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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为观止地看着眼前这只飞鸢,入手,只有枝条本身的重量,那透明薄片撑开,愈发通透,仿若无物。
“原来如此,这是什么材质,居然有如此韧性,而且外观通透美丽,似乎亦不透风。做飞鸢的材质还真是得天独厚。”
她瞥他一眼,一捞,从他手中将飞鸢夺过来,道:“这是蛟泡,少见多怪!”
“蛟泡?”他愕然。
“是啊,没见过吧。”
“你居然杀过一只蛟?还取走了它的蛟泡?”
她根本没有杀过蛟,故她道:“你管我哪来的蛟泡,总之这东西能带我们离开这,不过,还差点工序……”
她又自怀中取出鲁公木线,将撑开的蛟泡下十字交叉的两根树枝牢牢绑定。
“哈,好了,这下飞鸢完成了,真好看!”她完全无视了他存在一般,兀自沉浸在制作完成一件美妙工具的欢愉之中。
他却怔住了!
他看着她成功制作出一只完整飞鸢,且如此巨大,心中翻江倒海:她到底何处得来的蛟泡?她何许人也?
他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市井小民,对蛟泡可是颇有些耳闻,毕竟,那“蛟”可是传说中的神物,生活在一种极其罕见的上火下泽之地,因为河水上火焰蒸腾,故而蛟类都能吞吸火焰,几乎是无敌般的存在,何人有何能耐可取一只蛟的性命,还开膛破肚取了它之蛟泡?
在他眼中,她立时愈发神秘起来,现下,他深深意识到,她果不是俗流,就是比市井里一般的术士亦高明几个档次,她在他心中几乎是传奇般的人物了。
他眼睁睁看着她一手举着飞鸢,一边踱步在露天园子里。
寻了一块空地,她在那顿住脚步,转身,她冲他招手。
走上前,他问:“做什么?”
“在这等着。”
“等什么?”
“等风来!”
“你怎知道会有风来?”他心想,她自然是等风来驾驭手中的飞鸢,可且不说这鬼地方有没有风,便是有风,要吹起飞鸢必不是普通微风,要让飞鸢带他们二人离开,就更非狂风不可了。
而最关键的是,自他们进入露天园子,一直以来都是风平“浪”静,这根本就不像个有那类恶劣气候的地方。
鱼火客道:“这个你无须担心,我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
她嘴角一弯,似笑非笑,将飞鸢扔他手中,兀自走开了。
他看着她的背影,再愣怔怔望了望手中巨大的飞鸢,愈发不解,虽是站立原地不动,可盯看着她背影的目光却更加专注起来。
现下他们站立的位置紧靠崖壁,乃这露天园子一角,处于园子正北方向,对面远处恰是他们之前进来时候的那楠木双门。这地方和整个园子相比稍有些特别,一是地势比较高,二是周围没有种植松树,显出一片空旷,虽范围不大,可若一会儿真等来风,让飞鸢乘风而起的确大为有利。
此刻,他看着鱼火客直朝着这空旷地之尽头走去,很快就到头,她不再走了,而是忽然化出一个巨大包袱,轰隆隆直朝着右边的崖壁捶打去,包袱似极沉重,一时间飞沙走石,那崖壁上掉落下无数的碎石,而她站立其下一点不畏惧碎石砸在身上,怪异的是,亦没有碎石砸在她身上。
不知道砸了多长时间,直砸得这空寂的露天园子,那种轰隆声音传出极远的距离,反反复复回响在这四壁高昂的峡谷中央,她才“意犹未尽”停止。
“她要做什么?”他看着她的怪异举动,完全猜不出来她的打算,只能困惑地继续看下去。
忽然,她又见她自脖子里拉出来一物,因为她背对着他,故,他不知她拿出来的到底是何物,但有一点十分明确,自她从脖子下拽出来那奇怪之物,一切俱是不同,这四壁下之露天园子,上方空旷的山谷,显出一种瘆人的气势,加之之前就盈盈不绝的那轰隆回响之声,顿时天也要黯淡了似的,仿佛真有飓风要袭来此处,带他们乘风而去。
他大惊!这即是她之“呼风”之术,她竟还有这样的神通,这也太逆天了!
此刻,对鱼火客来说,却并不那么轻松,她此番呼风的确是“拼”了,虽然她想到在这露天园子极可能会隔一段时间就会飓风袭来,使得出入此地的人可以驾驭工具来往。可,要她干等那莫须有的自然之风,那要等到何年何月?那真是比让她在火上煎烤还要难熬了,求天地不如求自己,她于是决定“呼风”。
她先是耗费巨大精力以包袱神通弄出声势,营造“作法”前的气氛,这就耗损了她将近三成体力,做完铺垫工作,她这才拿出关键的“鱼火碧玺”,以此灵物作引,吸引此岛溃散的磅礴生机,鱼火碧玺乃生机强大之物,能以生机温养人,亦能吸引溃散生机,自入了这岛,鱼火客早发觉岛上四季共存,生机流动迥异于常地,这样的地方,流散在自然界的生机自也是极其庞大,用鱼火碧玺作引,必能引发大声势。则,其中之附属效果之一,就是狂风大作,甚至大雨滂沱。
大雨她期许不要来得太早,还是狂风来得愈猛烈些罢。
盏茶功夫,她以鱼火碧玺引动的声势带来了绝佳效果,这亦损耗她近五成体力,现下,她只剩下约两成体力,真是有些摇摇欲坠了,但她之目的亦是达到,狂风,终是叫她呼来了。
她回头,看一眼依然在背后盯着她发呆的上官云珠,忙喊道:“抓紧时机啊,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快过来放了飞鸢。”
上官云珠忙跑至她身边,手举巨大飞鸢,转动眸子去瞧她,发觉,她脸色苍白,道:“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