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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宣布了死期,被灌了一大堆苦药,被扎了针的痛楚,木舒一直都能苦中作乐,痛急了也要笑着哭,决不让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到他人。
但是看着叶英如今的模样,她却是浑身颤抖,豆大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滴,抿着唇不敢开口说话,怕自己一张嘴就要发出哽咽的声音。
原主到底是为什么能放弃得这么心安理得的呢?有这么好的哥哥,这么好的家庭,这么优越的环境,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呢?她甚至还有金手指在手,资质卓越,又为什么非要追求少年成名?铤而走险的结果是拖累了自己的哥哥,还让家人这么担心,最后撒手一走了之,她良心怎么过得去?
木舒乖巧了一辈子,哥哥和父母永远凌驾在她自己之上,所以她永远不能理解原主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这些天以来她一直在调节自己的内心,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努力地融入这个家庭。因为叶英的性格和她上辈子的哥哥木清性格极其相似,所以木舒一直都对叶英抱有十足的好感的。虽然不至于立刻将他们视若至亲,但也已经有了想当一个好妹妹的念头。
只是心中百转千回,自以为能够不计较于心,却还是难以释怀这在她看来无比荒唐的一切。
许是因为那份从容冷淡的气度与木清相似,真正看到被原主拖累的大哥,她竟有了一种感同身受般的愤怒,悲伤而又心疼。
她死死地攥着床单,睁大了眼睛,静静的落泪,稚嫩的小脸上竟有和年龄不符的哀恸之色,看上去可怜到了极点。
泪眼朦胧的她却没看到叶英微蹙的眉宇,他微微倾身,抬起一只手,片刻的迟疑之后,才仿佛要确认什么一般,轻轻地覆在木舒的脑袋上。他的动作僵滞而生疏,看得出来并不常做这个动作,但是心绪一片混乱的木舒却没有发现这一点。上辈子的哥哥也喜欢摸她的头,是以木舒下意识地蹭了蹭叶英的手,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猫儿一般含着受伤的爪子狼狈地寻找安抚。
叶英的动作彻底顿住了,他的手久久地停留在木舒的脑袋上,没有移开,也没有说话。
直到木舒反应过来不对劲,一脸迷惑地抬头看向叶英时,他宛如弦般紧绷的身体才一点点地放松了下来。
木舒揪住叶英的衣袂,正想问一问他眼睛的事情,却忽而觉得身体一轻,被人抱出了被窝,转眼,便被拢进一个梅香泠泠的怀抱里。她小小的手攥着一点衣袂,后脑勺被叶英的手盖着,有些懵地被叶英按在怀里。费劲地在他怀里扬起头,却只看到他微抿的薄唇和线条微阖的下巴,那略带坚毅的弧度似乎在昭示着他内心正在努力克制着某些欲要倾泻出来的情绪。
木舒拧着半截衣袂有些傻眼,不懂为何方才还那么冷淡的大哥突然变得这么情绪外露。作为一个成年女性,被一个如此英俊的男子抱在怀里,哪怕是以一个孩子的姿态,木舒也觉得十足的别扭的。但是木舒隐隐感觉到叶英此时的心情定然复杂到了极点,是以不停地催眠自己这是自家的哥哥木清,乖巧地窝在他的怀里,当一只软绵绵的抱枕,许久都没有说话。
等了许久,等到快要睡着之时,木舒才听见叶英一声压抑过后浅浅的叹息,低低地,低低地道:“小妹……”
“嗯?大哥?”木舒有些含糊不清地咬字,攥着衣袂的小手挥了挥,声音是孩童特有的软糯稚嫩,“大哥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叶英沉默了片刻,才轻轻地放开她,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里,都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的感觉。
木舒觉得怪异极了,这种仿佛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般的态度,让木舒感觉自己好像是不抓住就会彻底飞走的白鸽。她抬起小嫩手挠了挠自己的小鼻子,捂住了自己脸颊上那一团一动就微微颤抖的软嘟嘟的脸颊肉,闷声道:“大哥,你的眼睛……”
“小妹不必担心。”叶英轻轻抚了抚木舒的发,眉眼不复冷峻,反而带出了几分清浅自然的,岁月静好的温柔,“大哥只是为了领悟无上心剑之道而自闭视觉,并非为人所伤。”
听了叶英的解释,木舒才放松了些许,虽然能理解习剑之人为了剑道而付出一切的决心,但是她仍然觉得舌根发苦。等回过神来,木舒才有些纳闷为何叶英的态度变得那么快的,明明方才还是一副冷若冰山般的样子,如今却突然变得温柔了起来。但是叶英的温柔让她安心了不少,那种似有若无的压迫感也消失无踪,她顿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软绵绵的小女娃笑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一双温润的杏眼都弯成了月牙湾,带着纯然真诚的柔软与天真。叶英看不见她的笑脸,但是能感觉到小动物一般窸窸窣窣磨蹭着的小动作,饶是铁石心肠的人都能被这孩童的撒娇给软化成水。
他心中又是庆幸又是松了口气,抱着失而复得的妹妹,又想到她如今筋脉尽废的身体,心便如同压住了沉甸甸的石子,一时之间堵得说不上话来。只是沉默地抚摸着她的小脑袋,一遍又一遍,任由自己百感交集。
木舒看着叶英斟酌沉吟的模样,似乎有话想要对她说,便乖乖地等着。但是叶英沉默了许久,最终也只是轻轻抱了抱她,语气温柔地道:“如果身体不舒服,便立刻告诉你二哥,若是……觉得难受或者忘记了什么,便来找大哥,知道吗?”
木舒顿时有点慌了,不知道叶英是看出了什么还是在警告什么,但是看着叶英只是纯然担忧的神情,也只能告诉自己冷静一点,不要胡思乱想。她乖巧地点点头,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声,到底不敢去深究其间的含义。
叶英走后,木舒挺着小肚皮瘫在床上,仿佛已经是条咸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