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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所言极是,可是鄙人,向来只拿钱办事。”左烬笑得意味不明,芙蓉咬牙,从衣袖里掏出两锭黄金“可够?”
左烬见状挑眉“这可不够,鄙人在王爷手下办事的时候,那可是足足两箱子黄金。”
芙蓉怒道“左公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局势已经渐渐变化,难保三公主会做出什么样子的牺牲。左公子若是长久的在这里待下去,怕是见到了日头有些事情就无法挽回了。”
左烬嗤笑,走过去拿了那两锭黄金挑眉“何时动手?”
芙蓉阴阴勾起唇角“再过七日,王爷生辰那日,就是左公子出日之时。”
说着她转身而去,左烬看着芙蓉的背影莫名开了口“你这女人还真是狡诈又恶心。”
芙蓉脚步一顿,回首看去“左公子杀靳府满门的时候,怎就没想过自己是不是恶心?”
左烬挑眉,手中攥着的金锭子莫名的有些发热。
...
靳凝兮回了屋子,树儿见身后有个青玄心中一激灵,抿唇“王妃回来了。”
说着她余光瞥向青玄一侧,却发现人不知在何时已经不见了。
靳凝兮面色难看,随意坐上了椅子上“恩,被他发现了。”
树儿闻言面色大变“那王爷可有没有说什么?”
靳凝兮不答,疲劳的挥了挥手,树儿见她脸色也差,未再多言就下去了。
月将飞日,欲压枕榻。
这是哑谜?
靳凝兮仔细看着手中的字条,月将飞日...
月?挽月阁?飞日?要压住枕榻?
靳凝兮揉了揉太阳穴,不断地将脑海里的词推翻再重新编排。
忽然,如一道雷鸣而至,脑子顷刻间被打了个清醒!
这意思是,芙蓉是月,摄政王府是日,要来到摄政王府,要压住摄政王的枕边人。
而这所谓的枕榻,这就是他的妻子靳凝兮!
芙蓉已经来这里半年有余,靳凝兮嫁给摄政王也没有多久就被小三压了个死死的,靳凝兮虽然嚣张跋扈还是个窝里横,对摄政王极好,而芙蓉是摄政王所谓的爱人,就算是靳凝兮心中有怒气,也从来不敢跟自己的娘家告状。
再后来,在不知不觉中,靳府就惨遭灭门了。
靳凝兮服丧了之后,还曾经表明想回靳府住一阵子,却被以不安全的理由回绝了,然后靳府就被人严加看管,再无外人进入,也无人调查靳府到底是被谁杀害而死...
那字条已经被她捏成一团,想到芙蓉与太后心腹眉眼间的沟通,想到君洛与芙蓉的关联。
今日她去青楼一事,好死不死的又被君洛发现了,哪怕君洛没说什么,她也是能感觉的出来。
若是芙蓉能牵制住靳凝兮的话,那君洛,就是锁着靳凝兮的掌控者。
一阵莫名的寒气从身后冒出,似乎一切快要水落石出了。
而似乎,她所谓的死期...也不远了。
她垂目看着手腕上的玉镯,她明白,自己根本不像小说里一样又有什么左膀右臂,绝世武功,而是一个,甚至无父无母只有一个不爱自己的丈夫。
靳凝兮啊,你最后到底经历了什么。
眉心拢成一团,从椅子上坐起,她如今谁都不能信,而且最要紧的,是要找到万俟笙所说的玉玺。
但是她现在已经是不能轻举妄动了,该如何是好?
她转身将手中的字条丢进灯中,火苗一瞬间顷刻而起,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靳府……
...三日后:
入了炎夏,湛蓝的天空无一朵云彩,日头正毒,靳凝兮着了最薄的衣服躲在屋子里,也热得浑身都是汗。
树儿在一侧扇着风“太后娘娘与皇上求雨,昨日就回来了,怎就不见起效。”
靳凝兮拨了个荔枝放在口中“老祖宗说过,封建迷信要不得。雨是说求就能求来的吗?”
说着擦了擦面上的薄汗,又听树儿道“入了夏以来一直就没下过一场雨,听说现在地里干旱着,怕是没办法收成了。”
“王妃,王爷吩咐,要两盘解暑点心送到书房。”
一奴才进来恭敬道,靳凝兮闻言抬首这毒辣的日头抽了抽嘴角,这么热的天,她就是做出来了,估计到那里也是化了...
书房内.
沈良之坐在次位上扇风缓解这夏季的闷热,君洛虽然没有动作,鼻尖也已经细微有些汗珠,沈良之不耐的道“这么热的天,你就不能晚上和我商量?”
君洛手持兼毫,正欲开口,就听门外有人报“王爷,摄政王妃来了。”
沈良之挑眉,立刻来了精神看向门口,就见施施然走进来个貌若天仙的美人,如此炎热的夏季,着了一身浅蓝色的素纱长裙,倒是看得整个人都凉快起来了,沈良之眼前一亮。
这摄政王妃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靳凝兮一进门就见到看着她满眼惊叹的沈良之,俊俏的面上不难看出一些错愕,惊讶,不敢置信的样子。
有对上书案内的摄政王,樱唇微勾。
冰山也会怕热?
君洛俊美的面上已经隐约有一层薄汗,她使了个眼色,树儿恭敬上前将两个瓷碗分别送给两个男子。
“参见王妃!!”沈良之这才缓过神来行了个礼,靳凝兮随着笑“沈太尉无需多礼,您是王爷的挚友,妾身又怎敢受太尉的礼。”
说着她回了个福,模样端庄娴熟,差点没将沈良之的下巴吓掉了。
哼,吓死你。
靳凝兮笑眯眯着,这沈良之是君洛多年挚友,后来又成为太尉一职,向来与靳府面和心不合,明里暗里戏耍过靳凝兮好几次。
她忽然有些后悔,怎么就没把他的份里加点泻药呢?
沈良之这厢也是难掩心中疑虑,靳凝兮向来是个蠢笨的,前一阵子在四国盛宴上他已经十分惊叹了,没想到此番前来还跟换了个人似的。
他错愕的对上君洛的脸,面上隐约带着痛苦之色。
莫非是,爱情的力量?
靳凝兮莲步上前走到君洛身旁,掏出香帕细细的给他擦拭着“王爷也真是,这天儿也不说叫休言给您和沈太尉喝点绿豆汤,若是中了暑气可如何是好。”
君洛眉心几不可查的蹙起,虽然知道靳凝兮是装的,可是他心里也莫名的有些舒坦,还有些,别扭...
沈良之在一侧猝不及防的吃了狗粮不说,还感觉自己的心肝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君洛居然没有躲开!君洛居然没有躲开!!
靳凝兮抬眸对上沈良之,眸底闪过一丝戏谑“沈太尉吃吧,这是妾身做的解暑甜点,命唤冰粥。”
说着她就打开了君洛的碗,君洛见到此物稍有些惊叹,似乎是有一种异样顺着心里蔓延开来。
晶莹剔透的冰山旁有红绿豆作为点缀,山顶的那一刻荔枝光滑诱人,薄薄的绵砂糖像是一场雪花。
靳凝兮拿起勺子细细的搅拌开来,递到君洛面前“王爷请。”
沈良之看看自己的又看看君洛的“君洛,我想吃你的那个。”
谁知君洛冷眼扫上他的“吃你的。”
沈良之撇嘴,郁闷的吃了起来,他怎么就没有好好地找个妻子,免得在这里吃没人搅拌的冰粥。
这一顿冰粥吃完浑身倒是凉快了不少,君洛将最后一口汤喝了,放在桌案上,别扭道“辛苦了。”
靳凝兮挑眉,见君洛那般不好意思的样子,以娇羞意思一下,目光扫上君洛的桌案“王爷可是在愁干旱一事?”
君洛闻言蹙眉,未等他开口就见沈良之忙着抢答“是啊,难不成王妃有什么好的点子?”
靳凝兮笑道“不难。”
君洛与沈良之皆是一愣。
君洛幽深的眸中看不透情绪,靳凝兮对上他的眼,没吭声。
但君洛似是读懂了她的意思“休言,命人拿五百两送到王妃屋中。”
靳凝兮这才笑得有几分真心,沈良之眼珠子瞪得圆,难不成这王妃出主意还要花钱?
正想着靳凝兮目光又看向沈良之,沈良之一愣,从怀里掏出前几日刚寻得的玉骨扇,价值也少说两百两,忍痛道“若是王妃有妙招,鄙人也愿将此物送王妃。”
靳凝兮香帕掩唇微微一笑
“你看看沈太尉,您真是见外了。”话是这么说,却还是从沈良之面前抢也抢似的将羽扇拿到手中,笑意更浓。
“那么妾身献丑了。”
说着她施施然走到书案旁无声地挤走了君洛,拿着放在桌案上的地图道"咱们皇城,最近的河是什么河?"
“粱运河。”沈良之道。
靳凝兮拿着兼毫蘸了墨汁就开始往上画“首先,我们要建一些粮仓,储备粮食是基准,其次兴修水利疏通管道也是防干旱的手段之一,建一个水库,平日里将雨水收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干旱之日,也可以将河中的引入农田,总之,一定要疏通运河,并且尽力打通各大水系。”
“最近干旱,想来今年的收成定是不好的,这种时候若是加以施压定会起到反效果,不如开仓赈灾,切不能将农民的身体给搞垮了才是。”
“所以总结起来,当务之急就是,开仓赈灾,兴修水利,可以准备两队人马,日夜分工,白天一拨人晚上一拨人,这样也能最快达得到目的。”
“好!”
沈良之忍不住拍手赞道“这么些个日子咱们都没想到这一点,摄政王妃您果真是聪明!”
说完这话他莫名有些憋闷,他咋就当初那么笨净欺负靳凝兮了呢!不然说不定此等妙女子兴许是他的妻子了啊!
君洛闻言也有些大悟,深深地看了靳凝兮一眼,却见靳凝兮得意的挑了挑眉。
“王妃,明日我们将去城外的农地里去看看,王妃可愿意同去?”
沈良之说完这话就感受到君洛冰刀子般的目光就射了过来,但是正在兴头上的他哪管那个,就见靳凝兮眼前一亮:
“自是愿意的。”
沈良之又想开口说什么,君洛沉了面色冷哼“明日一清早就要出发,你赶紧回去睡觉去。”
沈良之被这一声怒喝弄得莫名其妙,这日上三竿的睡什么觉?
君洛见沈良之还不动弹,直接赏他一剂眼刀,沈良之撇嘴,感情这君洛是觉得他碍事了,正想把他打发走呢。
想着郁闷的看了一眼美艳的靳凝兮,行了个礼“那卑职先告退了。”顺道白了一眼冷脸的君洛,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靳凝兮挑眉,回首看向君洛“为什么赶他走?”
君洛本就不爽着,他明明就在这里,偏偏她对那个沈良之笑得不行,是他长得不好看还是他长得不俊美?
“明日要早起。”君洛将靳凝兮挤到一侧自己坐上了正位“你为何知道这么多?”
他凌眸宛如化不开的墨,深深地凝视这靳凝兮的眉眼。
靳凝兮被他这眼神看得也不知作何回答,懒懒笑道“书上看的。”
“什么书。”君洛眯起眼。
“记不得了,只是妾身无意中看过,也想着若有一日能用得上。”她懒懒的摆弄着手心的玉骨扇,心中也不禁赞叹几分,上次君诀的玉骨扇她一直惦记着,没想到这回自己也有了一个。
君洛瞧上那玉骨扇面色沉了半面“靳凝兮,你拿人家的东西,你就不觉得硌得慌?”
“硌得慌?”靳凝兮摊开折扇扇了扇“妾身恨不得将银子铺床好用来安梦,又怎么会觉得硌得慌呢?”
她眯着眼睛享受极了,君洛看着她一副舒服样就不禁觉得碍眼“扇子给本王。”
“为何?”靳凝兮蹙眉“王爷还想从我这里拿扇子?”
君洛冷哼“本王买了它。”
靳凝兮闻言一愣,瞧了瞧这扇子细腻的做工,怎么说能值个二百两,他居然要买?
“多钱?”
君洛抬眼“五百两。”
靳凝兮有些惊讶,却又踌躇道“王爷不会匡妾身吧?”
君洛咬牙,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这个爱财鬼“撑死能卖二百两,本王五百两收你自己看着办吧?”
靳凝兮莞尔,很随意的将扇子放上桌案“成交。”说着她欲转身离去,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说起来,王爷,您这般想得到这扇子....”
君洛抬眼对上靳凝兮似笑非笑的眉眼,又听她轻声道“该不会是喜欢他吧?”
“谁?”君洛心中忽然腾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沈良之啊!”靳凝兮笑道,君洛恨不得一拳砸在她欠扁的脸上“你滚。”
“是,妾身这就滚,顺便把五百两也麻烦让妾身滚着拿回去。”靳凝兮笑得很是狗腿,全然不顾君洛难看的面色。
君洛冷扫了她一眼“食时出发。”
靳凝兮搓了搓手“好的。”
见她扭着纤腰眼看着就要出去了,君洛又来一句“一会会让休言送过去你要穿的衣服。”
靳凝兮笑眯了眼“好的好的。”
虽说这日头正是毒辣的时候,靳凝兮却笑得如沐春风,刚刚就在那一瞬间又挣了一千两~
树儿在一侧看靳凝兮乐她也跟着乐“王妃,有那么开心吗?”
靳凝兮舒坦的点头:“一般在这种时刻,也就只有银子才能安抚我受伤的心灵了。”
她近日以来思前想去都不得舒展,她没有武功,又不能再度夜探靳府,还不能随便出宫。
不如找个机会正大光明的去一趟靳府。
靳凝兮眼底滑过一丝算计,邪邪的勾起了唇角。
...
次日清早,靳凝兮打着哈切强从床上起来,着了一身灰白色的小厮服装,又被树儿拿黄泥敷面,不一会,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变成了个丑了吧唧的小奴才。
靳凝兮嫌弃的撇嘴:“树儿,没有必要把我弄得这么丑吧?”
这女儿家都是爱美的,她就算是不能抛头露面也要做一个偏偏公子好去体察民情,才不愧为一个巾帼女子才对啊。
靳凝兮皱了皱恶意丑化的眉头,又动了动脸上的几颗痦子“你是不是怕我丑不死别人。”
树儿无奈“可是王爷吩咐,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是王妃,必须变成丫鬟才可以啊。”
靳凝兮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就朝着门口走去。
君洛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有一会了,离老远就见一个奴才样儿的人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近,还顺带着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