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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和县主心中一抽,看这情势她再继续挽而不交就显得她眷恋这权利了。这对她的苦心营造多年的形象极为不利。
其实这样也好,那杜鹃花蜜的事情隔了太多年,一时不好查清。不妨先将这中馈之权给她。
太夫人的年纪毕竟大了,教导两位小娘子,偶然的拿了府中事务练习尚还好。却是没有那些精力去处理中馈的。少不得还得婠婠自己来打理。便是专门的请人来,那些事总也要主人点头下章。中馈之事繁琐杂多,单单是定主意扣章子便能耗费人许多的时间。
待她查清那杜鹃花蜜的事情时,婠婠这边也该不耐烦了。到那时,她再拿回中馈。稍加运作反倒还能为自己多收个贤名,为对方多添条笑话。
想到此处,襄和县主便向太夫人回道:“既是儿媳妇疼我,我便受着。”
太夫人听了点点头,转向婠婠道:“你母亲应的痛快,你这做嫂嫂的又是这样疼惜两个妹妹。我若再不应着,倒显得我不心疼孙女儿。只是孙女要疼,孙媳妇也得疼。我便瞪圆了这双眼睛来瞧着,必不能叫我的大郎孙媳为此背了什么不好的名声。”
婠婠嘴甜的向太夫人道了声受疼,一时叫太夫人又是恍惚起来。很快的太夫人甩开了心头的错觉,无比镇静的告诫自己,眼前这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那跟乖巧小媳妇可是隔了几重天地的另外一种人。
襄和县主听太夫人说要替婠婠瞧着,也没怎么当一回事。太夫人的身体状况,她是知道的。若真的盯起中馈,只怕不消多久便要累到。那样对她拿回中馈便就更有利。
襄和县主笑的一派的怜惜慈爱,向婠婠道:“若是累了便同母亲说。”
婠婠见目的达成,也不再纠缠。只痛快的“嗳”了一声,又向太夫人道:“孙媳还要上值,便不在这里扰祖母和母亲说话了。”
太夫人笑着道:“快去罢。”
婠婠利落的行了礼,转身离了松鹤院。
太夫人低头喝了几口茶,而后向襄和县主道:“这些年也的确是苦了你。”
襄和县主笑了笑,道:“儿媳不觉得苦。”
太夫人摇头道:“你呀,自小便是这样。如何能不苦呢,我都替你苦。”
太夫人叹了一声,又说道:“中馈之事我还是觉得由你打理妥当。但由你打理终究还是权宜之行,你能替他们打理一年两年,却总不能替他们打理上十年、二十年。
我知道你有这些事情做,便能少些时间翻腾心里的那些苦。
少见不偌不见,不见不偌无有。
如今放下这些琐事也好,可以静下心来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隔了这许多年了,做些喜欢的事情许就能清了心里那些早该忘记的事情。”
襄和县主默了默,涩然道:“哪能忘得了呢。”
随即她又笑起来,笑意中犹还带着方才那来不及褪下的涩然,“如今我也不想什么,只要恒之好好的,我便什么都好。”
太夫人叹了声“好孩子”便就沉默了起来。
片刻后,婆媳两个又说了阵话。襄和县主心中五味杂陈,又惦记那杜鹃花蜜的往事,便就借口说要回去整理账册钥匙印章等物以便移交中馈权,匆匆的离开了松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