,不回家过年能去哪儿呢,再说了,他每年都是回家过年的啊!怎么了,你刚才还问兰姐,怎么突然问起老三了?这个和兰姐有什么关系吗?”
我说:“木有,我说了,随便问问呢!”
晴儿笑笑:“呵呵……老三前天回家把年货送回去了,又回来了……”
我说:“哦……这就马上过年了,他回家又回来干嘛?”
晴儿说:“我也这么问啊,他说农村太冷清,城里热闹,所以又回来了,回来就去了修理厂,全方位整修车呢,说要把车整修地完整一些,春节期间要出大力,呵呵……看来他是打算春节期间开找车到处走亲访友兜风了……”
我听了晴儿的话,觉得老三有些不大对劲,可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劲。
第二天,去宣传部送稿子,遇见了柳月。
柳月说:“你们单位的春节值班安排好了吗?还有你部室的值班……”
我说:“都安排好了,后天是腊月30,我和小许回家过年,大年初一值班,陈静负责,她就在城里过年,单位的部室中层值班,没安排我,因为我要回老家过年,安排了家在城里的其他主任。”
柳月点点头:“哦……我明天就要走了……”
我说:“你要回老家过年?”
柳月点点头:“是的,部里的工作我都安排好了,明天一大早我就带着建国和妮妮南下,回我的老家,陪我爸爸妈妈一起过年,后天给他们上年坟……”
不知怎么,我的心里突然有些惆怅,我看着柳月:“柳月,代我给你爸妈磕个头!”
柳月明亮的眼睛看着我,抿了抿嘴,点点头:“嗯……谢谢!”
我说:“你爸妈看到你们姐弟俩团聚了,不知道心里多高兴呢!”
柳月眼里亮晶晶的,又点点头:“嗯……”
我说:“怎么走?”
柳月说:“坐飞机,这里做生意的温州人包机回家过年,我们沾光……回去后,先去台州,给哑巴父亲上坟……”
我说:“你……多保重,不要喝多酒,不要多抽烟……”
柳月笑了笑:“这话是我该对你说的,你倒说起我来了,放心吧,我自己有数的,倒是你,过年要注意身体……”
我也笑了笑:“嗯……明天我去送你吧?”
柳月摇摇头:“不要,不要送了……”
柳月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舍。
我的心里同样充满了依恋。
虽然我知道我们的分别是暂时的,年后我们就会很快见面,可是一想到柳月很快就和我千里之别,心里还是很眷恋。
我说:“那么,就先给你拜个早年!”
柳月温情地看着我:“互拜吧……对了,过年你给你爹娘磕头的时候,多磕几个……虽然我不是你娘的干女儿,可是,可是……终归我心里……过年我不能去给你爹娘磕头拜年,按照北方的风俗,你就代劳吧,代表我的心意,祝福二老身体安康,新年愉快……”
我郑重地点点头:“嗯……我一定会的!”
我突然觉得我和柳月这次短暂的别离竟然有些悲壮的滋味。
第二天,我没有去送柳月,柳月带着妮妮,和柳建国回南方过年了。
第三天,腊月30,我带着晴儿回老家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