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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母幼妹,险恶人心,力求自保……他这段故事多少带上了寂寥与无奈的成分。
若没有重生,阮酥或许多少会被这番话打动。然而她永远忘不了祁澈前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些人,饶是自身历经苦难深受迫害,然而再面对其他无辜弱者时,却也能翻脸无情,心无旁骛地成为那刽子手……
正如印墨寒,她以为他至少会保留一份底线与本真,然而休弃自己且命人生剐她时,却是全然陌生的,连阮酥自己也禁不住怀疑,他们之间真的有过感情?
这一切,和祁澈是多么的相似。
果然还是那句物以类聚!
“五皇子的遭遇阮酥很遗憾,不过保护重要的人方式方法有千万种,阮酥以为五皇子大可不必铤而走险,逆天而行!”
“好一句铤而走险,逆天而行!”
祁澈哈哈大笑。
“阮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难道就比本王坦荡?诚如你所言,安分守己,遵从命运安排不就很好?偏生要肆意抗争?!”他凑近阮酥,呼吸浅浅划过她的耳畔。
“说白了,你和本皇子是同一类人!”
“同一类人?阮酥却不这样认为。”阮酥微微往后退了一步,“话不投机半句多,五皇子阮酥不送。”
祁澈淡淡看了阮酥一眼。
“今日话既然已经挑明,那本皇子便再多说一遍:阮酥,你,我祁澈志在必得!”
“是么?可阮酥不属于任何人!”
阮酥冷笑,“还请五皇子带走金蟾,阮酥是看在九公主份上才这般物归原主,否则别怪我不给彼此颜面。”
声音骤然冷了下来,祁澈神情一顿,他当然知道阮酥颇有手段,且又是那般油盐不进,冷血无情,万一真惹恼了她,拿金蟾做文章给他添麻烦,却也不妙。
终于,桌上的金蟾被他狠狠握在手中,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似乎恨不得把它捏成粉末。
“阮酥,你逃不出本皇子手掌心。”
“阮酥拭目以待。”
阮酥站在窗前,目送祁澈兄妹坐上马车逐渐走远,冬桃挑帘进来。
“小姐,九公主最后选了一只宝石花簪。”
阮酥点头,“便是商品名册上曾经有的那一只蝴蝶蜜蜂的?”
见冬桃确定,阮酥回眸,面上浮现一抹疲色。
“有你在,我轻松不少。”既是商品名册上的东西,便不怕祁澈捣鬼,毕竟这名册在顾客中流传盛广,也不能栽赃是自己的私物,左右只是玲珑阁的一件平常货物罢了。
冬桃不动声色地把桌子收拾干净,重新从外沏了一壶茶给阮酥倒上。不过片刻,知秋也进来回话。
“大小姐,夫人选中了全套的翡翠镶金的头面,还有三只红宝石簪子和一只素玉镯。”
“果然如此。”
阮酥掀开盖碗茶盖子,吹开浮在上面的茶叶沫子。店中成套的头面首饰如今不过几十套,唯独这套翡翠镶金的最为华贵用料大方,被万氏看中自然不奇怪,只是这套首饰她原本另有用处,如今被万氏送与万灵素,就不知道这位未来嫂嫂到底有没有那个福气消受了!
事既已办妥,阮酥便决定四处走走。
冬桃把两人送到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道。
“小姐,过几日我想向您告假几日。”
“需要多少天?”
阮酥眉目一抬,冬桃依旧无波无澜,无法在她面上看出什么端倪。
“十五天。”冬桃沉默了一瞬,“小姐不用担心冬桃一去不返,左右卖身契还在你手上,我也知有些逾越,还请小姐成全。”
还知道卖身契啊?!平常人家的卖身奴婢就算告假至多便是三日,这冬桃倒是好大的口气。
知秋正想拿出大丫鬟的气势压一压冬桃,却听阮酥道。
“冬桃,我不管你到底要做什么,不过——你要知道我阮酥要找一个人,却不是一件难事。”
“冬桃知道。”
街上的店铺除了少数的几间在年初一博头彩的,更多的都是闭门谢客,然而市井小巷中却还如从前一般热闹,毕竟比起财大气粗的商贾大户,维持生计的百姓草民们却不敢休息,自是全年无歇。
阮酥主仆让马车停在江桥口,随意走了一圈。正想折返,人群中一个面目慈蔼的妇人却吸引了她的注意。
正是印墨寒的母亲印夫人蒋氏,虽然知道印墨寒已经将她接到京城,然而总归却是自她离世后两世的第一次相见。蒋夫人比前世自己第一次见她时年轻许多,依旧是恬淡如画的眉眼,断然没有底层出生的粗陋习气。
而这样一个温柔的妇人,对自己的儿子却尤为严格,她奉从棍棒底下出才子,印墨寒从前没少在阮酥面前抱怨过从小挨了母亲不少板子,还言以后自己的孩子定然不会如此待他云云。只是阮酥那里他给她服用了七年的避子药,而祁金玉与他的孩子,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