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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苏凡好像又找到了过去在云城工作时的那种久违的感觉,好像身体里沉寂太久的血液,在一点点燃烧起来。简短的会议,进行了四十多分钟就结束了。霍漱清约了郭省长过来,和财政厅厅长一同商量一些事,会议结束没多久,郭省长就到了霍漱清的办公室。而苏凡,在人事厅厅长的陪同下,一起乘车到达了回疆省妇联。在云城的时候,苏凡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如果不是环保局局长为了巴结霍漱清,也不会给她升职称。后来去了市政府外事办,挂着苏科长的名,却还是无名小卒,基本都是按部就班听从领导的吩咐做事就可以了的。而现在,她要独当一面,这对她的压力,显而易见。人总得出来经历风吹雨打不是吗?哪有人一辈子长在温室里的?怎么可能?只是,苏凡的心,依旧不那么踏实。霍漱清早就猜到这一点了,在任命苏凡做妇联主任之时,给她安排了一个工作能力很强的副手,直接从省委办公厅调过去的,那是冯继海亲自挑选过的人。至于秘书,那也是冯继海选好的。霍漱清决定让苏凡去妇联已经有些日子了,而他也跟冯继海等一干心腹说过这件事,因此,从那时候开始,冯继海就在为苏凡物色这样的副手和秘书,来帮助苏凡分担一些压力,让她的工作可以进行地更加通畅。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就等着苏凡来开始她的工作了。事实上,在苏凡今天接受任命之时,回疆省高层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不光是高层,就是各厅局机关,也都听到了这个传说,可是工作人员都不理解,为什么第一夫人要来妇联工作?回疆民情复杂,第一夫人跑来这里工作,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这样的怀疑声,还有对霍漱清让自己妻子来担任这个职位产生的各种说法,一天就传遍了乌市。妇联这样的一个清闲的单位,突然变成了焦点。本来嘛,妇联有什么活儿?能干什么?还不都是一帮人跑去养老的?说是保护妇女儿童权利的一个机构,可是究竟做了什么呢?很多时候都是什么都不做。女人被家暴,妇联也管不了。孩子被虐待,妇联也管不了。还能保护什么?只是有了事,做个说客劝和一下,完全就是一个居委会的工作性质,甚至还不如居委会社区有用。至少居委会社区都是和每个人每一户家庭切身利益相关的,妇联能干什么?不过就是让社会上那些人借着妇联的名义办机构诓钱而已。而霍书记的夫人来到了妇联,额,这件事,应该也没什么可说的。领导家属去妇联,也算是正常安排了。妇联工作清闲,又是领导干部,什么好处都没落下。即便是霍书记,也难免和其他领导一样,先把自己家的利益照顾好啊!于是,在苏凡上任伊始,可以说,她面临的环境并不怎么友好和平静。不过,好在妇联本身不是什么实权单位,也不值得别人惦记。苏凡的到任,只是在最初的喧嚣后,就和她所有的前任一样归于了平静。然而,这个平静,只有妇联本单位的人知道根本不是这样。苏凡从上任第一天开始,就安排了紧张的调研工作。第一周,她要探访全市的孤儿院和幼儿园。第二周,她的行程,从乌市扩展到了其他的地级市。调研全部的孤儿院和幼儿园是不可能的,只能去个别的。而这个别的,都是她自己临时选的。去之前,没有人知道是哪一所,因此,完全没有机会提前布置。苏凡的秘书,为她准备了一座城市所有幼儿园和孤儿院的资料,她每次都是在车上打开资料,就直接让司机把车开过去。经过了第一周的突击式查访,苏凡对这些幼儿园和孤儿院的情况有了真实的感受。每到一个地方,她会亲自去厨房查看孩子们的伙食,看看孩子们够不够吃。然后就是和孩子们一起玩,和孩子们聊天。至于她的秘书每次都有一个职责就是带人拍下厨房和孩子们宿舍的照片,汇总整理。而这一周从早到晚不停息的查访,震惊了回疆省各个部门,以及乌市的大街小巷。毕竟幼儿园的孩子们都是千家万户的,孩子的家长会知道这些消息,尽管他们不知道这位第一夫人到底要干什么。而这些震惊,也让回疆省各部门单位的工作人员和领导干部开始噤声了,那次去省委开会的财政厅、教委的领导,也意识到那次会议不是一个例行的形势,霍书记报告里的那些语言,都是明确指着什么的。于是,苏凡到任后的第二周,就变成了其他部门机关默默观察妇联举动的时候了。如果这个妇联主任换做是别人,也不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当然别的妇联主任也不会麻烦地去做这些突击查访。苏凡身为霍漱清的妻子,她的一举一动,并不是那么简单,这一点,只要有点政治常识的人都知道。苏凡,代表的就是霍漱清。苏凡要去查访幼儿安全和教育,那就是霍漱清要查。可是,即便是到了这个地步,其他部门还是没有任何动作。两周的调研,苏凡基本对全省的孤儿院和幼儿园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获得了一手资料。周末,省妇联办公室难得地被主任要求加班了。所有参与加班的工作人员,共同整理苏凡这两周查访的资料,苏凡自己一直都在现场,她要求所有人员不得将这些资料外泄。毕竟她是第一夫人,谁都知道她是惹不得的。要是惹了她,工作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不光自己的工作是问题,搞不好还会牵连家人。第一夫人背后站着的是霍书记,霍书记的工作作风,全省上下谁不知道?除非是活腻味了,要不然谁愿意主动去触书记和书记夫人的霉头?然而,到了接下来的周一,省委办公厅接到了妇联的报告。这份报告,涉及全省重点幼儿园和孤儿院,以及部分偏远地区的幼儿机构。报告,直接被霍漱清拿到了当晚的省委常委会上。当然,这份报告只是关于全省幼儿托管教育的一个基本报告,从妇联的角度出发的一个调查。要想全方位改革全省幼儿托管教育的一个现状,还需要教育部门的协助,共同出台方案。尽管如此,这份报告还是让其他的领导们感到意外。或许,他们不应该意外,霍漱清让他的妻子去担任妇联主任,让他的妻子放弃设计师的工作来妇联,这本身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再加上他妻子就任的那一天,霍漱清就约谈了一些部门领导座谈,对妇联工作提出了新的要求,而那个要求,和以往完全不同。这,就是信号,谁都看得出来。而省里的人代会,也即将临近。霍漱清更加繁忙起来。他的工作繁忙,苏凡也很忙碌,即便是周末也都在忙碌。回到父母身边的嘉漱,几乎也还是和张奶奶以及保姆一起生活,只不过再加了一个孙敏珺而已。就在苏凡的工作引起全省瞩目的时候,江采囡离开了回疆省。离开之前,霍漱清和她一起吃了个午饭,因为他也没有多余的时间。那是苏凡到任那周的星期四中午,霍漱清和江采囡前后来到之前去过的那个私人宅院。江采囡先到的,主人Adam便领着她到了后院的主厅,给她上了茶等候霍漱清到来。看着院子里这凋零的冬日景象,江采囡的心头,说不出的难受。树丫,光秃秃的。曾经有一篇文章上记载过一件事,医院里的一个老爷爷患了绝症,医院里的医护人员为了鼓励他,就在他病房外面的那棵树掉光树叶的时候,大家把树叶又粘到了树上,让老爷爷有信心活到了春天。等到春天,新的树叶长了出来,病人也精神了许多。这个故事不知道真假,可是故事的根本也不是说真假,只是说明人的信念对于生命有多么重要。要是一个生病的人天天看着树上的叶子越来越少,也会对生存失去希望。现在看着院子里这光秃秃的树丫,江采囡的心里,却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的身体没有得绝症,可她的心,得了不治之症。看着这样萧瑟的景色,这种绝望,似乎会越来越重。低下头,看着杯子里晃动的水。门,开了,她抬头,是霍漱清来了。“你来了啊?”江采囡微笑起身道。“抱歉,有点事耽搁了一下。”霍漱清说着,就开始脱大衣了。江采囡起身走过去,接过他的大衣,挂在了衣架上。“谢谢。”霍漱清道,“定好日子了?”江采囡知道他问的是离职的事,便点点头,道:“明天就会有人来接任了,我明天晚上的飞机离开。”霍漱清看着她,顿了下,坐在了沙发上。“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江采囡问道。“你难道不知道吗?”霍漱清道。江采囡不语。“事情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我想,你应该能猜得出我为什么约你。”霍漱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