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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天南可是藏龙卧虎之地啊,没想到你王步凡干工作有一套,书法也这么高超绝伦。以我看你的书法比天野那些大家写得都好。”边关顿了顿又说:“步凡,你放心,是你把天南的烟草和蔬菜大棚带动起来的,你的工作能力和突出贡献是有目共睹的,因此市委才打破常规给你提了副书记,后来又让你兼了政协主席。你放心,组织上是绝不会亏待有政绩的干部的,人间自有正气在,不是某一个人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的。你在孔庙给老百姓办了不少实事,你是党培养的好干部啊!我心中是有数的。”说罢边关还很友好地拍了拍王步凡的肩膀。
王步凡正在揣摩边关的那番话,边际开腔了:“关儿,步凡要去省委党校学习,我看你有必要采取一些保护措施,不然他走后会很被动的。这一点是有过先例的前车之鉴,不可不防啊!”
边关没有说话,对着父亲点了点头。
张问天看时候不早了就说:“老书记,当年我在最困难的时候,你工资不高还给了我五百块钱,让我终生难忘啊。”张问天想起当年的事动了感情,泪就出来了。
边际急忙说:“老张,别这样嘛,杯水车薪,不值一提,你的救命之恩岂是金钱可以报答的?别提那些伤心事了。关儿,你去把我保存的老人参取两棵,把茅台酒取两瓶,让你张叔带上。”边关很尊敬他的父亲,跑着去取东西。东西取出来后,张问天推辞不要,边际就有些生气:“老张,难道你把老哥哥当外人了?你放心,我给你的东西可是干净的,是我那些老朋友老同事送给我的,不是索贿受贿的。”张问天无奈只好收下。
张问天和王步凡带着边际赠送的礼品离开时,边际没有起座,很愧疚很无奈地拍拍腿,挥挥手,用手势和动作表示自己不能亲自相送了。张问天点头不已,表示理解,并且说了让老朋友多多保重身体之类的话。
边关一直送到门外,对王步凡非常友好,对张问天也非常恭敬,问了张问天的身体状况,还问了王步凡去省委党校学习的具体时间。临分手边关有意无意地问:“你们那里有几个被免职的乡镇党委书记到底怎么样啊?现在经常来市里告安智耀的状,我想过问一下这个事情。”
王步凡说:“这几个人过去的工作都还可以,因为过去是米达文线上的人,安智耀一直把他们视为异己分子,抓住他们用公款吃了一顿饭的事情不放,还撤了他们的职,这个事情我个人认为安智耀做得有些过分,毕竟只是吃一顿饭的问题,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边关点了点头:“我们提倡廉洁自律,绝不是要作政治秀,也不是要整人。我接待过天南那几个告状的,也了解了他们过去在工作岗位上的情况,还是不错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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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四五天,天南的大街小巷传遍了关于王步凡书法的事情。有人说王步凡的字挂在了市长的办公室里,看来王步凡跟市长的关系非同一般。有人说是市长边关亲自来找王步凡让他写的,每个字还留下了三千块钱,六个字就是一万八千块钱,说得有鼻子有眼睛。安智耀当然也听说了,他不肯相信。最近几天他没有去边关那里,没有证实这件事,他觉得这是别有用心的人在制造政治谎言。甚至以为是王步凡在耍小聪明,好让人们知道市长是他王步凡的保护伞。安智耀有这样的想法也不无道理,他与边关很熟悉,他知道原来边关和王步凡没有什么私人关系,只是到孔庙下乡时才认识王步凡,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变成了铁哥儿们。
王步凡到省委党校报到这天上午,边关和王宜帆来到天南,他们来得很晚,已经十一点多了,上午并没有说有什么事情。中午安智耀盛情招待边关和王宜帆,其他常委作陪。边关环顾四周不见王步凡,就有些不高兴地问安智耀:“老安,为什么不见王步凡同志?把他也请来嘛。”口气还有些生硬,说罢不再看安智耀的脸。
安智耀表情很不自然,有些失态。从边关的话里他感觉出边关和王步凡的关系确实非同一般,急忙解释说:“他去省委党校学习,说是今天要报到,恐怕已经走了,所以就没有通知他。”其他常委也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
“一个副书记兼政协主席去学习你们也不送送?太不像话了吧?田方,你打个电话问问王步凡同志现在在哪里?”边关沉着脸说。
田方急忙打通了电话,问王步凡在哪里。王步凡告诉田方说他正在家里吃饭,下午要去省城。边关伸手要了田方的电话说:“步凡同志吗?我是边关,你现在立即到招待所来,咱们一块儿吃个饭,饭后我找你还有事情要谈。”说罢把电话递给田方。田方急忙出去迎接王步凡。
安智耀这时脸色十分难看,其他常委都偷偷地看着安智耀和边关。边关这时说话了:“老安,我想劝你一句,办任何事情都要留点儿余地,班子团结,才能振兴经济,搞窝里斗,拉帮结派很不好。米达文的缺点是太柔,你的缺点则是太刚,太柔工作可能推不开,锋芒太露就容易激化矛盾。你知道吗?那个赵稳芝犯了什么大罪你把他抓起来了,还有个姓左的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他去《法制报》报社告状了,记者已经与市信访办联系过,最近就要来天南采访调查。我看你还是赶紧把人放了吧,现在的记者可得罪不起。老安呀,当官要首先学会做人,不会做人怎么当官呢?你作为一个县的县委书记,没有容人之量怎么行啊?那几个用公款吃了一顿饭的书记乡长还够不上撤职处分吧?我的意见是警告一下就行了,工作还是要给予安排的,也不要降他们的职,没有那个必要吧?不能老抓住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不放,闹得政局不能稳定,这样对你不好,该工作还是要让人家工作的,要以教育为主,要以大局为重,不能借故整人啊。”
“那是,那是,请边市长放心,我会努力做到的。”安智耀此时已经有点儿无地自容了,头上的汗珠直往下掉。
田方这时陪着王步凡进来了,常委们都站起来欢迎他。因为边关的原因,常委们也弄不清楚边关和王步凡到底是什么关系,现在早已不在乎安智耀的存在和态度,面对王步凡,似乎一下子由严冬转化为春天。安智耀也急忙站起来和王步凡握手,好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亲热得让王步凡有点儿莫名其妙。王步凡还特意走过去和小刘、王宜帆握了手。别人见王步凡连边关的秘书、司机都这么熟悉,就更觉得王步凡与边关的关系非同一般,看来关于书法的故事只怕是真的。
边关又说话了:“今天我一是来天南办公事,二是来为王步凡到省委党校学习饯行。公事下午开会时再说。我们共产党人也是讲感情的,步凡同志在孔庙的政绩具有继往开来的作用,因此我说他是你们天南的功臣啊。”听边关这么一说,大家都用惊奇的目光看着王步凡,最吃惊的是焦佩。似乎顷刻之间,形势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巨变,中心一下子由安智耀那里转向了王步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