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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随豫话音刚落,就见又有一人风风火火地闯入了泰和堂,身后还跟着两个随从模样的人抬着个担架,担架上躺了个年轻人。一行人推开了前来阻拦的家丁,径直到了堂上,向着刚刚坐稳的姚羲和喊道:“夫人!求夫人为我做主啊!”
这人说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个响头。那两个随从便将担架抬到了他身边的地上放下。
堂上的姚羲和正自头疼,方才同那个脑袋瓜子不拐弯的韩洵武说了几句,现在脑仁里像是炸裂一般地跳疼。她看了一眼堂下那个又哭又喊的人,有些诧异地问道:“辛十三辛会老,你这是做什么?”
辛十三一时之间涕泗横流,伸手直直地指向了堂上的孙昊,哭道:“就是这孽障,派人杀了我儿子辛彦啊!我家阿彦是辛家单传的独苗!孙昊这贼子,是要绝我辛家的后啊!”
“什么?辛彦死了?”姚羲和微微一愣,随即转眼看向了担架上的那个年轻人,只见他眉清目秀文文弱弱的,确实是辛家的那个少东家。此刻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面色白得像张纸,当真就是个死人模样。
姚羲和一惊,从座中起身,到了辛彦身旁,蹲下身一探鼻息,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这辛彦虽气息微弱的难以察觉,可好歹还不算是咽气了。她起身看了看孙昊,又转向上座的崔大人道:“崔大人,实在对不住。本是请你来看戏的,这下我天下粮仓起了些家务事。老身恐怕要失陪了。”说着,她转头看着辛十三道:“将辛彦抬到议事厅去吧,孙昊也去。”
“侯夫人,人命关天,我想在座的诸位宾客也不会怪罪夫人的。既然辛家小少爷身蒙不幸,辛家会老专程来此喊冤,想必也是要个冤有头债有主。不如我们便撤了台上的戏,一同听一听辛家会老的说法。这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必担心有什么冤情是说不明白的了。你说是吧,侯夫人?”崔大人自方才起便始终摆着一脸和气的面目,此时亦是娓娓道来。这番话说得很是中肯,立刻得了辛十三的附和。
辛十三素知姚羲和与孙昊不和,却也不敢与他正面冲突,此次述职,姚羲和明明清楚孙昊的账册有假,当日发了一通火后,便也暂时搁下了。他今日不惜硬闯姚羲和的寿宴,便也是为了防着她又拿出息事宁人的态度,叫辛彦白白送了命。
辛十三当即说道:“这位想必是京里来的崔大人吧?大人说得有理,还请夫人和在场诸位给评评理!这孙昊昨日派了他弟弟孙二来我辛通当铺闹事,街坊邻里应该是都看到的,对面老裴家的花间晚照里,也是有不少客人看见了的。孙二不仅砸了我的铺子,伤了我的客人,还对我家阿彦出了杀手!”说着,他又哭了起来,膝行着到了辛彦的身旁,抱着他道:“然后阿彦就成了这个模样!大夫说了,阿彦再也醒不来了,这是要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姚羲和自然同情辛彦,这孩子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一直也算懂事。可这辛十三像是被逼急了的兔子,一心就向着给儿子讨回公道,不知不觉地就上了这个崔大人的当。这崔佑是户部新晋的侍郎,别人都道他只是时运上佳才得了这个位子,实则他是天子特意培植的势力。这次不到年底就将他派到梁州来,核查天下粮仓的账册,实则是为了拿捏商会的把柄,好让天子选了合适的时机发难,将商会整个吞了过去。
这么多年来,千防万防就是了防着天子要夺商会。可辛十三这么一闹,只怕就是给了崔佑介入天下粮仓内部事务的借口。嘴上说得好听,是让众人主持公道,实则是在暗示辛十三,她姚羲和恐怕会徇私包庇了势力庞大的孙昊,以便息事宁人。
事已至此,姚羲和只不动声色吩咐下人道:“去将回春堂的荀药师找来,辛彦的病情紧急,当务之急是要先保住他。还不快去!”
辛十三说着,两眼左右扫着泰和堂上的人,却没见到李随豫的身影,他也顾不得多想,直接道:“孙二动手的时候,小侯爷也在我铺子里,夫人若是不信,可以将小侯爷请来。昨日他已让荀药师来我府上看过了,药师的名号辛十三素来仰慕,可连荀药师都下症无方,这……这……”
“你说荀药师已经去过了?”姚羲和问道。
辛十三悲戚道:“小侯爷昨日就让荀药师来看阿彦了,当着我的面,荀药师只说要静养,可那脸色我又岂能看不懂。之后我请了别的大夫来,都说阿彦这是被伤到了脑髓,醒不来了!辛十三我自然不愿咒我自己的儿子,可好几个大夫都这么说,连药都不肯开!”
说着,他一脸愤恨地指着孙昊,道:“夫人,今日你非得给我一个说法啊!杀人是要偿命的!绝不能再任由这姓孙的强盗横行霸道下去了!”
“你奶奶的!一来就污蔑老子,你儿子出了点事就赖到老子身上!”孙昊将手上的酒杯一掼,怒道:“我二弟怎么了?要不是矿山的事情,我会叫他去你铺子么?你儿子昨天自己吓得满大街乱跑,结果摔了一跤脑袋磕到了石头上。我家老二连碰都没碰过他!辛十三,我孙家人做事,敢作敢当!不像你,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当天谁看见我家老二动手打你儿子了?你叫他出来啊!”
辛十三见孙昊蛮横抵赖,气得浑身发抖,从地上爬起后直扑孙昊身上去,抓起了小桌上的瓷盘就朝他头上砸。高裕侯府的几个家丁急忙拖住了辛十三,可那瓷盘已经脱手而出,向着孙昊的面门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