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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霖刚回到家,没来得及回自己房间就去阿枝那里,推门便问:“今日山上遇见的是不是你?”
他刚一推开门就后悔了,因为听到了水声。好在小厅和卧房之间是有陈列柜隔断的,阿枝沐浴是在卧室里,中间隔着陈列柜,柜子上林林总总摆着些花瓶古董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霍青霖在外间,仓促间只看到一截雪白的胳膊和挂着点水珠的脊背,他反应快,立刻转过身埋怨道:“你怎么洗澡不关门的。”
虽然此时此刻他脑子里全都是乱的,可是他话说的义正辞严,又好一幅临危不乱的正人君子模样。
阿枝原本满肚子火,一看他这幅样子,竟好像自己有错在先了,喷薄欲出的怒火刚到嗓子眼又生生压下去,只说道:“谁不想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门栓坏掉了,我有什么办法,况且平日里也没人这样不分青红皂白闯到我屋子里来。”
虽然不好意思发火,可委屈还是有的,她终究觉得是自己被占了便宜,这也就罢了,算到最后竟然还是自己的错,有苦难言,愈发委屈。
她皱着脸从陈列柜后头出来,只穿了一件雪白的里衣,轻薄的衣料因沾了水微微贴着点儿皮肤,若隐若现的透出点肉色,霍青霖直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垂下眼睑,说:“回头找人来修修。”
“哦。”阿枝眨巴眨巴眼,见他就这么没了下文又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刚才……”霍青霖刚抬起头看她一眼,又忘了下头的话,却想着,妖精就是妖精,大约真正厉害的妖精都是这样,貌似清纯实则却清纯里透着妖娆,就像是酒,看着跟白开水没有分别,可是自古以来只有馋酒的,没有馋水的。
“你来我这里干什么的?”
霍青霖这才从方才那番酒与水的绮思中醒过来,却说道:“你穿好衣服再说。”然后就出去了。
这让阿枝愈发尴尬,好像她多么衣冠不整似的。
过了一会儿,阿枝换好衣服出来,雪白的斜襟小褂,灰蓝色的百褶布裙,再平常不过的衣裳,可霍青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这衣裳妖妖姣姣的,尤其领子上那几根花须,刚刚好贴着她小巧的下巴,像是会勾人似的。
“这衣裳不好。”
阿枝也懒得理他,反正不论她穿什么,他总说土。她往柜子上一靠说道:“有何贵干?”
“你去金牛山了?”
“废话,我若不去就凭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猴年马月才能把那个姓马的救出来?”
“我们自然有我们的办法,不过还是得谢谢你。”
吱大仙晃晃脑袋坦然接受了他的道谢,又问:“那姓马的如今在哪里?”
“胡燕归送他去车站了,大概是在这里受了太多惊吓,什么也顾不上只想着回国。”
吱大仙撇撇嘴:“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们德意志就比我们这里安全不成?纯粹做梦。我看他就是得罪了人又或许捅了篓子,这才被人算计,况且之前他那个什么论文也是日本人先拿去的。不过走了也好,省得他总在这里也是给咱们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