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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太多了,还是不出门了。”她答道,又问,“您呢?您难得可以休息一下--”
“回老家看看父母,带老婆孩子在市里玩两天,估计也就没时间了。”冯继海道。
“大家都要回家看父母啊!”苏凡叹道。
“你呢?不回去?”冯继海道。
“应该会回去看看父母。”
现在,苏凡和霍漱清的关系已经铁定了,冯继海反倒是不知道该和她聊什么。而苏凡,似乎心思完全在已经离开云城的霍漱清身上,也没有交谈的意愿。
车子,就这么安安静静开进了市区。
回到空荡荡的家里,苏凡倒在沙发上,想起自己刚才在机场看见霍漱清和孙蔓的情形,真是后悔死了,怎么会哭了呢?其实还是不想他和孙蔓一起出现的吧!这段时间,他和孙蔓估计都没见过几次,她怎么还是这么不满足呢?
霍漱清坐在舷窗边,看着地上的灯光越来越远,渐渐的,直到视线里完全是一片黑暗,窗玻璃上却出现了苏凡的样子。
刚才,就在他走到安检口的时候,突然想折身回去,回去和她在一起,可是,前方步履蹒跚的一对夫妻的背影,让他的心头一沉。
父母离开云城快两个月,他从来都没有回去看过,偶尔打电话问一下,父母都说家里一切很好。
他还是父母的儿子啊!就算父母嘴上不说什么,可他还是听得出父母希望见到他,和他多待一会儿的想法。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怎么会连一面都不见就跟苏凡分开呢?唉,那个家伙,竟然跑到机场--
想到此,霍漱清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叹息,她总是孩子气,那么的孩子气!
可是,她这样的不依不舍,他心里更多的还是幸福。他爱的人,如此将他放在心头重要的位置,这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又是什么?他这么多年等啊盼啊的,不就是为了找到这个人吗?
窗外的夜色,似乎不那么孤独压抑了,这是霍漱清这么多年来的飞行经历中最特别的一次。孤独远离的同时,思念却随着距离的延长而指数级增加。
真希望可以尽快返回云城!
坐在他身边的孙蔓,根本不知道霍漱清在想什么,可是,他脸上那种满足,是她陌生的。
“你最近气色很不错!”她说。
“你也不错!”他看了她一眼,打开耳机,开始听音乐。
他这样的态度,让孙蔓难免心伤,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她都在等着他回家,尽管偶尔也会去办公室堵他。可是,他从没有带她出席一场社交活动,哪怕那是应该带妻子出席的场合,她不知道他是以“她工作忙”为借口的,而他的借口,别人也都相信,因为孙蔓已经成为江宁省知名律师事务所冠名合伙人的消息早就被这个圈子里知道了,甚至的确有不少人都是因为她的名字而去那里的。
孙蔓没想到,自己在云城的工作,竟然比她之前在榕城要顺利许多,或许是因为这边的竞争没那么大,又或许的确是霍漱清在江宁省的影响力超越了华东省那边。可是,不管怎样,孙蔓都有些后悔自己来的如此晚。
这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直到飞机降落。
两个人各自拿上自己的行李,霍漱清就去了自己的停车位取车,孙蔓看着他的背影,苦笑着走向出租车的专用停车点。
“哎--”他叫了她一声,孙蔓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
“我送你!”他说,孙蔓看着他,跟上了他的脚步。
车子,坐在机场高速上急速行驶着,车内依旧是无话。孙蔓看着他的侧脸,心里只有苦叹。
“你要去哪里?我要回我爸妈那边。”霍漱清道。
本来,孙蔓想回自己家的,可是,看他这副冷淡的样子,道:“既然回来了,我也该去看看爸妈。我们一起过去吧!”
霍漱清没有接话。
两人回到霍家的时候,霍漱清的父母还没有睡觉。儿子儿媳妇的同时到达,还是让老两口有些意外。
“早点收拾了睡吧!”薛丽萍道。
夜里,依旧是孙蔓睡在他们卧室的床上,而霍漱清去了书房的沙发上睡觉。
孙蔓明白了,他现在是真的连做戏的想法都没有了,那自己--
假期里,都是陪着父母家人散心游玩,霍漱清也是如此。父母自从夏天过了,身体明显好了许多,一家人出门也精神许多。而孙蔓在国庆节当天就回了自己家,看看父母,和旧友约一下,可是,在这样的日子里,就算是朋友也都陪着家人旅游去了,而她,只有一个人孤孤单单。
然而,孤单并不是只属于孙蔓一个人,身在云城的苏凡,也是被孤独浸透了心肺。尽管她从他到达榕城开始就会接到他的电话,还有好几条短信,可是,可是--都说这个世界越来越小,似乎不管身在天涯海角,只要有一部手机就没有距离。可是,手机再怎么强大,都无法让两个人碰触到彼此。
霍漱清不知道,自己离开的那一夜,苏凡失眠了。
她抱着他的枕头,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越是如此,越是想他。
一夜未眠,可是第二天清醒异常,两百平米的新家,每个角落都被她擦的干干净净,哪怕钟点工昨天才来打扫过。
汗水,从头发里、皮肤里渗出来,她抬起袖子擦去汗水。落在地板上的,就被她用力擦着,好像地板的颜色都要被她擦掉。
疯了,她觉得自己真的疯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和他又不是没有分开过,为什么现在她就这样忍受不了?为什么?谁能告诉她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靠着墙坐在地板上,苏凡捂着脸,泪水就从眼里涌出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可是,怎么就是忍不住?
霍漱清,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每天每夜每时每刻都陪着我,我想要一睁开眼就能看见你,我想要一伸手就能摸到你!
是我太贪心了吗?是我太自私了吗?可是,霍漱清,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把你从心里戒掉?如果不能戒掉你,我又该怎样平静地生活?
夕阳将那橘色的光华洒在了纯白的纱帘上,窗帘上暗暗的花瓣,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手机,又一次响了。
她伸手拿过来,又是他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