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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萨尔疯了一般想过去,可她刀子却往脖子一压,冷笑一声,淡淡反问,“你怎说得出口?想要娥皇女英?”
他面色一变,想上去,又害怕她伤害自己,终于捂着伤口软了脚。李邈沉默看他一眼,转头看向地上跪坐的李娇,目光里有失望、有伤心,也有深深的痛意。
“李娇,你就没有话对我说吗?”
“姐姐……回来吧……我们是亲姐妹……”
李娇身子在发抖,一直在发抖,声音也在抖。她害怕李邈说出来真相,很害怕,害怕得这一刹,说话都像在咬舌头。
“惟我惟妹,实是同生。
早丧先妣,思百常情。
女子有行,实远父兄。
骨肉之恩,固有归宁。
何吾离析,隔是天庭。
自我不见,于今二龄……”
李娇带着哭腔,流着眼泪低低地念着她们母亲当年教的诗句。李邈一动不动的看着她,面上忽明忽暗,情绪不明,李娇猜不透她心中的想法,一双通红的眸子里,全是恳求。
“好一个骨肉之恩……”
李邈看着她,也看着他。
终于她慢慢闭了闭眼,一个转身,衣袂飘飞间,人影急快地掠出去。将那些恨意、痛苦、怒火全都丢在脑后。一个是她唯一的妹妹,一个是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往后,就让他们生活在一起吧,她只当成全。
“邈儿——”
哈萨尔半跪在地上,撑着钢刀的手微微发颤,就像霎时被人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刚刚失而复得,又再次失去,刚刚以为老天终于给了他一个机会去弥补,但老天又活生生从他面前夺了她去。
人活着,就靠一股精气神。
神在时,可横刀立马。神去时,如枯藤萎地。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耳边的声音很多,很多人都在喊着这一个称谓,可哈萨尔就像根本没有听见一般,默默的呆立在那一处。或者说,他根本就已经把周围的人排除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四周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雪,还在下,风,还在吹。过了好一会儿,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握紧刀鞘,用力撑起身来。随着他的动作,他受伤的手臂鲜血汩汩而下,但他却浑然未觉,甚至丝毫也没有发现他盔甲磨蹭在伤口上,到底有多疼。他飞身上马,一个巴掌狠拍在马身上。
“驾”一声,战马飞奔而去,直接冲向了山海关的城门。
“开门——”
人还未到,他先咆哮出来。
守城的兵士看到远远过来的一群人,山呼海啸般吼着什么。而他们的太子殿下满身鲜血,骑马冲在前面,以为有什么紧急军情,也不敢多问,听令地拉开了铁栓,打开城门。
“不要!不要开门!关上,快关上。”
紧跟哈萨尔身后的北狄将校们嘶声大喊着,也冲了过来。
他们都猜测出来了,他们的太子殿下是要出城去追那个女人。可那个女人是大晏人,她出城没事,但哈萨尔却不能追出去。山海关外不远就驻扎着元祐的兵马,他要跟着追出去,结果只能落在元祐的手上。
有人喊开门,有人喊关门。
守城的兵卒左右为难,僵持在那里。
“开门!本宫让你们开门。”哈萨尔气恼到了极点,声音几乎是在嘶吼。
“不许开门!谁敢开门,我便杀了谁。”一位北狄将军大声呐喊着,飞扑过去拦住已然失去了理智的哈萨尔,拽住他的马鬃,活生生把奔腾的战马勒停下来。然后,他气喘如牛跪在当场,与众将校一起声声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