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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顾凛的车开进了院子。
与以前不一样，屋子里的灯都关了，静悄悄的。
苏承欢睡的很熟，他推门进去，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顾凛没有急着去洗澡，随手将外套扔下，他在苏承欢身旁坐了下来。他也没开灯，接着微弱的月光凝视着她的睡容。
他坐着的位置挡住了大部分光线，看的不是很清楚，可顾凛依然没离开，脑海里不自觉的闪过她的面容，她微笑的表情，哭泣的，难受的，每一个表情都如电影般在脑海里放映着。
那天听了她说的话后，他又重新调查了沐悠雨相关的事情，虽然结果大部分跟当初一样，却意外发现了很多当年忽略的细节。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那些细节里，多多少少证实了苏承欢某些方面的清白。
可即便如此，她也是悠雨离开的关键因素。
他还是应该恨着她的，继续折磨她的。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那样做。
恨意与不舍的复杂情绪折磨得他头都快爆炸，所以今晚才答应了朋友的聚会。从酒吧出来后，他们原本是预定去酒店继续消磨时间的，可在下车前他又拒绝了。
顾凛觉得自己是疯了，竟然会舍不得。
他一直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坐在床边，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朝着熟睡中的人儿缓缓伸出手。
手掌在她的脸颊上方停下，慢慢地又往下，停在她的脖子处。
如果，如果就这样放下去，然后用力……睡梦中的她一定不会觉得很痛苦吧？
这样一来，他也可以解气了，解决了阻挡在他和悠雨之间的麻烦，他也可以接悠雨回来了。
多好的计划啊。
可是……
那只决定生死的大手，始终没能落下。
顾凛懊恼的收回了手，心里越发焦躁的情绪，将他折磨的痛苦不堪。
没有再顾忌，他突然大力的拉开了盖在苏承欢身上的被单。
突然被拽了起来，苏承欢猛然从梦中清醒了过来。
“老，老公？”
粗鲁的动作让苏承欢瞬间明白自己的处境。
顾凛最近回家的目的都很直接，每次都是不管她是否愿意，将她折磨的半死，这次不意外也是要发泄。
苏承欢并没有抵抗，因为也抵抗不了。
暴戾的情绪透过彼此的碰触传达了过来，苏承欢心疼的看着他，“怎么了？”
是发生了什么，才让他大半夜的将她拉起来，对她做这种事？
“闭嘴！”顾凛冷冷呵斥，手上的动作却没有片刻耽搁。
苏承欢抿唇，知道他心里急躁，便也没有去碰触他的逆鳞，由着他，配合着他的粗鲁。
如果，如果这能让你觉得好受些，我原意接受，只要你愿意告诉我，跟我分享，我亦是原意接受你的一切。
许是她心意传递给他，渐渐地，他不再那么粗莽。
顾凛放缓了动作，手突然捧着她的脸颊，贴上她的唇瓣，轻轻地吻着，像是在安慰她，他的吻也越发的温柔。
苏承欢浑身僵硬的躺在那，没敢动一下，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吻，可她仍然不习惯这样的亲吻。
“老公……”她情不自禁的叫出声，双手攀上他的后背。
柔软的小手落下那一瞬间，宛如一道电流滑过脊梁骨，顾凛整个人都放佛被点击了般，猛然停下了动作。
他低头看着她，两人靠的很近，鼻尖贴着鼻尖，彼此呼吸交缠着，暧昧的气氛下，有种别样的情绪。
这样的情绪，顾凛并不陌生，过去二十几年的人生中他曾体验过一次，那是与沐悠雨在一起时发生的，甚至，比之前的体验还要强烈。
意识到这一点，顾凛浑身一震，猛然离开，坐了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情绪？
为什么会发生在苏承欢身上？
一时间，无数个为什么如洪潮般朝着他袭来。
苏承欢以为他是突然身体不舒服，急忙开了灯，裹着被子坐了起来，“老公，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又在叫老公，这个顾凛曾经最反感听到的。
可这一次，他却莫名的没有抵触。
见他依然保持痛苦撑着头的姿势，苏承欢心里更加担心了，她上前，慢慢地靠近他，伸出手，好几次差点碰触到他时，又退缩了。
苏承欢收回手，挪到顾凛前面，趴在被单上，从下面担忧看着他，“老公，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去给你拿药。”
她的语气不安，虽然没看着她，顾凛却奇迹的知道她此刻的表情，一定是担心坏了，那种要急哭了的表情，就像忠心的宠物一样。
明明没看到，他却能这么清楚，还真是有些讽刺……
顾凛狠狠地皱起眉心，自嘲的笑了下，该死的，这种时候了，他竟然满脑子都是她曾经为自己担忧或是伤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