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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穿有领子的棉布连衣裙,露的地方不算多。
周生辰用手指勾住,把领口往下扯了一些,露出了一些后背的皮肤。他继续吻上去,莫名的触感,让她有些难过,微微动了动。
“不用调的太高,一会儿会出汗。”他低声说。
时宜嗯了声,紧闭上眼睛。
他始终站在她身后,流连于她脖颈和后背,他低声叫她,毫不掩饰自己身体的变化,将她抱在身前,紧紧贴着自己。
时宜感觉他这次,是真的想要。
越发紧张。
她想给他,可是又怕。
临到眼前,竟然开始害怕,怕他会对自己身体的失望。怕自己不够懂这些,会让他觉得索然无趣……她越想就越怕,到最后周生辰都察觉了:“不方便?”
她轻声说:“没有……”
“还是不喜欢这样?”
“不是……”
“害怕?”
她想说是,可想了想,上次在不莱梅,两个人在房间里都坦诚相见了,还是自己主动。现在为什么忽然就害怕了……她也不知道。
周生辰两只手提起她裙子下摆,从下至上,把她连衣裙脱下来,轻抛到书桌上。
“古人用‘莲荷’的莲,代替爱怜的‘怜’,”他低声说,“莲即是爱。”
“我小时候,背过吕氏春秋,家里长辈都说,‘靡曼皓齿,郑卫之音,务以自乐’,”周生辰的声音像是被打磨过,有些轻微缺水的沙哑,“美人和消遣的音乐,都不能太沉迷,听过吗?这句话。”
她咬着嘴唇,嗯了一声。
“我不屑一顾,认为这两样,都不值得沉迷。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这是她印象中,所有的开始。
有很多回忆,不管是前世的,还是今生的,都层层叠叠涌上来。有飞沙走石,有狼烟四起,有他独坐书楼,有他带她策马横穿长安……如果那一日,两个人没有勒马止步……
周生辰很有耐心,不断轻声问她,还好吗?
她起初还应声,后来只是断断续续地轻嗯着,紧紧抓住身子下的床单。手紧了又松,那些脑子里纷乱的都远去了,真实的这个人,和自己在一起的人,是他,也不是他。时宜手心都是汗,伸手去摸他的脸:“周……周生辰。”
他低声应着。
“我爱你。”她哑着声音,告诉他。
他低声嗯了声。
手摸在他脸上,都是汗,两个人的身体压在床单上,潮湿炙热。
最后,他抱她,翻过身来,让她趴在自己身上休息,随手扯过单薄的锦被,盖住两人大半身子。时宜累得睁不开眼睛,脸贴在他胸口,听他的心跳。
漫长时间的安静,安静到她几乎睡着了。
手指却还是忍不住,去摸摸他的腰间的皮肤:“你之前,有没有和别人……”
他闭著眼,笑了声:“没有。”
时宜也笑,倦倦地,低声说:“以后也不可以。”
“是,以后也不会。”他手放在她后背上,轻轻滑过。
“如果我先死了,就委屈你一段时间,下辈子我再补偿你。”时宜觉得自己煽情的过分,可是还是忍不住想说,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敢和这个大科学家说这些话。
他笑了,淡淡地嗯了一声。
时宜满意地抬头,轻轻吻了下他的嘴唇,然后继续温柔地,摸着他腰间的皮肤,呼吸声渐平缓下来。真就趴在他身上,安心地睡着了。
她醒来的时候,感觉他在轻轻抚着自己的背脊。
并不含有情色的感觉,像是在抱着一只猫,只是这么下意识地哄着抚摸着。时宜睁开的眼睛,复又悄悄闭上。
周生辰,我爱你。
她觉得,自己和他不止是上辈子,甚至是上上辈子,生生世世都有着牵扯。
那么应该是什么时候呢?会发生多少事情?
生生相付。
是的,是生生相付。
她慢悠悠地想着,想了会儿就微微扬起嘴角,悄无声息笑了起来。
他察觉了,低声问她:“睡醒了?”
“嗯。”
“我们今晚住在这里,明天回上海,好不好?”
“嗯。”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需要住在镇江。”
“回去住?”
“回去住。”
时宜想了想:“我辞职,陪你回去?”
周生辰并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权衡。她想周生辰顾虑的应该是他的家人,可是她不想在他回国后,仍旧和他分开两地。
“你还是住在上海,镇江不远,我可以每隔一天回来。或者,你也可以周末时候,和我在镇江住两天。”他做了建议。
时宜没有再争论:“也好,如果隔一天回来一次,住在我的房子好了。你那里太大,你如果不在的话,我自己住不习惯。”
她想,他做的决定一定是对两个人最好的。
“好。”
他们在傍晚的时候,出门吃饭。
周生辰并不像小仁那么讲究,并没有刻意安排什么吃食,只说到附近的地方,随便吃些东西。时宜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似乎她所认识的他,除了在镇江和家人一起外,始终维持着自己的生活方式。
普通,而又不随便。
衣着干净妥帖,随身物品精简,不喜欢应酬,更不喜欢用手机这种浪费时间的东西。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地点,做有规律的事情。吃饭喝水,是生活必须,余下的……时宜挽着他的手臂,努力想了会儿,笑了。
周生辰看她。
她解释给他:“我在想,你和别的男人相同的地方,可是想不到太多。比如你也看没营养的电视剧,可能把寻秦记看七十九遍的……也实在……”
他兀自笑着:“是真的,消遣的时候看。不想再费精力去找别的电视剧,就重复来看,当你看到上一个场景,能立刻想象出下一个的场景和台词,也挺有趣的。”
她笑,像个小孩子一样,紧紧挽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