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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州,一个位于幽州东南方向一百余里地的州城,这是一个新兴的城市,建城不过百年。津州原本是一处靠海的滩涂地,除了少数渔民在此作为歇脚的地方外,根本看不到活人。可是大夏武宗在位时,却因为海运的关系,准备在此地建立一个港口,用以供给幽州和辽东物资。幽州本不是产量地,粮食需要从燕南六州运输,可是这仅仅是供给幽州本地的需要。而幽州本来是作为援助辽东道和边塞诸关的后勤基地,大部分物资还需要通过漕运,以运河为渠道,自南方运往幽州。
但是由于常年疏于修理水利和运河,导致大部分地区运河都出现了阻塞的情况,进而导致漕运的花费以数倍增加。夏武宗在位时间比较短,不过区区十年,可是他却做了不少对大夏影响深远的事情。其中修筑津州城,便是其中一个。夏武宗调集十万民夫,以及五万军卒,在那片滩涂地开挖码头港口,修筑州城。花了整整三年时间,筑成了津州城,然后海运便以此为中转站,也是得到了这个得天独厚的优势,津州城也迅速发展起来,成为了燕云道数一数二的富庶所在,将原本的滩涂地变成了一方富庶所在,当地的百姓对武宗皇帝倒是极为崇拜和尊敬。尽管在文人眼里,这个不听他们话,极度喜欢搞事情,动刀兵的皇帝,不是个合格的皇帝。可是当地的百姓却依然非常崇拜夏武宗。
而论起津州谁的势力最大,也绝对要说得上城东的谢五爷。这个谢五爷也是个颇为传奇的人物,他原本是个四处流浪乞讨的孤儿,靠着给别人打短工为活,别人都瞧不起他。直到他十四岁那年,当时还被称为谢老五的少年带着一点干粮便离开了家乡,直到数十年后,人们几乎都遗忘掉那个乞儿时,谢老五却带着无数家财和奴仆,怒马鲜衣地回到了津州城。这时谢老五已经成了谢五爷。
谢五爷所住的城东地区,是津州富户所住的区域,因为城东外便是港口,吞吐货物量极大,也就代表着财富的流动。
而今天晚上,谢五爷要过五十岁的“大寿”,因而广邀津州城名流富绅,在津州最大的“玉华楼”摆下宴席。玉华楼位于津州城东,是津州城最大的一家酒楼,据说他背后有朝廷贵人作为后台,所以即使是津州知州,都得给酒楼的主人三分薄面。谢五爷过大寿,自然是照例要包场了,早在上午的时候,谢五爷便已经派来手下开始清场,赶走无关的人员。
而到了晚上正席的时候,玉华楼的门口早就宾客成队,在设在门口的账房那里,递出请柬和礼物,然后在谢家奴仆的欢迎下进入玉华楼。进入玉华楼的,有穿着便服的官吏,有模样凶悍,膀大腰圆的黑道人物,也有锦衣华服,穿金戴银的富商,更有本地的名流士绅。谢五爷这种情况,自然是不会亲自出场的,他管家谢有财站在玉华楼大门前,迎接宾客。
“哟,庞三爷,您来了。您里面请!”谢大管家笑脸吆喝着,请一名戴着瓜皮帽,一身丝绸衣服的中年财主模样的男子请进玉华楼。
“黄通判,您老里面请!”谢大管事转身又将一名穿着便服,可是一看就是官员身份的老头也迎进了玉华楼。
待到两人入内后,谢大管事看了看天色,又瞄了瞄礼金名册,估算着来人到客也差不多齐了七七八八,见一时间没有了客人,便想找张椅子坐下,喝口茶润润嗓子。却觉得眼前一黑,待到再睁眼时,两名穿着黑色大氅的年轻男子,便出现在了谢大管事的面前。
谢大管事刚拿起茶杯,被这倏然出现的两人吓了一跳,差点没有把茶水洒出,不过今天能够来玉华楼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绝非寻常。谢大管事也不敢怠慢,连忙放下茶杯,拱手作揖,询问道:“不知两位是哪里的朋友,还请递交请柬,由家仆带着入席。”
其中长相比较白净,看着有些女相的青年,从袖中取出两道请柬,交于谢大管事,然后微微笑道:“我们兄弟二人,乃是幽州天云马行贾家的公子,家父近日偶然风疾,卧床多日,不得前来,故让我兄弟二人前来,为谢五爷祝寿!”
话音未落,另一名用长发遮住小半边脸的青年,递上了两箱礼物。
谢大管事一听,顿时明白了,那天云马行做的是陆上交通运输的生意。如今虽说津州是靠海运起家,可是货物要运到内陆的州城,显然还是需要车马行的帮忙。而那天云马行自然是谢家这些日子,准备合作拉拢的势力,和谢家一样,天云马行的主人贾家,也是幽州黑道的一大霸主,燕西龙潜门的门主。
谢五爷主要的生意是海运和陆运贩卖各种货物,朝廷自开海运之后,燕云道的民间海运便被谢家所垄断,谢五爷将南方的茶叶、丝绸等物资转运到北方,又将北方的各种特产,输送到南方,可谓是赚得盆满钵满。而能够吃下这块蛋糕,自然也少不得会沾染到地下势力。
而谢五爷除了明面上是津州第一富商之外,暗地里同样也是津州黑道的霸主。而且谢五爷在未发迹时,曾经和燕西贾家的家主贾明村,拜在同一个师父门下,只是两人并无多少往来。如今两人都已经做出了一番事业,谢五爷想要染指燕云道的陆运,而贾明村也想分一块海运的蛋糕,再加上有当年一师的一点香火情,双方这几年已经开始了一些合作。
谢大管事也曾经听闻贾明村最近身体不大好,让他的几个儿子帮忙管事的传闻,所以他虽说不认识贾家的公子,可是心里却没有什么怀疑,毕竟对方手上的请柬是货真价实的,所以他连忙堆起笑容,伸手说道:“两位请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