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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宇解开棒棒糖糖纸,将糖送进始不渝嘴里。
始不渝心满意足了,整个人抱着爸爸的大腿,一副小奴才样。“走,爸爸带你去其他地方摘草莓。”时宇抱起始不渝,灰溜溜跑了。
陈钊跟施唯一都站直了身子,凝视着那对父子落荒而逃,两人对视一眼,前者眼神玩味,后者满脸无奈。“让你见笑了。”施唯一挺不好意思的,陈钊摇摇头,笑着说:“他很爱你。虽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相爱,就不应该错过。”
施唯一将这话记下,她手背还有些隐隐作疼,又想到刚才被伤到的不止自己一个人,施唯一便急忙关心的询问陈钊:“陈先生,你的手,无碍吧?”
陈钊甩了甩手,“没事,我一大男人不怕疼。倒是你…”陈钊执起施唯一的一只手,见她手背红了,陈钊眼里闪过一丝隐晦的怜惜,“女孩子的手也能下得去手,是得整整他。”
施唯一噗呲笑出声,“陈先生真会疼人。”
“女孩子嘛,本来就该是拿来疼的。”
陈钊揉了揉施唯一的手。
两个人似乎有意演戏,表现出一副如胶似漆的假象来。远处,始宇抱着始不渝的双手,狠狠一紧。
“爸爸,疼…”始不渝屁股被始宇抱在臂弯,始宇收紧臂弯,遭罪的便是始不渝。
始宇意识到自己失控了,忙放下始不渝,“抱歉,爸爸不是故意的。”
“没事。”
始不渝自个儿提了提裤子,便含着棒棒糖,提着篮子去了别处摘草莓。
始宇一直瞪着千瓦灯泡那么亮的眼睛,怔怔地看着与陈钊互动的施唯一。他见施唯一手红了,心里有些自责,但见两人笑得脸都起了褶子,又觉得不甘心。
直等那两人腻歪完了,始宇这才低下头。
他看了眼自己的篮子,里面全是小指头大小的青色草莓。
“草!”
始宇提着篮子,跑到始不渝身旁蹲下,继续摘草莓。
时不时的,始宇都要抬头望一眼施唯一,好在他二人之后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始宇的心情这才渐渐明媚起来。
*
很快便达到了午饭时间,施唯一跟陈钊两个人先一步离开。
始宇抱着始不渝回到农家乐的时候,他二人已经坐下了。
父子俩径直走到施唯一他们那桌坐下,两个人抬头看了始宇一眼,并没有说什么。似乎,他们对于始宇为何也会坐在这里,并不觉得好奇,亦或是关心。
施唯一将始不渝抱过去,小家伙很开心地唤她妈妈。
施唯一全程都露出幸福的笑容,她表现得大大方方,似乎并不介意被陈钊听见。相对的,陈钊不仅不觉得与施唯一呆在一起掉价,反倒还满脸噙笑,偶尔也会伸出手,逗逗始不渝的小手。
始宇默默注视着这副和乐融融的画面,心里醋意横生。
搞什么,搞得好像他始宇才是个外人,他们三个才是一家人…
始宇灌了口冰水,他手放进兜里,摸到了某个东西。始宇刚想掏出那东西,这时,陈钊忽然啊了一声,始宇抬头一看,就见陈钊手中多了一块粘贴膏药。“我看施小姐手好像伤得很重,刚去村里卫生所买了一张化瘀膏。”
陈钊撕开那膏药,对施唯一说:“来,施小姐,伸手。”
施唯一将始不渝放在自己腿上,真的伸出手来。
当着始宇的面,陈钊将那膏药,细心地贴在施唯一手背上。贴完了,还娘们儿兮兮的给吹了吹。
始宇捏紧兜里的那片膏药,十指泛青。
他猛地站起身,走出餐厅。
一把将膏药扔进垃圾桶,始宇走到树下抽了根烟。再回餐厅时,菜已经上了桌。
菜式很普通,全是农家自己种的菜。
好在健康绿色,菜的口感不错。
桌上有一盆清炖老母鸡,施唯一最喜欢喝鸡汤。始宇转动桌子,伸出筷子去架鳜鱼。施唯一抬起头来,面前正好放着那盆老母鸡,她微微一愣,视线穿过餐桌,望向对面。
始宇低头吃着鱼,没有察觉到施唯一的视线。
施唯一怔怔地看着始宇筷子上的鳜鱼,她若是没记错的话,始宇是个不吃鱼的人,就算吃,他也只吃红烧做法的鱼。
心里一酸,施唯一鼻头略有些红。
“施小姐,喝碗鸡汤吧。”
陈钊亲自给施唯一添了一碗鸡汤,施唯一双手接下。
始宇一直竖着耳朵,听到这话,他心里再次一涩。
明明是他将老母鸡汤推到施唯一面前的,却是为陈钊做了嫁衣。
施唯一用勺子小口小口喝着鸡汤,突然,一滴热泪掉在桌上。
“妈妈,你哭什么?”始不渝伸出自己的小手,去拭擦施唯一脸上的泪珠子,心疼极了。闻言,陈钊跟始宇同时将视线移到施唯一脸上。施唯一赶紧用自己的手心擦了擦眼睛,她喉咙上下一滚,才说:“这汤,太好喝了。”
闻言,陈钊善意一笑。
始宇眉心一拧,难道是被陈钊感动得落了泪?
始宇捏紧筷子,心像是被撕开一道裂痕,溢出血色来。
他随意夹了一筷子菜扔进嘴里,狠狠地咬,以此来泄愤。吃完饭的时候,始宇见施唯一喝完了那碗鸡汤,又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吃完饭,一群人便要准备离开。
始宇依旧抱着始不渝,毕竟他俩是结伴而来的。
施唯一跟陈钊并肩走出农家乐,路过那个垃圾桶的时候,施唯一敏感地嗅到一股子药膏的味儿。她垂眸朝垃圾桶看了眼,扔满了纸巾的垃圾桶里,躺着一张肤色的药膏。
施唯一抿着唇,抬头朝院子里那道蓝白色人影望去。
陈钊也看到了药膏,他摸了摸施唯一的脑袋,笑着说:“施小姐,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吧。”
施唯一一愣,但很快,便笑着点了点头。
“这些天,多有打扰,陈先生,祝你幸福。”
“你也是。”
两个人迈腿走进院子,就听见大妈说:“哎呀,这位先生,你这是挑的什么草莓啊?瞧瞧,这么点大的草莓,买回去都没法吃啊!”大妈嚷嚷着,还是将那些小草莓,一股脑的扔进了袋子里。
始宇挠挠头,他给了钱,提过袋子望向施唯一他们。
有一瞬间,他似乎从施唯一眼里看到了一丝贪婪而疯狂的炽热爱意。
始宇心神一凝,告诫自己,不要自作多情。
他牵着始不渝走出农家乐,坐进车内。
不一会儿,施唯一与陈钊走了出来。
两人坐进车,陈钊发动车子,才察觉到异常。陈钊走下车查看,见到没了气的两个车轮子,眼里也多了一丝怒火。施唯一跟着走下来,她心里也升出一股怒气来。
“怎么跟个孩子一样幼稚!”施唯一叹气道。
听到这话,陈钊心里的怒火忽然间消失。
他单手撑在车身上,突然意味深长说了一句:“男人,只有在自己爱的人面前,才会幼稚得像个稚童。”
施唯一一愣。
“施小姐,今天不能载你回去了,有些人忙活一场,你还是去坐他的车吧。”陈钊睨了眼还停在远处没有开远的越野车,忍不住摇头。
施唯一面上一骚,“今天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我叫人来接我,你先回去。”陈钊无所谓摆摆手,示意施唯一先行离开。
施唯一也没脸继续待在这会儿了,便走向了始宇的车子。
见施唯一走过来,始宇眼睛一亮。
他赶紧将门锁打开,然后目视前方,宛若不知道后面发生的情况。
施唯一一把打开车门,坐进后车座,便沉默不语。
“怎么,不坐你陈先生的?”始宇幸灾乐祸地说。
施唯一睨了眼始宇,她本想挖苦责骂他几句,可通过内后视镜,看到始宇眼里的少许隐藏得很好的深情之后,又忍住了。“他下午有事,麻烦你送我回去。”
始宇咳了声,才别扭地应道:“我下午没事,送你们回去也不耽搁。”
施唯一看着他演独角戏,不知道是该心疼始宇的小心翼翼,还是该说他傲娇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