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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岩自然是为人低调,不敢说话张狂,听李立这样说,就赶紧恭维道:“你老兄的才干有目共睹,我是碰巧了,赶鸭子上架,你管着党的喉舌们,自在、风流,天天美女簇拥着。不说别的,就说那个著名主持人冯冉吧,多么的高傲和漂亮,那是多少男人眼中的梦中情人?可能我们平时跟人家就是碰面,人家都不会拿正眼看我们一眼,但是你老弟呢,还不是招手即来,挥手即去?有多少男人羡慕你哪?知足吧,哪能好事都你老兄占了。”
李立和冯冉的事,社会上有一部分人是知道的,冯冉曾经拿着三千多块钱的票,找李立想办法,李立在局里是副局长,没有签字的权力,他就给林岩打了电话,让他帮助解决,李立能为冯冉出头做这事,可想而知他们的关系,所以林岩也敢这样说李立。
李立听了林岩的话笑了,他说道:“我政治上不进步,还不兴找点别的乐子,只是千万
林岩说:“放心,那是咱们男人的事,不让她们知道。”
李立说:“哎,这个冯冉不好对付,欲望太强,跟小丁完全是两股道上跑的车,可硬要往一块挤,永远都没有满足的时候……”
李立这才把她要上丁一的节目,跟丁一吵架,然后她男朋友出现的的事跟林岩说了。
林岩听后故意漫不经心地说:“小丁有男朋友了?”
李立说:“有了,是岳素芬给她介绍的,老家的,而且他们还是同学。”
林岩想想又说道:“人家兴许就是同学关系呢?”
李立说:“是男朋友,那天冯冉问他是谁,他当着许多人的面说是丁一的男朋友,你想,如果不是男朋友,谁肯出面为她挡硬?再说,小丁也没有反驳,据说走的时候俩人还很亲热地告别。”
“哦,也是,碰见自己女朋友挨欺负,谁都会出面的,你见着这个男的了?”林岩进一步确认。
“见了,温庆轩我们俩当时就在现场,那个男的不依不饶的,很激动,说了许多单位管理的话,温庆轩的脸都有些挂不住了。”
“哦,这么不知天高地厚?”林岩心不在焉地说道。
“据说是个留学生,家庭条件不错,而且还有私家车,本人是搞计算机的。你说这个小丁还真行,这边靠着市长,那边谈着对象,看不出,还真有两下子。”李立说着,就端起酒杯向林岩示意。
林岩也端起酒杯,说道:“老兄,咱们都是从市长身边出来的人,别管怎么讲,咱们有事找市长也比找其它人硬气,所以你今天这话只能跟我说,跟外人不要说,再说了,市长跟小丁之间什么都没有,他们交往很正常,都是他那个老婆别有用心栽赃陷害,这种闲话别人乱说行,咱们可不能乱说啊。”
李立尴尬地笑着说:“那是那是,我没有跟别人说过,毕竟市长还是咱们娘家人。不过据说他在亢州也不会呆长了,他老婆跟上边有关系,如果他不坚持离婚还行,如果坚持离婚对他不会有什么好处的。”
本来,林岩也是无意要将丁一有男朋友的话告诉江帆,他本来是想跟江帆坐会,最近他也听说了关于江帆去党校学习的种种,本不想给他添堵,想到市长官路和情路都不顺,自己过得这么苦,就有些闹心,说着说在就跟江帆说了丁一有男朋友的事。
江帆当时没说什么,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小丁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我们该祝贺她。”
林岩呆呆地看了他,半天说不出话,江帆笑了,不再说什么。他知道,随便他的一个表情,这个曾经当过自己秘书的人,都会心领神会,他不能让他有什么错误的解读,那样对丁一不会有什么好处。
江帆第二天就又跟学校请了假,学校也很痛快就准了他的假,遇到家里遭受自然灾害,如果江帆还能在课堂坐得住就不正常了。
也就是这天,江帆因为缺课,他错过了一堂精彩的内容,党校副校长袁其仆来给这期学员们讲课。
袁副校长多年致力于县域经济发展的研究工作,对这些来自基层的干部们有着很深的感情,每当遇到基层学员,他都会来给他们讲课,他讲课有个特点,从来都是先布置作业后讲课。这次也不例外,在这期学员入学后,他首先给他们布置一个命题论文,这个论文跟他的研究领域有关,那就是《发展县域经济之我见》。
薛阳曾经跟江帆介绍过这个袁副校长,知道袁副校长多年来一直致力于县域经济领域的研究,所以江帆也就用了心,业余时间看了他写的大量的理论文章,有些问题也是自己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江帆发现,学习,的确能使人心平气和地思考一些平常没有时间去思考的东西,在基层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全面系统地梳理基层工作,第一次这么全面系统地站在另一个角度思考基层县域经济的发展问题。
由于之前江帆做了大量功课,所以,在袁副校长给的这个命题论文后,他便很顺畅地完成了作业。
这天,当袁副校长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走上讲台的时候,学员们热烈鼓掌。他环顾了一下这些来自基层的干部们,不由地笑着说道:
“我一看你们脸上的肤色,就知道你们来自最基层……”
“哗——”学员都笑着给他这句话鼓掌。
他继续说道:“我很敬重你们这些来自基层的学员,因为你们是承上启下、沟通条块、联结城乡的纽带,是桥梁,更是基石!你们有着最累的工作,最深的苦,最充实的经历,最丰富的工作经验,你们才是人民真正的代表,是我们党的路线、方针和政策的实施者、贯彻者!向你们致敬!”说着,他站起,向大家鞠了一躬。
“哗——”课堂上又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他接着说道:“前一段,我布置了命题作业,大家都准时交了上来,我很感慨,这些都是你们在实际工作中最深切的体会和最深切的思考,让我看到了最真实的基层。因为我是研究县域经济发展的,所以你们的作业对我也有着很深启发和很大的帮助。看到你们这些文章,他忽然想起一句俗话,叫高手在民间。我忽然觉得,你们比那些专家和学者们更具有发言权,你们才是发展县域经济的高手!”
他的讲话非常富有激情。
“自古道:县乃国之基。郡县治,天下安。县,这个单元在西周就有萌芽,产生于春秋,发展于战国,这个制度定下来是在秦朝。经过了几千年的变迁以后,一直到现在,还保持着这个概念,为什么呢?就因为县在整个国家体制中具有重要位置,所以我们的先辈们就讲郡县制,天下安,国家之强在于州县。郡县,是安本立国的根本之策。尽管时至今日,我们在体制上没有太大的变动,但是非常明显,中央对县域经济给予了高度关注。”
“我记得在我的学术文章里,经常会不厌其烦地强调一个词,那就是强县,相信作为县官的你们也会经常思考和使用这个词。强县,顾名思义,就是要发展壮大县域经济,县域经济在整个国民经济中处于什么样的地位?我查了一下数据,县域经济的总量占全国的百分之五十以上,县域经济在我们国民经济和社会、政治文化中,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中国的县域经济,在整个国民经济当中,是脉搏跳动最强烈的一个环节……”
“我曾经提过一个观点,我说中国经济的工作重心要下移,下移到哪儿呢?就是要移到县市一级,因为我们中国经济几乎所有的问题和最突出、最主要的问题,都可以在这个环节上和这个关键点上找到症结,那么,居然能够找到症结,就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说道这里,他环顾了一下课堂,突然说道:“哪位是江帆同学?”
大家听得正津津有味,袁副校长突然就叫到了江帆,便不约而同地看向江帆平时坐的那个位置,很可惜,那个位置是空的。
班长站起来,说道:“江帆请假了,他们市遭受了严重的洪涝灾害,他不放心,昨天就请假回去了。”
“哦——”袁副校长有了一丝失望,低头看了看文件夹里花名册,特地留意了一下江帆那一栏:京州省锦安市亢州市市长,继续说道:“我为什么在这里提到了江帆,因为江帆同学在他的论文里,把县域经济比作了我们国家的腰,这个比喻很形象啊同学们,也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比喻。他说:如果把我们国家的经济比喻成正在崛起的巨人的话,那么县域经济就是我们国家的腰,它不是脚,虽然我们的脚很重要;它不是腿,虽然我们的腿也很重要;也不是臀部,虽然我们的臀部也很重要,但它是腰。腰是枢纽,是连接身体各个部位的枢纽,少一只脚一只腿我们还能走路,如果腰要是瘫痪了,那我们整个人就瘫痪了。遗憾的是,我们的腰现在还不是太硬,不是太直,如果一个人腰直不起来的话,就会比说他抬不起头还难堪,如何才能让我们的腰又直又硬,那么只有一个,你就是做大做强我们的县域经济。”
“哗——”班长带头鼓起了掌。
台上的袁副校长也拍起了手掌,他风趣地说道:“知道我为什么鼓掌吗?因为我知道你们刚才的掌声不是鼓给我的,所以我也得跟着你们鼓掌。”
下面的学员们都笑了。
他继续说道:“可能大家都注意到了,县域经济有一个最显著的特点,那就是它的行政性,你们这些书记和县长们都各自管着同一个县,但是你不能管到人家别的县去,你发展经济只能在你这个县的范围之内,超过了这个县你说话就不算数不管用了。所以说,县域经济的最大的特点就是它的行政性。那么这里就又涉及到了一个问题,就是你们这些县里的行政官员们的素质和能力,直接决定、影响着一个县域经济发展的命脉。我们说,无论做什么事,人的因素是最重要的,我在这里,还是要引用江帆同学的论文,他在论文里,提到了谢觉哉,谢觉哉当年就有过一篇文章,发表在当时的中共中央的《解放日报》上,题目就是怎么样做县长?那么,怎样才能做一个好的县长、一个人民满意的县长呢?当然,谢老在文章里给出了答案,江帆同学在论文里也有引用,但是我要补充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做一个具有发展战略眼光、用心谋事、真心做事、诚心为民的就该是一个好县长了……”
看得出,袁副校长非常欣赏江帆这篇论文,对他这个论文也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讲课结束后,袁副校长跟班长说道:“江帆回来后,让他抽时间找我一趟。”
班长,是另一个地区的县委书记,因为他的年纪在这期学员当中是最大的,大家也就推举他当了班长。下课后,他当即就给江帆打了电话,首先询问一下亢州遭灾的情况,然后告诉他,袁副校长对他那篇论文很欣赏,估计会被收集到校刊上发表,同时告诉他袁副校长让他抽时间找他的事。
江帆接到班长这个电话时,在乡长苏乾的陪同下,刚从一个遭灾比较严重的村子返回乡里,苏乾命人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冰镇西瓜,正在给他切西瓜,让他降温解渴。
江帆挂了班长的电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吃了几块冰镇西瓜,江帆感觉神清气爽。苏乾说:“市长,别回去了,在乡里吃吧,也不复杂,就弄几个小凉菜,喝杯凉啤酒,您看怎么样?”
江帆笑了,说道:“不了,尽管你嘴上说得轻巧,到时候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我回去,你们也非常辛苦,我不留下,你们弄一碗面条就行了,我留下这顿饭少说也要吃一个小时,有这时间你们也稍微休息一下,我回去吃也方便。”
既然市长这么说,苏乾也就不再挽留了,就送市长上了车,看着市长的车向国道驶去。
上午,江帆还在下边村子的时候,曹南就给他打电话,说机关工委正在组织机关干部捐款,领导们打头阵,如果他回不来,就替他捐,曹南还说,韩书记也不在,江帆说肯定回不去,你先替我捐了吧。
江帆看了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他没有回市委政府大楼,而是直接来到了金盾宾馆,曹南和龚卫先还有政府一班人在这里等他,他们互通了情况后,简单吃了点东西后,江帆 就在宾馆开了一个房间,洗了个澡,稍微休息了一下,下午就又去了亢州城的东部几个村子查看情况。
丁一今天没有再去灾区采访,她的脸晒伤了,她留在家里配音做新闻。下午,她去医院看脸,正好遇到王圆和雯雯从医院门口出来,雯雯一身休闲宽松的打扮,而且穿着一个平底的轻便鞋,丁一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看到雯雯就捂着嘴偷笑。
王圆说:“丁一,你脸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