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九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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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撒完谎自己就忘了,没暖昧这么晚了还约你出吃饭?”

“哈哈哈我觉得你这一副捉奸的语气堵着我问我跟别的男人什么关系才暖昧。”

“谁捉奸啊?”戚忻表情巨夸张,“刚才容昱电话里那语气才叫捉奸呢就好像——对,就好像哥给嫂子打电话,手机却让我给接起来一样,我都心虚了。”

狄双羽才不信,“老容哪儿来这么生动的语气。”她印象里他对客户以外的人说话一律都是“你赶紧还我钱”的调调儿。

戚忻摇头,“我跟他接触又不多,肯定不会理解错。”

“我不是说你理解有误,而是你心理暗示,你就老觉得我跟容昱有事儿……反正或多或少有点,但肯定没到你想的那种程度。我们也就顶多这么晚了还一起吃个饭而已。”

戚忻将信将疑,“真的?”

狄双羽举着根烟起誓,“我保证我对你忠贞不二。”

“嗯,你不二,信你我就二了。”

“可以开车了吗师傅?”

戚忻松一口气,“你俩没事儿最好,别我们这关系刚有点改善,他再莫名其妙舀我当成情敌。”发动车子,他喃喃,“要是真的我也就认了。”

狄双羽听得真切,吃吃发笑,“要是真的你得先被易小峰揍一顿。”

戚忻脱口就说:“他管得着我吗?”瞥她一眼迅速收回视线看路面,“他心里也有数,那个像易小峥的男的才是他最想揍的。”

她干笑,“别说得我弟跟个打手似的。”

戚忻看她那一提到关允就怂了的态度着实来气,“人不都上海了吗,你还不打算断?”

狄双羽哑了一拍,回道:“断了舀你度阴天啊我不得骑驴找马吗?”心里骂吴云葭咋该说不该说的都告诉戚忻。

“你要真有这种想法还好了。”

“我啊……”尴尬地搓搓脸,狄双羽想起自己安慰自己的那番话,“戒烟还得有个过程呢,何况朝夕相对的这么个大活人,说断得就断得了?”

戚忻打着方向盘,侧身露出个舒心的笑容,“我还是那一句,你要真有这想法就好了。”

“真有。”狄双羽苦笑,“不止一次。”

不止一次,她跟自己也跟关允说:就到这里吧。

和他的短信,qq上的对话,狄双羽一条也没删,反复地看,期望看出些许情意,但是真的没有。听其言观其行,这个男人早该被戒掉。可她就有本事轻易地说服自己相信会有奇迹出现。

摆在化妆台上的香水叫真爱奇迹。

易小峥说这个奇迹系列有三款,分别叫做:真爱、魔法、永恒。

狄双羽听着就想笑:“意思是说真爱在魔法下方能永恒。”

易小峥说:“你写爱情械,又不相信爱情,这是行骗。”

狄双羽说:“我只相信奇迹。”

没了一个易小峥,还能遇见关允,这都不算奇迹的话,她这么一个恨透了拖泥带水反复无常的人,跟他分分合合到现在还牵扯不清,该是个奇迹了吧。

记事本几个月前就写着:[佛说缘份有三:善缘,孽缘,过客。我宁愿做过客。虽然不甘,也只得。]

可是翻了一页又写:[我喜欢陪他见客户,不单纯因为被证明了存在,也因为他谈事情的样子迷人,他笑起来好看,他在展示自己思想的时候,那种男人味的睿智太吸?br/>摇

[冬天过了,找出吊带睡裙来。关允总笑我爱扮小姑娘,他好像完全不懂人类神经的。这么可爱的衣服即使是老太太也会喜欢吧。他对所有可爱的东西都感到好笑,齐头帘啊,成打的小兔子啊,很q的记事本。我知道了,他喜欢骚的,赵珂那类的。t-t,关允爱赵珂。]

[提拉米苏是甜是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颗想讨好的心,感受到了。蛋糕早就吃腻了、围巾两个月前就热得没法再戴、娃娃头外接u口根本不好用,并不重要,这些是他看到时会想起买给我的东西,重要的是这个。]

[体检复查了,各项结果都很好,关允说我在农村就是那种生完娃直接下地干活的女人。我勇猛无敌没心没肺,他看非常开心。是因为我身体没事而开心,还是因为他不用很内疚呢?]

[关允今天是北京-重庆-北京,早7点出门,到现在还没登机,重庆那边的班机又晚点了,他登机的时候发来一条短信,一个多小时以后居然还在给我短信。他一旦无聊了就会很主动地想起我,我真希望他永远都无聊。离五一越来越近了,我不知道下一次的再见是否为永别。发短信是总喜欢在句尾加省略号,如果和关允之间也一直没有句号该多好。]

[分别不那么可怕,想着再见面就好。]

[等你名字从常发送名单里被挤掉,我就再也想不起给你发短讯了,一定会的,你不再想我,我就不会再想你的。]

[忙了一天,下班习惯地打了个车他家,车开到河边才回过神来,没纠正地址,任司机开到我们曾住过的楼底下,给钱下车,泪下。你呢?习惯吗?身边没我的日子。]

[这样也好,在公司写写稿子,混到九点,回家快十一点了。洗个澡,倒头就睡。梦里也许什么都能看见,可怎么就是不入梦呢。]

[关允已经搬到上海了。从此不在身边不在心间。我以为没有他的日子,想念会将这本划断,可终究自己还是现实的动物,他不在,我无言。再也不着急下班了,反正回了家也只得一个人,还不如公司热闹。这怎么办呢?这状态不好,太落寞了,没出息地又很想哭了。真的,在自己家里手足无措,要做什么呢,睡觉让日子过更快吧。可是这样的日子过到哪天是头,你呢?习惯吗?身边没我的日子。]

[对不起,不能继续。]

[葭子说我“你要上海你是不是脑子长包了”。脑子里的情况我不清楚,心里却明镜似的:我爱了个不爱我的人——就这么件简单而逼格低下的事儿。]

[我不想他,我只是想,他为什么不想我。]

[……]

一页一页,像被揪掉的花瓣,而这半年时光是朵硕大而繁茂的花,狄双羽在是与否之间不断纠结:这片是我该离开,这片是还能继续;这片是他不爱我,这片是他对我和别人不一样;这片是他说的没错,这片是他没一句真话;这片是相信奇迹,这片是狗屁奇迹……记事本上涂涂抹抹,越写越厚的全是反复心事。相信多年以后,有人打开这个本子,会看到一个精神病患者病变的全过程。

如果自己不能在文学史上大放异彩,感情生活也没有完美收官,或许可以在医学领域贡献棉薄之力。狄双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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