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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名昭彰的一监区孤零零的缩在月城监狱东北角。岗哨和持枪的看守也明显比其它监区更多。而且在监狱原有的高墙里又竖了一面更高的墙,使得整个一监区像是罐头一样密不透风。
中午吃过饭,天色就像爱发脾气的小姑娘一样反复变化,灼灼烈日在云层中进进出出,天地间忽而明媚敞亮,忽而阴霾低沉。风也渐渐起来携裹着地上的几片残叶在监狱里翩翩起落,自由翻滚,或上墙或过门。我要是个犯人,得嫉妒死这些自由的叶子。
进入监区大厅,照例将衣服扒光了上窜下跳,以示没有夹带不良物品进监狱,魏森墨的断指早就被我交给了陈国辉,我准备留给儿子,让他记住这次的教训。
“陈政委,昨晚一监区的事你知道了嘛?”一个与陈国辉相熟的狱警与他闲聊,原本在被问话的我,瞬间也被吸引了,昨晚一监区也出事了?
“不知道啊,昨晚我自己的监区也出事了,你们这怎么了?”
“出大事了,我做狱警这么多年都没遇过这么大的骚乱,昨天晚饭的时候先是两个犯人打起来了,我也在,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越来越多的犯人进入战团,好家伙拿着凳子乱砸,我们喊也不听,几百号犯人在闹,我们打又不敢打,最后催泪弹都使上了才把暴动压下去,你瞧我这胳膊被他们挠的。”
说着那个狱警撩开袖子,露出全是血赤糊拉的口子的手臂。
“就是因为两个犯人打架闹起来的?没有更具体的原因?”陈国辉拧着眉头。
“现在抓了几个为头的关禁闭,什么原因还真说不上来,这种事开了头,以后且乱着呢。现在就等监狱长回来处理了。”那话痨狱警说。
我忍不住在边上插嘴问:“这次一共有多少犯人受伤啊?”
他侧头瞧了我一眼,嘴上说:“重伤的就两个,其它都是轻伤,你个犯人打听这个干嘛?”
那么大的监狱骚乱就伤了这么点人,还是最凶恶的重刑犯人,连寻常流氓的街头斗殴都不如。
“看来一监区的犯人打架不怎么行啊。”孙想插嘴。
那狱警闻言怒了:“合着就你打架行是吧,你叫什么名字?”说着他站起身来。
还好陈国辉在,他连忙给狱警说好话,说孙想是他亲戚,已经关照过一区监区长了,希望他也能给点面子。那狱警这才作罢。
陈国辉还有事先走了,我们俩随着那狱警越过一监区的操场来到了监房,那是一栋高大的房子,奇怪的是明明是个监狱,却漆成了显眼的红色。
入口处的墙壁上就写满:“好好改造,重新做人”“昨日的错误,今天弥补”之类的标语。
与七监区的二十四人大牢房不同,一监区的牢房,只有八个人,面积却与七区相差无几。
“刚好昨天伤了两个,你们就睡他们的牢房里。我已经登记好了。”中年狱警不容拒绝地说。
我笑着点点头:“谢谢政府。”
住他们的监房最好不过了,两个伤的最重的人总有被揍的原因,越接近风暴中心越能碰触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