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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当天和那婆子一起到灵谷禅寺服侍孙清扬的另一个婆子,因为吸了过多的烟气,呛坏了嗓子,成了哑巴。哑巴婆子大字也不认得一个,事后又被调到了昭阳殿当差,月例涨了一半,更不可能走漏一点风声。
“可能性很大。”咸宁公主听着两人的说法,微微皱眉:“除开太子妃嫂嫂那边没有人送包子外,两边放火都用了桐油,显然是为了让火迅速着起来,那么大量的桐油,不是随便人都能够弄来的。”
其实那夜,太子妃所在精舍,是用火箭从外面射进去着的火,但那火箭尾部,涂满了桐油,射到院里就蓬然四溅,所以火势更大些。
一直在旁边听着,没有开口的袁瑗薇说:“瑗薇有个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咸宁公主冷冷地看了看她,“讲。”
“刚才听了孙妹妹和王公公讲的前因后果,瑗薇想,有没有可能,小陈子和陈管事其实只是帮着幕后之人行方便之门,毕竟依他们的身份,应该不可能接触到那么高的机密,但因为陈管事和孙妹妹有私怨,所以借机下手,也正是这个原因,孙妹妹所在精舍众人,都吃了包子,而太子妃那边却没有包子送过去?”
何嘉瑜心里几乎恨死袁瑗薇了,听到她的话,冷哼一声,“袁妹妹有无想到,有可能是他们认为太子妃殿下院里都是成年人,从殿下到她身边服侍的,都不是好糊弄之人,所以才不用包子,以免惊动了反倒坏事呢?”
何嘉瑜的分析也很有道理,但袁瑗薇却轻轻一笑,“何姐姐说的,表面看这也是个说法,只是若果真如此,孙妹妹那院里,全是些小姑娘,丫鬟婆子们又当不了事,更不值得连下狠手,一把火烧了,未见得她们能够跑的出来,又何必费那么大周章,又是下药又是放火的?”
孙清扬听了,心里暗叹,人人都说自己聪明,可听了袁瑗薇这慎密的分析,又见咸宁公主一副了然在胸的神情,自己那点才学,都不够看的。
何嘉瑜虽然不服她,却也听出袁瑗薇这推断虽不中却也不远,更悔自己平日小瞧了她。
果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啊,她在心里恨恨地想。
王公公见咸宁公主不说话,陪着小心说:“老奴也觉得,袁小姐这话说的有理,是与不是,叫那小陈子和陈管事一问即知。”
袁瑗芝却在一旁冷笑起来,“就连我这个愚的也能想到,这会儿,那两人恐怕已经开不了口了,怎么公公倒糊涂起来?公公前面也说了,知情人不是被杀就是失踪了,就算陈管事公公先前不知情,怎么公公认为这小陈子也不算知情人吗?”
被她一问,王公公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先前那么说只是为了避免再深查下去,不想一时口误,却被这小丫头捉了痛脚。
因为见在座都是些小姑娘,他说话间就有些轻视,别的人听了这一昔话,恐怕也不会记得自己前面说了些什么,偏这个小丫头一声不吭,记了个仔细。
这重重宫墙之内,就没有一朵花是狗尾巴草,一年到头的繁花似锦,那朵朵争芳夺艳的,原就要比平常人家开的努力些。
外面千娇百媚,内里绵细如针。
就是还没有长成,也自成风景,那份凌然之势,不是山草野花能够相比。
听完袁瑗芝的话,王公公提起十二分的小心,腰往下弯了弯,身子看上去更佝偻些了,“小姐说的是,老奴年纪大了,有些事分不清。小陈子在老奴这儿,原是当子侄一般对待的徒弟,所以虽然他犯了事,在老奴的心里,确实还没当他是知情者,只认为是在办我所托之事,故而想岔了。”
说完,他又小心翼翼地看了咸宁公主一眼,“如果查出来,他只是受人唆使挑拔,并不知真相,还望公主开恩,留他一命,老奴百年之后,也有个进香火的。”
咸宁公主听后,叹了口气,“公公倒是个重情意的,不枉父皇旧时说你忠心为主,仁心做事。你放心,若那小陈子真是受人蒙敝,我答应你和太子妃嫂嫂求情,保他性命。”
王公公跪下瞌头,一时间竟老泪纵横,“公主,公主仁慈,老奴惭愧啊!若不是老奴参与她们这些孩子争强呕气,事情也不变演变到这一步......老奴听凭公主处罚。”
咸宁公主最怕这种场面,赶紧对王公公说:“公公言重了,你也是疼惜嘉瑜,她的性子我知道,胡闹了一些,出了今个这事,想来她也得了教训,下次再不敢如此冒失,起那争强好胜之心。等我把这事禀了太子妃嫂嫂,再论其他,毕竟是太子哥哥府里的事,我也不好越俎代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