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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女子面容姣好,脸上是她一贯温柔而美好的笑,周遭的环境虽然污浊不堪,但顾霆深清晰地看见了她的脸,有着与所在环境格格不入的白皙和整洁。
女子的手轻轻捧着他的脸庞,在额头印了一吻,他却终于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周遭环境的恶臭,脏乱,各种虫子几乎已经在此安乐筑巢,无见天日的黑暗笼罩,空气中无法呼吸的浓厚的灰埃,她,她实在太干净了。
刚想开口,女子的眼睛突然睁得巨大而浑圆,似乎再轻轻一挤眼珠子就要掉下来,她的眼里渗出了血迹,如那午夜混着雨水爬出棺木的女鬼一般,带着那凄厉诡异的混着血的眼泪。
女子双脚被人拽起,身体因被大力拖行而划过地上垫的茅草,发出极其凄厉的尖叫,但这尖叫声好像只萦绕在他耳边,只有他能听见。
“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的声音终于盖过了那尖叫声响,顾霆深睡得本就不熟,翻身抬手就拿到了床边的手机,是慕阳打来的。
“什么事?”
带着大清早每人独有的倦懒加之他本就暗哑低沉的嗓音,凌晨五点,统统传入了慕阳的耳中。
“霆深,成合路别墅区20号,刑事勘察部门的技术员已经到了。”
慕阳看着眼前房屋周围已被拉好的黄色警戒线,和周边因为警笛和警灯的影响而慢慢一家家亮起的灯,虽然自己成为重案A组的组长已经年月不短了,但遇到这种刑事大案,还是得身为特殊顾问的顾霆深在场,才更放心。
更何况,刚才他进去瞧了眼尸体,觉得很有必要打扰到顾霆深难得的一日假期。
“好,知道了。”
与此同时,电视台。
陆央央昨天才手摸到电视台发给她的实习期结束加转正通知书,脖子上的法制新闻记者工作证还没挂热,就遇到个大案子。
凌晨五点,警察接到报案就到现场的时候,第一拨台里经验丰富的老油条们早就闻风而动聚集在那边等着了。
她本来不用去的,奈何还是被负责她的组长给拎了过去,成为第二波替换前线想上厕所却怕此时有大事发生不敢走开的同志们的后备军。
自古以来有句歇后语说得好,甚至连西方心理学家墨菲都讲过,怕什么来什么,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于是,等了将近2个小时到了7点,天都大亮了的时候,手拿女记者话筒和歪挂着连线设备和相机,边等待上厕所负责采访的同事回来,边靠在新闻车边睡着的陆央央,完全忽略了满面焦急地冲她疾走来的组长和他那大呼小叫声。
“陆央央!陆央央!”
组长伸手本想推她一把,奈何手太短直接推在了陆央央站靠着的车门上,门往后突然一动,差点让陆央央连人带设备折了个人仰马翻。
“啊?!啊?!廖组长?!怎么了?!”
她连忙从几乎90°的下腰中翻转过来,紧紧抓着差点脱手的台里新换的话筒,扶了扶正脖子上挂着的相机,看着眼前火冒三丈的组长,瞪圆了眼睛问道。
“林静呢?!里面的人要出来了!采访的时候想让摄像拍一堆后脑勺回去交差吗?!人呢!她人呢!”
组长本就是个火爆脾气,回身看了眼已经开始朝黄线处疯狂聚拢的他台同行们,看来人已经出来了,更是着急上火。
看着此刻依然张着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陆央央,直接一把拽住了她,往人堆那儿跑去。
陆央央一句“她在上厕所“还没出口,已经被腿短手短但不知如何步子捯的像飞起那么快的组长给拽到了人群的后排处。
她看着眼前黑压压一片,其他电视台报纸新闻杂志的摄像,闪光灯,和拿着话筒,手机录音设备想冲到前面的记者们,顿时心下一慌,难道?!难道?!
还没等她心里的难道过去,慕阳和顾霆深已经从屋内出来,并排行走,似乎根本没有被周遭的声响和灯光打扰,都在眉头紧皱地相互讨论着什么。
从屋内门廊走到黄色警戒线隔离的这里,是他们的必经之路,顾霆深他们基本已经走到了,甚至都快走过了!
廖组长心下一慌,完了!他们俩人负责的案件本就是大案,调查过程都要密不透风的那种,本来就不好得到消息,现在站得远,就更没戏了。
慕阳虽为组长为人平和,但媒体更想听到的,是来自顾霆深的只言片语。
这位特聘顾问,除了本身履历极其丰富,刑侦能力极其出色、他和顾厅长同姓以外,就算他每次站在镜头前,哪怕只开金口说一句“无可奉告”,该新闻播出时段的收视率也会噌噌往上涨,压都压不住,尤其女性观众,几乎成倍递增。
这种现象的开始,是从顾霆深第一次以特聘顾问的身份出现在案发现场的时候。
有个微博博主在那个罪案现场黄线旁边拿手机录视频准备蹭热度发视频,正好碰上出来黄线外透透气的顾霆深,看他没穿任何制服,以为他是住附近的居民,随口问了一句:“你住这儿么?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