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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只有最后一针是她下的,之前那些针没有出自她手,于是撤针时她也万分谨慎。
似乎是看出了孟揽月的迟疑,宋先生的徒弟伸手帮忙一一指点,孟揽月顺利的将针全部撤了下来。
看向那中年男子,他几分窘迫的笑笑,什么都没说。
孟揽月微微点头,表示感谢。
又有伤兵送进来,这次孟揽月和那中年男子一同动手,宋先生不用动手诊脉,就能知道伤兵的伤势如何,然后一一指示。
孟揽月下针,那中年男子在一旁看着,没再挨骂,他看起来也平静了很多。
瞧着孟揽月下针,他也不禁点头,当宋先生说出下一个穴位的时候,孟揽月直接把针递给了他。
中年男子想想,然后接过,下针。
这一次,他没有出错,然后自己也笑了。
孟揽月也不禁笑,他这是被宋先生压迫太久了,以至于在宋先生的指挥下也条件反射的手忙脚乱满头大汗。
“他们应该是和大周的兵马碰上了吧。”从这些伤兵的伤口上就看得出,刚刚还有一个明显是被狗咬了。
“什么大周?他们是逆贼。他们占着南周的地盘,都该死。”正在被抢救的小兵忽然发声,对于大周这两个字他极度敏感。
孟揽月手上的动作一顿,看着那小兵满是愤怒的脸,她选择闭嘴。
南周和大周,果然有深仇。如此那高斐和高卫总是打仗也就不稀奇了,这种仇恨是种在骨子里的。
一天下来,孟揽月都没歇下,只是这医帐里打下手的人多,她也没觉得劳累。
而且,她从宋先生那里偷师了不少,辛苦也值得。
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孟揽月见识了这南周的营地有多‘忙碌’,他们几乎每天都会和大周的兵马碰上。但凡碰上,死伤都不少。
相比较起来,西疆的营地倒是很安逸,最起码不会每天都有战事发生。
三方关系难解,但如此看起来,南周和西疆的仇恨倒是不值一提。只是他们不会成为同盟合作,若是可以合作的话,对付那高卫不是绰绰有余么?
没有掌握千军万马,孟揽月觉得自己也没到那个境界,所以他们心里的想法她也不懂。兴许这世上,就有这种永远不会成为朋友的人,即便有可观的利益摆在眼前。
阳光明媚,孟揽月与宋先生的徒弟余崖往医帐的方向走。余崖年纪大,而且性格朴实,又很认真肯钻研,宋先生收他为徒其实也是有理由的。他也并非如同宋先生所说的那般很蠢很笨,他只是害怕宋先生罢了。
有余崖在,倒是没人看守着孟揽月,她也不像个俘虏了。
蓦地,快马声进入耳朵,孟揽月与余崖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匹白马乘着灿烂的阳光而来。那白色的马身好似泛着光,十分耀眼。
视线从那马儿身上移开,孟揽月看向骑在马上的人,少年如玉,迎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