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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快掏出手纸来在脸上胡乱地擦拭了一下,冲由梦埋怨道:“你什么时候也喜欢化这样的妆了?”
由梦振振有词且带有一丝撒娇气势地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本姑娘也不例外。怎么,你不喜欢呀?”
我皱眉道:“但是也不至于把整个脸都武装起来吧?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描眉画眼,口红涂的像红墨水,没有了以前那种纯天然的感觉。”
由梦反问道:“你喜欢纯天然?那就是说——也不用穿衣服,也不用扎头发,也不用洗脸不用化妆品——咦,你的思想不健康!”
我汗颜:“我怎么思想不健康了?”
由梦道:“什么是纯天然!照你这么说,纯天然就是——就是不穿衣服喽,你在向我表达,你喜欢不穿衣服的女孩,是不是?”
我顿时怔了一下:这算什么逻辑?
我不由得冲由梦骂了一句:“女流氓!瞧你想哪儿去了!纯天然,就是那种不加修饰,不用过分地化妆,自然长成什么样,就流露成什么样。不像现在的女孩子,脸上涂的比城墙还厚,眼睛画的跟机器猫似的,头发弄的跟——跟梅超风似的。那叫时尚吗?那叫糟蹋自己也糟蹋钱。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女朋友也追求那个潮流,你以前不这么化妆的时候,比现在好看多了!”
由梦显得有些扫兴,咂摸了一下嘴巴,委屈地道:“本姑娘可是为了你才这么时尚的!我还以为你喜欢呢。”
我腾出手来搂住由梦的腰身,伏在她身上感受着她那熟悉的气息,道:“行了,好不容易见这次面,我得把事情弄清楚,你和咱爸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由梦略显尴尬地望着我:“没有搞什么名堂呀。咱们这不是见了面儿了吗?”
我道:“要不是我苦苦相逼,由局长能让我跟你见面?我甚至都怀疑——怀疑你已经——”
我没说下去,倒是由梦抢过话茬儿道:“怀疑我死悄悄了?”
我皱眉在她脑袋上弹了一下,神情显得凝重起来,我拥过由梦的脑袋,叹了一口气,道:“你把我搞的很朦胧。我都有些摸不到北了。由局长说你去执行什么任务,那纯粹是无稽之谈。我赵龙不是傻瓜,我看的出来,你肯定是——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谁料由梦竟然和由局长是同样的说法:“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本姑娘问心无愧。”
确切地说,我真拿她没办法。
但是我又能怎样?我总不能使用武力让由梦‘招供’吧,尽管可疑之处众多,但是由梦始终是隐口不提,而是旁敲侧击地逗我开心。
尤其是在我追问到某些敏感话题,由梦总是以一句‘天机不可泄露’为掩饰,拒不回答。
无奈之下,我是既愤怒又怜悯。但是实际上,我觉得自己的脑子好乱,乱的有些荒唐,乱的有些梳理不清。
只有面前这个真实、美丽的爱人,她的身影,她的声音,她的暧昧,能给我些许实在的安慰。
由梦当然能感觉出我的诧异,因此,良久的沉默之后,她主动冲我解释道:“本来我并不打算见你的,但是看你这么执着,不得不过来劝你一下。你放心,你的由梦,永远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我挠了挠头皮,觉得她是在掩饰着什么,冷笑了一声,道:“我知道谁也抢不走。但是,总联系不上你,我又怎么放心?我这次过来,就是想弄清楚,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但是你总是遮遮掩掩的,说自己被安排去执行一个什么样的任务,骗傻子吧?我再问你,你离开了首长处,是不是——到底是不是因为得了什么病,正在家里养病?”我盯着她要答案,心里却呯呯狂跳。
由梦皱紧了眉头,冲我埋怨道:“赵龙你怎么老是不盼好呢?我已经说过了,我没病。但要是让你这么怀疑下去,我还真说不定能被你气病!”由梦还虚张声势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装出一副很健康的样子。
我盯着她道:“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你为什么会在305医院里出现?”
由梦拍打着我的胸脯,有些生气地道:“拜托,赵老大!我以前是学医的,在里面有很多同学,难道去医院的,就非要得病吗?”
我支吾道:“……”
总之,我们在这些问题上争执了很久,沉默,再争执,争执,再沉默。
虽然也有暧昧,也有关切。但是实际上,由梦的掩饰却与我的判断是相互背离的,她的答案,我肯定不能认同。
但是那又如何?
我总不能就这样一直逼问下去吧?
我真有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无奈感觉,我这次过来,一心想消除心里的疑惑和猜测。但是现在看来,一切却朝着更加扑朔迷离的方向,发展着。
我甚至不由自主地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质疑。
确切地说,我有很多事情也在瞒着由梦。我如今的处境,以及她表妹程心洁的处境,我都没有丝毫提及,我也肯定不能提及。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是显得有些凌乱了!
也许,只有用时间去验证,去检索。人生就像演戏,真也好,假也罢,都让人不得不终生忙碌。
然而由梦紧接着还是提到了她的表妹程心洁。这也许是在我的预料当中的,她对她的表妹实在是关心倍至,她总是极力地在我面前谈及程心洁,并千叮嘱万嘱咐地让我照顾好她。关于这些多余的叮咛,我都听的有些不耐烦了。
是由梦信不过我,抑或还是对表妹过分牵挂?
一个富家女去当了保安,的确令人费解,也令人牵挂。但是由梦的这份挂念,似乎是显得过火了一些。
由梦仍然像是给我安排任务似的,在我胸膛上指指画画地道:“赵龙,本姑娘告诉你,好好对待心洁,不允许欺负她,也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我打断由梦的话,苦笑道:“我给你数着呢,这句话你都说了成百上千次了!我是她姐夫,还用你嘱咐?”但是我随即又想起了什么,毕竟程心洁现在的处境有些危险,付时昆的追杀一天不停息,她就一天不安全。我是不是应该想办法把程心洁安排回来,安排到由梦身边,抑或是——抑或是干脆让由梦帮她找一个别的工作?
但是我又该怎么开口呢?
三十六计当中有一计叫做‘欲擒故纵’,而在我情急之下,却想出了一招‘欲纵故擒’,明明想把程心洁从我身边弄走,但嘴上却故意表现出很想让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我知道女人都会吃醋,由梦也不例外。当由梦吃了醋,那么,她也许就会主动地想办法把程心洁接回去……细想一下,这个办法倒是可行,就是不知道由梦能不能识破。
因此我抓住由梦的手,故意气她道:“我告诉你啊由梦,你的这个表妹,可是比你强的多了!比你漂亮,比你懂事儿,还比你会体贴人。心洁不管往哪儿一呆,都能倾倒一片!以前我总以为你由梦已经够漂亮了,这些天我琢磨了一下,觉得还是心洁更胜一筹!”我一边说着一边暗瞧由梦的脸色,心里暗道:吃醋,吃醋,快吃醋!
我觉得自己简直有些返童了!我简直变成了一个天真烂漫的青春少年!
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良策?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由梦不光没吃醋,反而是冲我笑道:“你才发现啊!我表妹从小就比我长的漂亮!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但是我告诉你,我表妹虽然长的好看,但她绝对不是个花瓶,做家务疼老公孝顺公婆,那绝对是一流地!”由梦甚至还竖起了大拇指,连声赞叹了起来。
我汗颜地道:“疼老公孝顺公婆?你怎么知道?她又没结过婚。”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她是我表妹哩。我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了解的很。像我表妹这样的好女孩儿,哪个男的见了不眼馋?”
我觉得自己刺激由梦的力度还不够,反而使得她更加赞赏程心洁。于是我继续加大火力:“说实话,我都有些——有些眼馋了!幸亏我赵龙是正人君子,她程心洁再好,我也是只可远观不可近望,俗话说,路边的野花你不要cai,花丛里的蝴蝶不要逮。”我话锋一转,嘴角处绽放出几许‘淫邪’的笑容:“但是呢——心洁要不是你表妹该多好啊。”
由梦愣了一下,果真有了反应,她拍了一下我的脑袋,兴师问罪起来:“哟嗬,赵龙你说什么呢?没看出来了,你隐藏的挺深呐,怎么,瞧上我表妹了?”
我捏着鼻子,虚张声势地咂摸着嘴巴道:“瞧上有什么用。只能看着掉馋虫,不敢下手。我连自己现任的女朋友都还没——搞定,更别说是别的女孩儿了!不过也没准儿,没准儿呢,我就来个旁敲侧击,先在我小姨子身上下手,等生米煮成熟饭,嘻嘻——”
说到这里,我觉得自己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怎么会说出这么‘下流’的话来?
但是为了让由梦吃醋,主动提出把程心洁接回去,也只能是出此下策了!
由梦望着我扑哧笑了起来,然后在我身上一阵急风暴雨般地拍打起来,一边拍打一边骂道:“赵龙,几天没见,另眼相看啊!在社会上真的学坏了你!”
我振振有词地朗诵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年头,玩儿的就是刺激!我告诉你,这——这姐夫和小姨子之间的事儿,从古到今可是发生过不少,我那天从<知音>杂志上看到一篇文章,就是说姐夫哥和小姨子之间那啥——偷情啥的。我这个当姐夫的,还真想效仿效仿,有句话说的好嘛,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姨子,咱得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再捏了一下鼻子,尽量让自己说的富丽堂皇。但是实际上,我怎么越说越觉得变了味儿呢?我觉得自己天生就是‘正人君子’的料儿,这些‘邪恶’的字眼儿从我嘴里说出来,简直就像是——是在背电影台词。
也许是我的演技太差了,以至于让由梦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她拍打着我的肩膀,冲我笑道:“行了行了,赵龙你就别逗了,别装了!真是服了你了,装se狼都装不像!”
见被由梦识破,我不由得有些尴尬。但我还是捏着鼻子故作认真地道:“什么装!我告诉你由梦,我是真的有了那个贼心了!肉到嘴边儿,咱干嘛装不饿?该吃就吃!”
由梦使劲儿捏了一下我的鼻子,笑骂道:“大傻瓜!你以为本姑娘傻啊,你要是真有那个贼心,你会傻乎乎地向我汇报?你藏着掖着都还来不及呢!我没见过哪个贼想偷东西还先跑出来吆喝一圈儿的。哼,小样儿的,想刺激我,看看我吃不吃醋是吧?本姑娘就不吃醋,怎么了?”由梦甚至掐了腰,拿一双极富杀伤力的眼睛瞪着我,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唉,是我太心急了,还是演技太差?
看来,由梦不吃这碗醋!
那我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劝由梦把程心洁从我身边要回去,或者是——或者是让程心洁主动提出回家?
我觉得自己简直是脑子锈掉了,本来并不复杂的问题,被我折腾来折腾去,处理起来却是那么可笑,那么弱智!
然而,就在此时,我的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掏出来一瞧,我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我意识到:时机,应该算是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