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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姝的脸色一片惨白,我觉得她的眼睛像是幽深的枯井,没有一丝丝新生的波澜。爱一个人没有错,可是如果非要加入见不得光的卑劣手段,根本就是在玷辱‘爱’这个词语。我并不觉得自己残忍,只是向她宣告自己的决心,即使她要背水一战,我也一步都不会退却。
写字楼附近的咖啡厅在这个时间本来也没什么客人,我跟甄姝都沉默下来,时间都好像是静止了一般。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看到甄昱从咖啡店的玻璃门走进来。不知道是不是跟在乔奕谌身边久了,甄昱身上带着些与乔奕谌有些相似的淡漠,整个人看起来冷冰冰的,在这样炎热的天气倒是有点儿降温的功能。
甄姝是甄昱的姐姐,据说他们的母亲与郭芳华是十分要好的朋友。要我说这‘要好’二字应该多打几个折扣,毕竟当年郭芳华看不上甄家,一句话就斩断了甄姝和乔奕谌之间的情愫,怎么看也不应该是‘要好的朋友’能做出来的事情。
甄姝看到甄昱来了,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她仰起头握住甄昱的手:“小昱,我该怎么办?”
甄昱安抚地拍了拍甄姝的肩膀,目光却始终落在我身上:“对不起夫人,家姐打扰了。”
甄姝怔怔都看着甄昱:“小昱……你……”
“我们先离开这里。”甄昱俯身想把甄姝拉起来。
甄姝却扳住桌子,冲甄昱摇摇头:“我不走,我还有话……没说完……”
甄昱有些无奈地看着甄姝:“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有些执念早该放下了。”
“不,让我说!”其实甄姝看起来就是那种很温柔的女人,用乔奕谌的话来描述,大抵就是很‘乖’吧。可越是柔弱的人,执拗起来也更有韧劲儿。
“既然甄小姐有话,那就说吧,我听着……”我可不想时常被她叫出来一起喝个咖啡,第一,我不喜欢喝咖啡;第二,我更不喜欢我丈夫的前女友。
“景小姐,你可不可以……把阿谌让给我?”甄姝哀哀地望着我,带着幼童因为得不到玩具而变得渴望又天真的神情。
乔奕谌又不是一样东西,我要怎样让给他。就算乔奕谌真是一件东西,也是我喜欢的东西,我凭什么要‘让’?不难看出,甄姝是那种在很好的家庭里成长的女孩,骨子里的单纯和天真都还没有褪尽。我觉得郭芳华真是够狠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丝毫不介意会毁掉一个人的纯真与人生。
我冲甄姝摇摇头:“甄小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在破坏一段婚姻,并且想要夺走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的父亲。在你的世界里,乔奕谌或许很重要的;但在我的世界里他更加重要,就算是为了我的孩子有个良好的成长环境,我也会誓死捍卫我的家庭。不要觉得你很无辜,其实我被你叫出来,听你说如何觊觎我的丈夫,我更无辜……”
甄姝脸色煞白地瞪着我,甄昱冲我鞠了一躬:“对不起夫人。”甄昱伸手去拉甄姝,“话说完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小昱……”甄姝紧紧握住甄昱的手,“真的是我错了吗?我只是……只是……想再努力一下……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结局从一开始就已经写好了,究竟要用多久你才能明白,你只是她控制乔总的一颗棋子。她向你承诺的东西从来都没兑现过,也永远不可能兑现。因为乔总根本不会任人摆布。无论是你还是她,对乔总都没那么大的影响,你们都太自以为是了。”甄昱强行把甄姝从椅子上拉起来,“你清醒一点儿吧,要有自己主见和判断,她根本不会为你着想,她只在乎她自己,懂了吗?”
“不是的……芳华阿姨不是你说的那样……”甄姝拼命地摇头,“她推荐我到设计学院进修,她帮我在这里开店,她说她喜欢我这样的女孩,希望我成为她的家人……”
“她推荐你进修,是要用时间和空间疏远你跟乔总之间的关系;她帮你开店,是要你成为她在枫城的一双眼睛;关于喜欢你这件事,她根本没有说完全,完整的表达应该是——她喜欢你这种没有主见又听命于她的女孩。她希望你成为她的家人,因为她要成为家庭的中心,即使发生什么冲突,乔总都会毫不迟疑地站在她的一边,就像从前一样!这一切只有你这样存在感的人才能帮她实现!”甄昱握住甄姝的肩膀,“好好想想吧,如果没有她,你的人生不知道要比现在好多少倍。”
甄姝一脸震惊地看着甄昱,嘴巴张成了O型,甄昱拿起甄姝的挎包塞进她手里:“乔家水很深,你这样看不清问题的人,根本不适合在里面游来游去!”甄昱对我说,“夫人,乔总来接您回家了,今天的事情非常对不起。”甄昱拉着甄姝离开,甄姝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像个无助的孩子。
我必须要承认,甄昱对郭芳华的评论真的很精准。原来是我不够听话,所以郭芳华才不喜欢我。呵呵,这可真是难办了,我从小到大都不是那种会乖乖听话的类型。
我走出咖啡店,乔奕谌靠在车子旁边,一手捏着电话,一手插在口袋里。他看到我走出来,连忙迎上来:“怎么这么慢?”
“呦,乔总等得不耐烦了?”我走上前去挽住乔奕谌的手臂。
“我倒是没什么,儿子饿得哇哇哭。”乔奕谌捏捏我的鼻子。
“呀。”被甄姝这么一闹,我都忘了喂奶的时间了。我连忙打开车门,看到宝宝在保姆怀里睡着了。我上了车,在乔奕谌黑亮的皮鞋上踩了一脚:“讨厌,干嘛骗我!”
“不是的,小少爷刚才确实是饿了哭得厉害,是少爷给喂了奶粉才睡着的。”保姆连忙解释。
“哦。”我有些不好意地瞅了瞅乔奕谌皮鞋上我踩的印子。
“嗯哼,你打算怎么补偿我受到的伤害?”乔奕谌挑挑眉。
我指指自己的脚:“要不你再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