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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娘子军们刚刚聚过来,听得这话又赶紧散开忙去了。
前营中军大帐里,十几个投过来的株洲军将领,已是同义军这边的昔日同袍们见了面,免不得有些脸红羞臊。毕竟先前还提着兵器辱骂厮杀,日月不过轮转几次,他们就放下兵器,厚着脸皮主动跑来做了阶下囚。这不得不说,实在是件尴尬之事。
但他们也是无法,一来营里几万兵卒尽心涣散,随时都会有叛乱的危险。二来,他们刚刚接到消息,家里爹娘妻儿都没了踪影。原因让他们恨得咬牙切齿,居然是新皇要接人进宫“小住”,这简直是欺人太甚。他们在两军阵前,抛头颅洒热血,喝冷水卧冰雪,新皇不说下旨褒奖,反倒要抓了他们的至亲做人质!如今虽说爹娘妻儿只是下落不明,并没有被抓进皇宫,但同样是生死不知啊。
一众将领本来就是心急如焚,萧城那老贼仗着有个贵妃闺女,居然还说风凉话,逼迫众人带领全军出动,彻底同义军决一死战。一个脾气暴的副将,当下就把他一拳头打到在地,直接绑了。有人带头,接下去的事就是顺理成章了。
于是,这会儿大伙儿就都坐在义军大营里了。
好在,义军这边的同袍都不是没眼色的,人人都是笑脸相迎不说,酒席也很是丰盛。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互相拍打着肩膀,都是喝得脸色好似猴子的红屁股。
公治明清冷冷的眼神扫过众人,这才轻轻招招手。
风九立时从角落散了出来,飞快的把手里的一叠书信分别递交给满脸疑惑的株洲将领手里。
公治明慢慢啜了一口酒,末了放下酒杯,淡淡道,“先前司马权欲捉了众位亲眷进宫的时候,碰巧本将有些人手在京都,于是抢先把人救了出来。这是诸位亲眷的平安书信,不过半月,诸位就能一家团聚了。”
一众降将的三分醉意,待得听完这话都是散了个干干净净,手里捏着信封,实在有些不能相信。
一个性子粗豪耿直的偏将,下意识就开口就问了出来,“我爹娘真在将军手里,那将军为何……”
他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旁边的同袍一把扯了胳膊,“葛老弟胡说什么,大将军是何等光明磊落,怎么会想司马权一样行那等下作手段,以妇孺性命相胁!”
其余众人这会儿也醒过神来了,纷纷附和道,“就是,大将军无敌天下!”
“大将军宽仁厚德!”
武将本就粗豪,歌功颂德起来自然也没文臣那般文绉绉,多半都是驴唇不对马嘴,公治明听得有些好笑,挥手止了众人话头儿,又道,“都是西昊将士,本不该自相残杀,即便免不得刀兵相见,也同妇孺无关。自此后,众位依旧统领各自部属,帐下听令,待得将来战事结束,另行论功行赏。”
“是,谨遵大将军调遣!”
一众降将齐齐单膝跪地,先前还有几分的忐忑不甘,如今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尽皆是敬佩和忠心。
原本敌我双方,化干戈为玉帛,最欢喜的莫过于普通兵卒和渴盼太平的百姓。
消息传出去,整个黔州内外,甚至远处的株洲都是欢声雷动。对于老百姓来说,谁当皇帝不要紧,只要让他们填饱肚子,不用整日担心外敌杀进来割掉自己的脑袋就好。先前若不是司马权穷奢无度,挤兑的大伙儿没有活路,也不会四处都有人愤然反抗。
如今黔州株洲早早就度过了兵劫,若是公治明将来坐了皇位更好,即便他最后战败了,这两州也只会被朝廷派人收回去,甚至着意安抚。不论怎么算都是个“赚钱的买卖”,百姓们怎么会不欢喜?
这般众望所归之下,两营很快就合兵一处,丁薇眼见不会再有战事,待得安排好伤兵营的诸多琐事,就像带着安哥儿回庄园去。
公治明却是舍不得,正好城里众多世家见风使舵又送了大批贺礼,云伯亲自送了礼单过来。老爷子多日没见到安哥儿,抱在怀里就不肯松手了。安哥儿也是多日未见这个疼他的爷爷,扯了老爷子的白胡子咯咯笑个不停。
魏老爷子心里惦记着先前的赌注未曾兑现,也是赶来凑热闹。见此就劈手把安哥儿抢了过去,气得云伯跳脚。
“你个老药头儿,安哥儿陪了你多少日子了,我才抱一会儿你就抢,有你这么不讲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