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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嘲讽他掩饰得如此好,说出来的话竟然还可以带着一丝关切。几乎让我要想忘记他的本意,他其实是容不下我的。
我别过脸,不愿意理他。
“相思,难道,我们之间只能如此了么?”他的声音温柔,可带着很深的怅然。顿了又顿,接着说:“若只能如此,我在想,当初我们又何必相识。”
他不再自称朕,像以前一样,以我自称。可是,我竟无法判断,当岁月流转,身份变换之后,他,还是不是以前的他?
他的手,伸进了覆盖住我身体的薄薄的被褥。并,握住了我有些微颤的手。
蓦的,我竟不知道对他说些什么。只因,在我的心里有着那么多怨和恨。
我缓缓将他的手分开,以冷漠而决绝的背影回应他。因为我无法辨别,昨晚想要杀我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过了两日,有宫人来传旨,皇上宣我即刻去会春园赴宴。传话的人是小林子,想不到短短时日内,他竟成了马凌风跟前的人。而相比较之下,紫怜跟着我,却命不长。是不是我真的是不祥之人,像那满宫盛开的三生花一样,是一种不祥的征兆。
以至于,在花海被我救下的马凌风,每次见着栖凤宫的三生花,都有股隐约的厌恶。他到底在意的是三生花的不祥,还是在意这栖凤宫的三生花原本是马凌云所种?亦或是,这两种原因本就连在一起,分割不开?
皇上的宴会不能怠慢,因为,有南唐的大臣何敬洙前来楚国。我不想去猜测南唐此时派人来是为了何事,因为,不管是为了何事,马凌风都只会一意孤行。他,听不进任何人的劝。
但在我心里却隐约预感到,南唐中主李璟没有表面上来的那么友好。在马凌风起兵夺位一事上,他肯在军费上慷慨解囊,必定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当时的马凌风已经被夺位的念头冲昏了头脑,他根本不曾清醒下来好好想想南唐到底为何要帮他。他为了得到南唐的支援,竟不惜向南唐称臣。就如马凌泛当初向南汉称臣一样,早就失去了一国君主该有的尊严。
想再多终究无意义,我唤来香锦和楚乔替我整理仪容。这样隆重的场合,我必不能失了皇后该有的礼仪。
皇后的大红礼服,以及十二赤金凤钗配上我精致的妆容,无不彰显出我作为一国之后的绝代风姿。
我带上楚乔、香锦、萤儿和尘影,在宫人的簇拥下,缓缓朝会春园而去。
会春园,景色与其他地方不一样,这里更多的了一分雍容华美的气势。接见南唐大臣,会春园果然是绝妙之地。
可我的心思并不在宴会上,对于宴会上的繁文缛节,我只感觉到无限的疲惫和厌烦。以至于,以武出身的戚无忧,在宴会上的举止,做得比我这个皇后还要好。
何敬洙,也就是马凌风夺位时,南唐派来声讨马凌云的助阵大臣今日意气风发。在整个宴会上,与马凌风委以重用的一名叫做刘光辅的大臣可谓是意气相投。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二人如此投机,正是楚宫与唐宫关系和谐的最好见证。
可我,却隐隐生出一丝忧郁。
我忍不住,附在马凌风的耳边低语:“皇上,何敬洙当疏远,刘光辅当提防。”
“莫非,皇后是来教朕如何治理国家的?”马凌风笑容泛起,不露声色地回我。语气里,有着我难以接受的森冷。
我再不多语,原本,是我的白操心。我这么做,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宴会散后,马凌风带着一行人在会春园里游赏。而我,仍需要紧紧相随。这对于我来说,不是一种享受,更多的,无异于一种折磨。
只因着,戚无忧的盛装不输于我,还是因着,马凌风对他频频地低声软语?到底是何原因,我根本不敢去细究,只怕,让自己的心猛然刺痛。
“皇上,臣妾喝多了酒,头晕,走不了。”戚无忧柔柔地欠身,话里,有着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幸福。
马凌风随即搂过她的腰,也回以同样缱绻无限的软语:“这样,你是不是觉得好点了呢?”
这避无可避的温柔场景瞬间刺痛了我,诧异了他人,也成全了戚无忧。只是马凌风,那睨向我的眸子,又带着怎样的意味?
我无从分辨,只感觉脑袋嗡地炸开。胸腔内气血倒逆,五脏俱痛。
我一定是没她温柔。
我一定是没她美貌。
我一定是没她高洁。
纵使曾经我洁净如莲,而今日,在他的心里,已经污浊不堪。
我还记得,马凌风虽然没有杀王赟,可他后来曾问过我,既然是冷寒霜为我解的毒,那毒又是如何解的?冷寒霜如今人又在哪?
我哑口无言,这样,又岂能让马凌风相信我的清白?
他派人去花海找过冷寒霜,然后,不见冷寒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