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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刘启超的运气着实不错,靠着一块勉强撑住身体的破船板,以及一支还算完好的船桨,他倒是找到了不少的实用的好东西。
三袋湿漉漉的白米,几口装满清水的瓦罐,一堆因为浸泡时间过久而分不清内容的食材,然而最令刘启超欣喜的是,他发现了一艘尚算完好的舢板,除了船舵不大好使,其他的简直完美。刘启超再次感叹命运的诡异,他将能搬运的东西全部弄上舢板,尝试操纵舢板,朝着玄命符所指的方向航行。
操舟行船看似简单无比,实际上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容易,刘启超在连续偏离方向三次之后,决定放弃持舵,改用划桨。尽管这样颇为消耗力气,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北人骑马,南人坐船,果然是古人诚不欺我!”刘启超费力地和海流做着斗争,嘴里抱怨道。要知道这里可不是家里的洗澡盆,而是无边无际,吞噬了无数人生命的大海。他的每一次划桨,都会消耗不少的气力。
不过上天似乎还是照顾刘启超的,这艘舢板包括那些船只残骸和尸体,都仿佛受到海下的某股暗流影响,缓缓地朝着某处移动着。
说实话长期看着同一样的景象,是个人都会发疯,可刘启超到底是久经训练的术士,他的心里出现烦躁等负面情绪时,总会默默地诵念清心咒,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没有任何陆地的痕迹,甚至一些小型礁石都看不到,穷尽眼力,刘启超看到的除了海,还是海,他一度曾希望若是出现一头海兽或者海妖也好,至少能解解闷。可惜没有,没有任何一头生物出现,天空上方也没有海鸟海鸥,刘启超仿佛来到了一个死亡的世界。
饶是刘启超心志坚定,他也有些烦躁,他发现清心咒也有些不大管用了。
日出日落,潮涨潮落,一切都变化无常。幸好刘启超运气还算不错,没有再次遇到暴风雨,否则光靠这艘舢板,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活下去了。只需要一个浪头,就足以覆灭。
凌晨、正午、黄昏、黑夜,太阳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升起落下。黑夜来临,漫漫长夜难熬,刘启超不敢睡得多久,生怕舢板被海流吹跑,他只敢在极度困倦的时刻,眯上一小会儿。饶是如此,强大的海流还是会将舢板鼓捣得偏离方向。如此再三,刘启超也不敢大意,只得勉强支撑身躯,控制着舢板航行。
玄命符的波动越发强烈,这意味着他距离翟得钧和沐水心的位置,越来越近了。可刘启超也发现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粮食和清水已经快要见底了!
可是术士也是人,他们或许比常人更加坚韧,可以几天几夜不合眼,不进食,可时间久了也会毙命。更何况术士由于消耗过大,食量惊人,更加容易因为饥渴而死。
现在舢板的食物和清水,即使再节省,也只能维持两天,这还是在没有发生战斗,只是维持最低生命标准的状态。
“还能再维持两天!”刘启超把舢板上的清水和食物都翻了一遍,发现这剩下这么点,他有些无奈地苦笑一声,舔了舔已经有些干裂的嘴唇。
“这片海域简直就是地狱啊,连条鱼都看不到,真是他娘的诡异!”刘启超也不是没有捕鱼的打算,他身边也有一张还算完整的渔网,只是这一路下来,他居然没有看到任何一条海鱼,真是奇哉怪也!
就这样刘启超又勉强过了两天,到了第三天凌晨,他已经彻底断绝水粮了。刘启超举着空空如也的瓦罐,对着自己的嘴巴下倒,可惜一点水也没有了。他随手想要将瓦罐扔出去,却发现自己的手脚早已乏力,瓦罐顺着船舱滚了下去。
“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么?”刘启超的嘴唇早已干裂,他的喉咙仿佛像火一样在燃烧,干燥得仿佛能闻到血腥味。此时的他已经没有气力再去操舵或者划桨,只得任由舢板随着海流飘动。
其实刘启超能撑到这个地步,已经超过许多常人了,但是到了此时,他已经油尽灯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