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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匈奴这次的确是来势汹汹,匈奴王仅存的两个儿子全都死在齐国,至于呼延灵,他们也顾不上了,直接同齐国宣战了,而这战争的开始,就是从东疆开始着了起来。
东疆的军队倒是不少,只是,让顾慎最忧心的还是粮草的问题,这场战争已经打响,从匈奴那边的状态来看,根本是不会停住的,所以,这样持久的状态,需要一个完全可保证的粮草后盾,可朝廷那边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对于朝廷的德行,顾慎已经不抱希望了。
家国安危面前,朝廷将一众军士置之不顾,说不心寒是不可能的。
他在屋子里转悠了好久,转的白氏都头晕了。
“你怎么了?还在担心粮草的问题?”身为夫妻,白氏不会不明白顾慎心中的担心。顾慎点了点头:“是啊。”
“不是已经要准备给大殿下那边写信了么?”这是他们之前想到的法子。
顾慎摇了摇头:“知画现在应该已经生了,大殿下又是孤立无援的状态,给他写信估计也不行,这样吧,我去找一下秦相。”
“哎,你之前不是最……”白氏还想说,顾慎之前的看法同齐皇没有什么两样,都认为秦昊就是就是了乱臣贼子。
顾慎摆手:“其他的事情我无法确定,但是在对抗匈奴的问题上,他跟我们的立场是一样的!”
这句话是对白氏说的,其实也是对自己说的。
在匈奴的问题上,知书和燕归泠都那样相信他,自己也该相信他!
想到这里,他也不迟疑了,离开去找秦昊了。
……
顾慎找到秦昊的时候,秦昊依旧站在城墙边。听见身后迟疑的动静,秦昊抱着小白转转过身子,这才瞧见走上前的顾慎。
“秦相,我想同你商量一下粮草的事情!”这是顾慎最担心的问题,如果后面的粮草跟不上,那么,前线战士再勇武也没有什么用。
“粮草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你不必担心,会有专人来打理的!”秦昊言短意赅,顾慎心里明明在想,还要问的仔细些的,可最后也还是没有问出来。
虽然疑惑,可心里竟也莫名的相信。
“爹,他既然说了,你就不用担心了!”顾知书和燕归泠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出来,顾知书拍了拍他爹的肩膀,开口道。
顾慎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另外,顾将军!“顾慎刚要离开,秦昊又把人给叫住了。
“秦相还有事儿?”顾慎转头看向秦昊。
“抵抗匈奴主将,我想由我来担任!“
“让他做,让他做!”顾慎还没有回答,顾知书已经着急的开口了、昨天他亲自跟着秦昊一起出去打了一场,太带劲了,痛快的很。
“这……”顾慎还有些犹豫。
“您答应吧!”连燕归泠都在开口了。
“你答应吧,赶紧答应吧!“白氏跟了过来,听见这话,立马拉住了顾慎的手,拉着他点头。
顾慎一脸无语的看向白氏:“你出来做什么?”
“你答应吧,你也不是小年轻了,让他们来也不错!”白氏嘴上说的很是通情达理,其实心里还是为自己盘算,他们现在其实处于被朝廷孤立的部分,可齐国的百姓们并不知道啊,顾慎为帅,如果打赢了还好说,可如果输了呢,如果输了的话,那顾慎岂不是要背着一辈子的恶名,到时候就连知画和知书恐怕都难做人。
顾慎被几人劝着,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可作为一个当了一辈子的军人,将帅印交给秦昊的时候,他的言语还是很严肃认真的道:“秦相,匈奴侵犯我齐国已经数年了,所以,此战的意义,你我都明白,希望你拿了帅印以后,不要懈怠,朝廷放弃了我们,可我们不能放弃整个齐国的百姓。”
他向来忧国忧民,交接的时候,一定要看见秦昊点头才会放心。
在他视线死死的注视下,秦昊点了点头:“放心!”
为了百姓,也为了他的菀儿和孩子。
不管如何,匈奴他都是要翻个底朝天的。
就在他们说着的时候,淮安忽然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主子,来了一个女人,说是找你,她的样貌……她的样貌和身姿,同夫人很是相像!”
“什么?”几人异口同声的问出了口。
……
秦昊他们走路太快,小白的腿太短,怎么都跟不上,最后还是燕归泠看不过眼了,伸手将小东西给抱了起来。
至于秦昊那边,他的步伐的确大的很,下了城楼,他几乎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护卫们身后的女人,她一身月牙色的锦裙,头上戴着帽子和面纱,看不清五官,可隐隐的又觉得很熟悉。而淮安说的也的确没错,她的身段和气质,真的同慕菀很像。
他停住了脚步,没有再往前走,垂在身侧的手,有微微的颤抖。
燕归泠站在秦昊的身后,弯腰将小白给放了下来,小白扭着小屁股快速的蹭到了秦昊的身边。
原本,很是排斥男人的小白,自从没了主人以后,就对秦昊依赖的很,它好像也发现了前方的人影,嘴里蓦地发出“呜“的一声,然后撒腿儿就要朝女人跑去,可跑到一半,它忽然又停住了,停在半路,小脑袋回头,看向秦昊。
秦昊蹲下身子,朝小白伸手,唤了它一句,小白又溜溜的跑了回来,直接扑到了秦昊的怀里。
秦昊接住了小白的身子,在起身的那瞬间,一枚精致的暗器直直的朝着那女人飞了过去。
那女人似乎是没想到秦昊会这样做,而且那暗器来势汹汹,她无奈,只能接招。
看着她反转的姿势,秦昊眸中划过一丝冷意,小白也懒懒的在他怀里翻了一个身。
那不是它的主人,是个假的,她身上的味道跟主人身上的都不一样。
“原来,这是来搞刺杀的?”看着那人同秦昊缠斗了起来,顾知书拉弓就要开箭,结果被燕归泠给制止住了。
“为什么不能开,他们俩这不是在浪费时间么?”顾知书指了指那女人,道:“泠泠,你看,那女人的武功其实不低呢!”
燕归泠被顾知书吵吵的有些头疼,她摇头,很认真的朝顾知书道:”你再仔细看看,是师哥故意在放水,他应该是想看看那女人的真面目。“
燕归泠这话正说着的时候,秦昊已经将那白衣女子的帽子和面纱给挑了下来,露在外的面容,虽然同慕菀有几分相似,可到底不是。
“你就是秦昊?看来,也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厉害吗……啊!!!”
秦昊只给了她一句话的机会,她的话刚说完,一片冷冰冰的刀片直接朝她飞了过去,割喉而亡。
“这……这女人好像有些来头!”那人倒下以后,燕归泠上前,将她的尸体给检查了一番,然后从她的衣服里掏出了一块玉佩,不是那么意外,又是匈奴的图案。
“处理掉,不要再让我看见。”秦昊说完,抱着小白又回了城楼之上。
世间只有一个菀儿,他不允许,有人装扮成她的模样。
此时,秦昊也不知道,刚刚他所杀的这人,其实就是一直存在于呼延楼口中的那位三公主。
京城的事情,虽然距她千里之外,可她仍旧了解的很,为的就是一朝一日,取代她那个姐姐的身份,尤其是在自己的亲生哥哥成为太子以后。
不过,她显然是走错棋了,而在以生命为代价的棋盘上,从来没有从头来过这件事儿。
死了,也只是死了而已!
城楼之上,顾知书看着暗卫在处理尸体,他转头,看向周身沉寂的男人,开口道:”秦昊,不如,这次我们将匈奴解决了,如何?“
顾知书自己也觉得奇怪的很,以前死活看不上秦昊,后来还是因为燕归泠和慕菀的事情渐渐同他相处,可最为致命的一次转折就是昨天他们一起打得那场仗,也自从那场仗以后,他才真正的肯承认,自己和秦昊之间,的确是有一点距离。
秦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点了点头:“嗯。’
“其实我并非痴人说梦,我今天收到消息,匈奴那边也开始内乱了,现在他们基本分成两个帮派,一派想要侵吞咱们齐国,另一派呢,而是想要谋求匈奴王的位置。呼延烈和呼延楼是匈奴王仅有的两个儿子了,以前的那些儿子,大都在成长的过程中被呼延楼给干掉了,所以,匈奴眼下最急迫的问题是,他们已经没有了继承人的人选,会起内斗其实也合理的很。“顾知书背靠着城墙,声音带笑的道:”这正是我们出手的好时候,你觉得呢?“
“嗯!”秦昊现在话少的很,原本就话少,现在几乎是不说话了。
“慕菀一定会没事儿的!”看着他这个样子,顾知书也感触很深,若是放在以往,没有爱人的时候,他定然不会理解,可此时他已经同自己的心上人成了亲,所以,他很能体会这种感觉。
应该是,心都碎了吧。
“嗯。”秦昊又只是一个嗯。
……
东疆那边的战事打得正是火热,宫中这边也没少出幺蛾子。
齐思墨的脾气一日比一日阴沉,可也不能否认,他一日比一日的更像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了,齐皇原本是让他帮忙处理朝堂上的政事,但时到今日,齐皇手中的大权基本上架空了。
齐皇对匈奴的那种深深的恐惧是齐思墨所不能理解的,秦昊带兵出战的消息都已经传了回来,可齐皇还是担心的很,甚至还拉着齐思墨一直不厌其烦的问道:“老三,你说秦昊会不会和匈奴勾结,反过来围攻咱们京城啊,你想啊,慕菀的事情,也有咱们的一半责任,他们要是转过头来害咱们,那咱们可是逃命的机会都没有啊!“
这种问题,齐思墨每隔两天就要听上一回,而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今天他来御书房的时候,竟然被告知,皇上正在命人收拾行李,准备去景山行宫躲一躲。
听见敬善这话,齐思墨直接冷笑了出来。
“主子,有什么不妥么?“敬善是谁的人,不言而喻。
“对了,今日大殿下还回了一次宫中,同皇上谈了大约半个时辰。”敬善这才想起,自己真正要回禀的事情。
齐思墨原本面色沉沉,可一听敬善这话,浑身的防备又竖了起来,他一把抓住了敬善的领子,语气阴鸷不善的道:“他们说了什么?老大手中可有带着什么?”最近他正在控制粮草的运行,不让京城之内各大商户的粮草被收购,他正忙碌着,如果这时候齐皇要是给了老大什么,那岂不是坏了他的好事了》
敬善摇头,紧张的抓着齐思墨的手,生怕自己被他给掐死:”主……主子,皇上没有让任何人靠近,所以,奴才也没办法探听什么,就连敬德也被赶了出来呢!“
“来人!!”齐思墨听了这话,用力,一把将敬善给摔到了一边,然后就开始吩咐暗卫去探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是后来才明白,他从小伪装成傻子,而齐思元何尝不是,不过,与自己不同的是,自己是一直在追逐皇位,可齐思元,是一直在逃离,从他对皇宫的不屑一顾就能看得出来,他是恨不得离皇宫,离整个皇室都远远的。
齐思元即便没有争夺皇位的心,可他始终站在秦昊的阵营里,这是齐思墨所不能容忍的,所以他暂时放下了手头的事情,一直在追查齐思元的事情。
三天后,事情才有了消息……
“回主子,查到了,大殿下进宫是为了当年王皇后的事情,皇上收藏了一根王皇后当年的朱钗,那是王皇后的遗物,因为最近顾家小姐刚刚生了孩子,所以大殿下要将那朱钗给要过来,作为传宗接代,交给顾家小姐的礼物。可惜皇上没有答应,我们也让敬善查过了,皇上收拾的行礼中,的确很秘密的藏着一个朱钗。“暗卫朝齐思墨道。
齐思墨一听,神情不禁有些冷嘲热讽,若说齐皇这辈子,唯一真心对待过的女人就是王皇后,两人是结发夫妻,可惜王皇后早死,但也正因为如此,齐皇才一直不顾忌顾家,并不立顾皇后所出的齐思谦为太子,而是执意让齐思元做太子,一做就是二十多年。而他对自己的母亲呢,常嫔死的那么冤枉,他连眼皮子都不抬一抬,两厢对比,对于齐皇,他真是厌恶的很啊。
“主子,皇上今日去景山行宫,大概午时左右出发!“
“看住他,不得任何人觐见!”齐思墨已经开始打算软禁他了。齐思元现在是个不确定因素,不能再放任齐皇和齐思元接触了,要不然,指不定闹出什么大乱子呢!
“是!”
“御膳房的药还在加么?”
“在加!”
“嗯,小心不要被人察觉!”齐思墨深呼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才离开。
他这人还没回到东宫呢,敬善满脸惶恐的从后面追了上来,他听见动静回身的时候,敬喜扑倒在地上,眼中的惊诧和恐惧已经铺天盖地的袭了过来。
“殿下,殿下不好了啊!皇上!皇上他,皇上他殡天了!”
“什么?”
齐思墨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不是午时还要去行宫么?怎么就殡天了?他听了两遍,都觉得对方是在跟他开玩笑,这怎么可能,齐皇现在还是皇帝,且他胆子那么小,保护他的人很多,怎么会半路出事情呢!
“说,怎么回事儿?”他抓住了敬喜的脖子,力道几乎要拧断了他。
“皇上说休息,我们在外面守着,敬德看时辰差不多了,就要去喊皇上,结果开门的时候,我们就看见皇上身子已经吊在那里了,舌头……舌头的确很长!”说到上吊的时候,敬喜心里难免就想到了当初那孩子说的话,那些话在宫中已经传的神乎其神了,而现在,皇上的舌头果然很长。这……这实在是太诡异了啊!
“快带我去看看!“齐思墨说不出现在心中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这事情太不对劲了。
齐皇怕死得很,怎么会上吊,而且,现在他殡天,并不是时候,如果处理不好,很有可能让自己蒙黑,这账怎么算都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