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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这么些年,我大抵就是在这样的境况下生存。所以我身上有天使的光环,亦有魔鬼的罪恶。秦崇林的话和那个只有两三分钟的视频,在我心头荡起了很深的涟漪。
我一直在想,到底是那边的人不允许我回头,还是我的心结太深不愿意回头。秦崇林讲得没错,人这辈子可以做的事情很多,不一定非得逆天。
只是……当一个人习惯了地狱的阴霾,未必会适应天堂的温暖,生存的环境不同,所造成的心境和气度就不同。正与邪,在世人的眼中始终有一根标杆的。
我最担心的是,当自断身上所有利刺过后,迎来的不是温暖,而是狙杀。我说过,这辈子若非我自愿,他人是左右不了我的生死,这自信是建立在我强大的保护盾上。
我能不能相信他们,要不要相信,成了我眼下最难抉择的事情。因为机会只有一次,不可能一个高级中将一次又一次来说服我,我的存在感没有那么强烈,也深知适可而止的道理。
回到家,欢颜正在画画,看到我神色慌慌张张的。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她在做一些小动作,一方面,她想为秦漠飞报仇;而另一方面,她又不希望我死去。所以看她每天都战战兢兢的,我心里也唏嘘得很。
我没有去戳穿她,就想看看她最终如何对我。不管她怎样对我虚与委蛇,我对她始终是一心一意的。这辈子还能爱她多久,我也估计不到了。
她之前装失忆,我就骗她,说是她的未婚妻,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她无法反驳我,只能把我当成未婚夫对待,有时候看她特别为难的样子,心头也特别于心不忍。
曾经我说过有朝一日会跟她一起走结婚的礼堂,这事儿我没有虚言。我得不到她,但跟她走一次红毯也算了却一桩心愿。再有,我也有个十分可怕的想法,一直在犹豫中。
我跟欢颜说过,等她的白发变成黑发就结婚,她当时不知所措。现在她在梁青山那边做治疗,一头白发似乎有转成黑发的迹象,我很开心,但她很惶恐。
每次她看到我都避之不及,就好比现在,她又想躲开了。就在她转之时,我伸手一把搂过了她,抱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她谎了,但不敢推开我,就埋着头红着脸不看我。
我盯着她发间慢慢长出来的黑发,心里头感慨万千。我觉得我挺犯贱的,她是如此唾弃我,可我仍旧疯了一样地爱着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爱,我大概是魔障了。
我伸手滑进了她的发间,指头卷起她发丝的时候,我可耻地起了反应。她近在咫尺,身上那股淡淡的薰衣草香味不断地飘入我的鼻翼,我心波荡漾。
“欢颜,你这两天气色不太好,怎么了?”
我明知故问道,她跟着我过后气色就没有好过,跟我这样的人虚与委蛇,她其实比谁都要累。她不善于跟人勾心斗角,更何况是伪装。
她不安地瞥了眼我,摇了摇头,“没有啊,我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你有没有注意到,你的发间长出了黑发了,可能要不了多久这白发就全部黑了。”我撩起她的发丝亲吻了一下,又道,“欢颜,等白发都黑了,我们就结婚好吗?”
她一怔,急急问我,“三哥,我……真的是你未婚妻吗?”
我点点头,有些言不由衷,“是!”
她顿了下又道,“我都不知道我是谁,住在哪里,家里有些什么人。”
我笑着轻抚了一下她的发丝,道,“婚礼我已经在筹备了,到时候你乖乖当一个新娘子就好。什么都不要去想,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欢颜没有再说什么,但脸色却更不好了,像覆了一层愁云在脸上似得。我不想再逼她了,就低头在在她眉间亲吻了一下过后回了书房。
我心里很复杂,不知不觉又想起了秦崇林给我看的那个视频。视频里秦漠飞一身血肉模糊,那他到底有没有活下来呢?或者,他是出现什么后遗症了?
时隔X岛战役都两三个月了,他却一点儿音讯都没有,若非伤势严重,哪能那么久呢?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我正踌躇着,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浅吟的歌声。我起身往外瞄了眼,竟是欢颜在楼下的花园里散步,正盯着一朵怒放的月季花吟唱,很小声。
这首歌是小凡和诺诺最爱的,似乎是沈家老夫人喜欢的歌,所以一代传一代。欢颜应该是想孩子了吧?她看那朵花看得那么出神,都没注意周边的动静。
她在看风景,但她自己却是我眼里的风景,美艳不可方物。
我怔怔地看了很久,听着她小声吟唱那首《鲁冰花》,心里特别难受。我有些后悔了,当初不应该设那么大的战场去对付那边的人,否则秦漠飞不会生死不明,而欢颜也不会这般的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