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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元公主之事,才过了两三日,宝笙那边也已经有了眉目,她风尘仆仆地给阮酥带回了一份详细的情报,阮酥一页页翻看着,手指在桌上轻扣,不由冷笑连连。
“看来德元公主送给我的还是一份厚礼呐!既然如此,岂能辜负公主美意,走吧!……也该是时候去看看文锦了……”
阮酥下轿,走进玲珑阁时,冬桃和掌柜都迎了出来,阮酥借着看账本为由,将老掌柜支开,只留下冬桃。
四下无人,阮酥眉眼也柔软了些,知道了冬桃的真实身份后,她是不能再如同之前那般待她了,无论如何她是玄洛的亲妹妹,尽管阮酥不愿承认,但她的态度里不自觉带了几分爱屋及乌。
“没有外人的时候,我还是唤你的真名吧!”
冬桃抿着唇,虽然有些许别扭,但也算是接受了,决定将心中最大的秘密吐露给阮酥时,她便决定信任眼前这个女子。
阮酥微微一笑,将宝笙查到的那些信息串联起来,她大概能猜到德元公主和玄洛之间究竟做了些什么交易了。
“玄澜,为了让德元公主将你放回来,你哥哥可花了不少心思呢!”
她没有拥有过兄弟姐妹间的温情,也根本不屑拥有,但却希望玄洛和冬桃之间,不要像她们阮家兄妹这样,视彼此如仇寇,她想让冬桃承玄洛这份情。
冬桃垂下眸,没有丝毫动容。哥哥这个称呼,让她十分不舒服,听起来甚至有些可笑,对于她来说,玄洛不过是个血缘相关的陌生人,她不去憎恨他,已经很不错了。
“他不过是看在小姐你的份上罢了。”
阮酥叹了口气,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不再勉强,转而一笑。
“文锦呢?怎么不见他。”
说起文锦,冬桃心中便忍不住怒气升腾,她夜探青云观,一路顺风顺水,若不是栽在文锦的瞳术手上,哪来这些后话,如今二人共处玲珑阁,简直势同水火,她明白阮酥把那小子放在这里,是为了方便掌控,但那个当惯了男宠的家伙,根本丝毫没有我为鱼肉的自觉,除了偶尔甜言蜜语哄骗一下前来采买的女客外,整日只是闲游浪荡,冬桃一见他就有气,如今阮酥发问,她没好气地道。
“那个废人大概是在睡大觉,小姐若要见他,到后院厢房里找便可。”
这张清水脸难得带上一丝情绪,阮酥觉得有些好笑,点点头,带着宝笙寻到后院,只见嫩柳春树边,轩窗半掩,阮酥让宝笙守在门口,自己走了进去,果见文锦支颐斜靠在塌上,虽然那张肖似玄洛的脸被人皮面具遮住,依旧媚态横生,形状风流。
察觉到有人靠近,文锦睁开眼睛,见是阮酥,目中闪过一丝诧异,却也不起身,只柔柔地笑了,似乎忘了玄洛的警告,又开始言语放浪。
“大小姐今日怎么有空临幸玲珑阁,莫非是想念文锦了?”
阮酥也笑,“每日让人接你回阮府你又不肯,还以为你好端端地在阁中做事,不想竟躲在这里偷懒!”
她的话语虽是责备,却没有半分恼色,文锦在青云观中混迹多年,早就练就了一条察言观色的敏锐神经,于是越发放肆。
“早知道如此这番能引得大小姐前来探望,奴就算躺在床上当废人又有何妨?”
“真的?”
声音中尤带着笑,然而面色却捉摸不透不见喜怒,文锦顿了一下,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当日眼前人也是这幅表情和自己“相商”易容之事,心中警惕,嘴上却依旧欠扁道。
“奴说过生是妻主的人,死是妻主的鬼,既然妻主喜欢,那文锦自然悉听尊便。”
阮酥嗤笑一声,却没有顺着接下去。
“可是一个满嘴假话的鬼,我却不怎么想要呢。”
文锦笑得妖娆,从榻边小几胆瓶中抽出一支迎春,凑向阮酥。
“假亦真时真亦假,人生苦短,妻主何必那么较真?”
阮酥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吏部尚书的小女儿凌雪旋,国公府嫡女常行芝,太子府里的侧妃……徐婴子,这些人,都对你情有独钟啊!如果男子也有头衔,文锦你可算做是花魁了吧?”
“文锦若是花魁,如今也只属于妻主一人。” 他又露出那颠倒众生的笑。
“况且,太子府侧妃乃是符玉,并非那劳什子徐婴子。”
“是吗?”阮酥眨眼,“既然都是相好,那日在我大哥的婚礼上,何必那么见外呢?”
闻言,文锦声音霎时变得黯哑低沉,他注视着阮酥,眼神迷离。
“原来妻主对我这般上心,真是让奴受宠若惊,就不知何时才招文锦……侍@寝呢?”
此等表情,莫说是放在男人身上,便是换做一个寻常女子,做出来也是别扭尴尬,偏生眼前人虽顶着一张平淡的眼,还是散发出销@魂姿态,果真是尤物!
可惜,再美不过白骨皮相,红粉骷髅……阮酥心中一笑,默默地摇了摇头。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冷呵打破了两人的思绪,阮酥方回头,便看到空中玄影一闪,一个人已破窗而入,只霎那便掠到两人面前,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文锦浑身一震便瞬间不能动作,那勾人的妖媚笑容也古怪地凝在脸上,霎是好笑。
“不要理他!”
似乎知道阮酥接下来的话,玄洛当先便堵住了她提问。也不问当事人的意愿,很自然地便拉起了她的手,向外走去。
“有什么话便当面问我,自己下去找一圈,不嫌累么?”
阮酥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说自己让宝笙调查他与德元长公主的交易一事。
“之前不是询问过师兄,但是你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