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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上,陌少川从医生办公室走出,一个人走着,孤傲的一个背影,被走廊上的灯光慢慢拉长,颓然挫败,形单影只,孤独的无法形容。
病房中,陌少川站在床前,低下头,看着刚被注入了镇定剂,现在睡的安静多了的季瑾之。
她的脸,苍白又消瘦,病态的白,感觉像是在下一刻就要彻底的融化成泡影消失掉一般。
在他所不知道的这五年里,她曾不止一次的试图自杀。
甚至服用烈性毒药,一次又一次的抢救,才将她从死亡线上生生的拉了回来。
这也难怪刚刚海利对他的态度,会如此的鲜明,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离她远一点。
对她而言,他像一种剧毒,靠近她的同时,毒液浸透她的五脏,随时都有毒法身亡的危险。
陌少川紧握了双拳头,深邃的瞳仁,氤氲再次聚集,晕染的眼眶越发的猩红起来。
他闭上了眼睛,痛苦的喉结不住滚动。
站在那里,陌少川的脑海里,忽然有一种想法,在不经意间,破茧而出,却也在下一秒时,又快速的封印起来。
季瑾之醒来的时候,偌大的病房里,已经找不到陌少川的身影了,取而代之的,陌启年竟然来了。
他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着报纸,见到她醒过来,忙合上了报纸放下,同时站起身,来到了床边。
嗓音低醇轻柔,“口渴了吧?我拿水给你喝。”
说着,他便转身去倒水,然后过来,扶着她起来,季瑾之喝了几口,感觉嗓子舒缓了许多,但因为失火时吸入了大量的粉尘浓烟,嗓子还肿的厉害,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只是,漫长的昏迷期间,她总觉得有一个人在身边,一直拉着她的手,攥的紧紧的,生怕她会消失掉一样。
难道,只是错觉吗?
还是说,那个人是陌启年?
但是,她记忆中,是陌少川抱着她从火灾现场里逃出的,当时好像还发生了爆炸……
胡思乱想的时候,碰巧,有护士进来更换输液药瓶。
但她不会知道,其实,那根本就不是错觉。
一直在季瑾之苏醒的前半个小时,守在她身旁的人,始终都是陌少川。
当然,海利坐在沙发上一边玩着手机,一边监视着他。
用海利得话说,“看在你可能是我亲生父亲的份上,只能拉手,其他的绝对不可以!”
所以,陌少川就在孩子虎视眈眈的视线注视下,一只拉着她的手,紧紧的,一个动作,保持了十多个小时。
他看着昏迷中的她,眉头不断的皱着,猩红的复杂在眼眸中聚集,犹如万年的深水潭,倒映出她瘦弱苍白的脸颊。
她后来的睡梦,也不太安宁,时不时的偶尔也会做噩梦,眼泪也会从眼睛里不住的流淌而出,身体微微的颤动一下。
陌少川朦胧的魅瞳闪着疼惜,他侧身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心痛的无以复加。
一直到后来,陌启年来了,安静的病房里,因为两人的对视,而气氛骤然变得诡异了起来。
陌启年注意到他握着季瑾之的手,眸光不断紧缩,一点点升起的蕴怒,在他棱角分明的俊脸里呈现。
陌少川却不给他爆发的时间,只是慢慢的放开了她的手,还有些依依不舍的看了她一眼,才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对陌启年说了句,“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然后,又对海利说,“帮叔叔照顾妈妈一下,嗯?”
海利点头,放下了手机,起身去床边坐下。
陌启年跟着他出来,两人在医院后院,找了个比较僻静的地方,陌少川斜身依着墙,一脸邪魅的站在那里,点了支烟,一口口的抽着,白烟缭绕,渐渐模糊了他的俊脸。
陌启年直言道,“有什么话,直说吧!”
“你之前说对了,没有我的存在,对她来说,才是最大的幸福。”陌少川眸光低垂,眼眸中的混沌逐渐变得清冷。
但陌启年却注意到,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底划过的那一丝痛处。
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突然之间,难道说他是要……
“你这是要……”陌启年拉长了声音,有些拿捏不准。
“我也该放手了!”他叹了口气,抬眸看向了远处。
如果说,他的存在,他给予她的爱,对现在的她来说,就是一种负担,无形的枷锁,是她全部恐惧的来源,那么,他也真的该放手了!
或许,这样的话,她才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