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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纪纲说出这样惊人之事,贤妃和太子妃惊疑之下,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
太子妃开口,淡淡地说:“纪大人为国操劳,我们也该分点忧,纪大人放心,今个带了她回去,本宫就禁她外出,想她一个八岁的小姑娘,插了翅膀也飞不出东宫,也免得纪大人的诏狱里,关个小姑娘,叫人笑话。等纪大人查明了,该打该杀,本宫绝不拦着。”
见纪纲不吐口,贤妃目光微微一动,如同利剑出鞘般的锋芒掠过纪纲,声音冰寒刺骨:“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有人都能借玉容膏一事构陷于我,无中生有,纪大人所说孙愚与那解缙勾连,也未必就是事实,想那解缙门生遍天下,若因此就抓了人,恐怕纪大人的诏狱都装不下。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随意扣人,纪大人,先前有这样的例子吗?抑或是我应该向皇上请教,这协理后宫到底有什么权利,纪大人都能不支会我们就将这后宫中的人随意带走,置皇上于何地?”
纪纲无奈,欠身施礼,小心回答:“微臣也是情非利己,实在是孙愚之妻,孙清扬之母乃唐门弟子,娘娘来中原日久,应该也听说过蜀中唐门的威名,若是不将她扣押,万一微臣所查确有实情,没有拿捏孙愚夫妇的把柄,有个闪失......”
顿了顿,感觉到他所说之事令众人气息滞缓,心知这消息犹如重锤一击,缓缓道:“微臣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皇上对臣信任有加,臣对此感恩戴德,又那敢冒犯皇上、娘娘?实在是此事干系太大,臣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实在是情非得已,不敢不小心从事。若那孙愚真和解缙有勾连,只怕纵然是众位娘娘,恐怕也担待不起。娘娘可别因为好心害了自己。”
一番话不卑不亢,又隐隐透着威胁之意,显示出必须要将孙清扬带走的决心。
贤妃定定地看着纪纲,见他貌似恭敬,神色间却有睥睨之态,想是存着必得之心。
本来听到与江湖中人也有关连,贤妃已经有了退意,不欲再趟这混水,和太子妃交情好是一回事,沾上私觐东宫,即使深受今上宠爱己,恐怕也不能善了,毕竟嫔妃不得干预朝政,今上又最是多疑,但看到纪纲的神情,一向最是平和的她横下心来。
接过碧光递上的茶,贤妃轻抿了一口,平伏了自己的喜怒,盯着纪纲慢慢地说:“本宫今天就是要保下她,纵然将来她的父亲真是犯了罪,本宫也自会向皇上请罪,由皇上责罚,不劳纪大人担心。你只回答,今个这人,你放是不放?”
太子妃也说:“纪大人,本宫也做个担保,若是孙清扬在东宫犯了事或不在了,本宫也愿意到父皇处领罚,今日还请纪大人给我们几分薄面,把人交给本宫带回东宫管教。”
纪纲脸色一白,立马跪倒,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娘娘,请不要为难臣下。”
却仍然不肯吐口答应。
贤妃见他蹬鼻子上脸,直接摔了手上的茶盅,“纪大人,这人是后宫的,就算是要拿人,按理也是你得经过本宫同意,现在你到这寿安宫和吕婕妤凭一点小道消息,就说我得了孙愚的玉容膏,今个这事一出,恐怕又要说我是因为得了他的东西所以力保他女儿吧?和纪大人说事的人,连我都敢勾陷,何况他人?既然纪大人一意孤行,瑶光,你去请了皇上来,请皇上当面给纪大人下旨,我也很想看看,皇上看到纪大人办差办到寿安宫的西暖阁来,会怎么想呢!”
没等纪纲开口,吕婕妤先就急了,这皇上一来,看见纪纲在她宫里,万一震怒怎么办?
连忙两头劝和,“姐姐息怒,纪大人他也是忠心为皇上办事,你们好好说了就是,这么点事情,何必惊动皇上?”又朝纪纲使眼色,“等纪大人查出眉目,只管拿下她就是,何苦非得今日惹得众人不快?就是我们知道你为人梗直,不会转圜,皇上也不会饶你如此张狂,还是退让一步,等事情有了眉目,再来宫里讨人就是。”
见纪纲缄默不语,吕婕妤又劝道:“姐姐和晗儿都做了保,你还怕她会飞檐走壁,跑了不成,就是本宫,今天也要和你讨个人情,请纪大人今日就揭过吧,找到了真凭实据再来拿人。”
纪纲见大势已去,只得应了,“贤妃娘娘莫怒,她现在好生生的在你们那边,微臣今天并没带人进来,就是想拿人也拿不成啊。”
一句话将他之前的行为抹的干净。
贤妃沉默了半晌,吁了口气说:“本宫累了,晗儿,我们走,你带着清扬到我宫里去,好好去去晦气。”
贤妃众人走了,谁都没注意到身后的两人,一人眼露凶光,一人充满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