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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太师也顾不得柳姨娘了,只想知道沈风翎出府做了什么。
“快把那个不孝女带进来!”
柳姨娘心头一跳,听到沈太师这样称沈风翎,不禁为她担忧。
只怕她这回是逃不了一顿家法了。
沈风翎被婆子带着进来,这一路回来,她心中已有了成算。
宁王不肯要她,她若再违抗沈太师的意志,只怕真的会无声无息地死在祠堂那个地方。
与荣华富贵相比,自然还是性命要紧。
她一见沈太师和小陈氏坐在上首,便噗通一声跪下,俯身大拜。
“女儿不孝,惹父亲生气了。从今以后悉听父亲安排,绝不敢再违抗!”
沈太师原本还有一顿怒气要发,见沈风翎一番大彻大悟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
小陈氏便道:“你想通了就好,斓姐儿呢?她带你去了什么地方,你怎么突然就想通了?”
沈风翎眉头微蹙,只怕与宁王的关系一说出口,又会惹得沈太师不快。
她只得删繁拣要,把自己为宁王办事的部分跳过,剩下的简单说了出来。
“是晋王殿下派人将我送回来的,我走的时候,二姐姐和宁王殿下在屋里说话,晋王殿下是才赶来的。”
果然,沈太师一听此事与宁王有关,浓眉紧蹙。
“糊涂!你是什么身份,也敢肖想到宁王身上去?怪不得给你寻摸什么好亲事你都不要,原来妄想着攀高枝!”
他气得一盏茶重重放到桌上,发出骇人的一声响。
柳姨娘吓了一跳,脖子一缩,活像一只王八。
沈风翎跪在地上缩成了一只虾,怯弱道:“女儿再也不敢了,求父亲恕罪!”
小陈氏柔声劝慰道:“老爷,翎姐儿已经认错了,你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一面说着,一面给他抚着背。
沈太师怒道:“我沈修文一向以不党附自居,从不肯与这些皇子殿下们有多交集。斓姐儿许给晋王是圣上的旨意,这倒罢了。你再攀附一个宁王,叫旁人如何看我沈太师?”
如今朝中的局势已经十分明朗,宁王与晋王成对立之势。
他一个女儿是晋王侧妃,另一个女儿再成为宁王侧妃,和那些不知廉耻的党附之徒有什么区别?
别说宁王不肯要沈风翎,就是宁王肯,他沈太师也绝不会肯。
沈风翎没有想得这么严重,一听他这样说,才明白自己险些铸成大错。
她要是真和宁王扯上关系,沈太师就算亲手杀了她,也绝不会让她嫁进宁王府的。
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今日宁王若是应允了她,那不是允诺,而是一道催命符。
怪不得,不论是沈风斓还是宁王,都说他绝非自己的良配。
她实在是太蠢了,竟然早没想明白这一点。
小陈氏朝她使了一个眼色,沈风翎会意,连连磕头。
“都怪女儿糊涂,女儿不孝,求父亲原谅女儿一遭!宁王他并没有答应,这件事也没有其他人知道,只有二姐姐和晋王殿下而已!”
她一个接一个地磕着,磕到地面上染上了血迹,沈太师的面色才稍稍缓和了些。
“罢了!”
这一声犹如特赦,磕了十几个响头的沈风翎这才停下,脑中一阵眩晕。
柳姨娘连忙迎上去蹲在她身旁,看见她脑门磕出了血,下意识就想放声哭号。
再想到自己方才也挨了一顿训斥,这声音就化成了小声呜咽。
“我苦命的儿啊……”
方才传话的婆子又赶了进来,“老爷,晋王殿下和二小姐来了!”
晋王亲自上门,沈太师只好先把沈风翎的事放下。
待要出去迎接,只听婆子道:“大公子已经去门外迎接了,说是天气炎热,让老爷歇歇。都是自家人,晋王殿下不会怪罪。”
沈太师一听便重新坐了下去。
以晋王和沈风斓如今的情状来说,沈风斓成为晋王妃只是早晚的事。
这个自家人说得也没错。
不一会儿,远远见两人携手从院外走进来,沈风楼在二人身前引路。
沈太师和小陈氏忙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相迎。
“见过晋王殿下。”
轩辕玦忙摆了摆手,“太师,夫人,不必多礼。”
沈风斓福了福身子,“父亲,母亲。”
当着沈太师的面,她郑重地称呼小陈氏。
沈太师见他二人携手并肩,夫妻恩爱,自觉面上有光。
再看沈风斓容光焕发,衣裳首饰样样华而不奢,丝毫没有辱没太师府的名声。
他露出了一丝罕见的笑意,“进来坐吧。”
沈风斓反而惊讶,他对自己态度竟然如此慈祥。
难道不应该气她私自带沈风翎出去吗?
小陈氏拉着她的手笑道:“翎姐儿都告诉我和你父亲了,要不是你带着她去见了宁王把话说清楚,这件事还不知道闹到什么地步。”
沈风斓闻言,看向跪在地上的沈风翎,她正好也抬起头来。
两人目光相接,很快便有了默契。
她就知道,沈风翎不可能真的把一切都和盘托出。
要是沈太师知道她为宁王办事,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模样。
她一面坐下,一面朝晋王使了个眼色。
晋王便笑着开口,“太师息怒,今日之事,实在是斓儿做得不对。”
众人一惊,没想到晋王会指责起沈风斓来。
今日之事多亏了沈风斓,怎么反说是她不对?
只听他接着道:“她是出嫁的女儿,有什么事也该等太师回来商量了再做。就这么把三小姐带了出去,实在是越俎代庖了。她是在晋王府执掌中馈惯了,把太师府也当成王府了。”
众人渐渐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说是沈风斓不对,实则句句在维护她。
又点出她在晋王府执掌中馈的身份,让沈太师投鼠忌器。
果然,沈太师道:“斓姐儿虽然是出嫁女,可她永远是翎姐儿的长姐,管教她也没什么不对。何况今日是老夫不在府中,她奉夫人的命劝阻翎姐儿,也不算越俎代庖。”
这些原本是晋王要为她开脱的话,由沈太师自己说出来,意味瞬间不同。
晋王满意地点头笑道:“太师对儿女宽容,本王也要学着些。至于三小姐和宁王的事,太师也不必担心了,宁王是不会宣扬出去的。”
他利用沈风翎来办事,自然不会蠢到自己说出去。
沈太师一听倒罢了,点了点头道:“有殿下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还不快谢过殿下和你二姐?”
后半句是对着沈风翎说的,言语之间不怒自威。
沈风翎忙转了个方向,朝着晋王和沈风斓叩首道:“多谢殿下,多谢……二姐姐。”
这便是放过她的意思了。
沈风斓看了柳姨娘一眼,“这一脑门的血,还不快给三妹妹请府医去?”
柳姨娘后知后觉,怯怯地看了沈太师一眼,得到了一个默许的神情。
她如蒙大赦,忙扶着沈风翎往外走。
她额上的血沁了出来,慢慢滑落到面上,和一脸黄白相间的柳姨娘站在一处,颇有些滑稽。
沈风斓有些不忍心地别开了眼,不经意看到了小陈氏的笑容。
那笑容不仅是因为,沈风翎的事终于圆满解决,还有着些别的东西。
沈风斓立刻会意了过来。
想来这回,柳姨娘又要消停好一阵子。
她只希望小陈氏等人给沈风翎寻摸一门好亲事,让她平平安安出嫁得好。
也许嫁到一个父慈子孝的好人家,她能够换一种态度面对人生,不枉自己今日费尽口舌去骂醒她。
轩辕玦朝沈太师道:“此事已毕,本王就先带斓儿回府去了,改日再来拜访。”
众人客气了一番,最后还是沈风楼送他二人出府。
出府的路上,轩辕玦忽然问他,“太师怎么会想到把三小姐嫁给老詹?”
沈风楼无奈地摇头笑道:“我早和家父说此事不妥,老詹是个痴情的性子,他心里还有……这个时候给他塞一个女子,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南青青已经是太子的姬妾,沈风楼不好直言,索性轩辕玦听得懂便是。
他又接着道:“偏偏家父极为欣赏老詹的为人,说老詹像他年轻的时候,说什么也想以他为婿。少不得我腆着脸去问了老詹,他果然拒绝了。殿下怎么问起这个,是有何不妥吗?”
轩辕玦摇了摇头。
“没什么,随口一问罢了。”
沈风斓不禁心中好笑。
詹世城像沈太师?
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这样。
他们都不肯党附,一心忠君爱民,为人刚正不阿。
而在沈风斓眼中,詹世城的刚正不阿带着一股傻气,正义凛然。
沈太师的中正透着算计,他是为了得到圣上的荣宠,才不肯与皇子结党。
两者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
她问沈风楼道:“老詹近来如何,还借酒浇愁不曾?”
沈风楼的面色一下变得有趣起来。
“他这些日子忙于办理衙门公务,连十几年前的冤假错案都要翻出来,一样样证物进行比对。我上回去了一次,差役们叫苦不迭,手脚发软,说是当差十几年从未这样累过。”
詹世城要搜集证物,苦了这些差役们来回奔波,忙个连轴转。
沈风斓想到那个画面,不禁好笑。
“借酒浇愁愁更愁,要想摆脱伤心,最好的法子便是给自己找些事做。老詹是不伤心了,他手底下的人全都伤心了。”
沈风楼欲言又止,“而且,听衙门的人说,南家二小姐也时常去找他……”
——
回府的马车上,沈风斓歪在软垫上,边喝着冰镇的酸梅汤边想事。
这酸梅汤自然没有她怀孕之时熬得浓,轩辕玦也喝了一碗,浑身暑热全消。
他放下甜白瓷的小碗,随口道:“你还真是个好姐姐,沈风翎对你除了嫉妒就是怨恨,你何必冒着得罪沈太师的风险帮她?”
沈风斓盯着马车顶上的壁画,看也不看他。
“殿下是天家皇子,骨肉亲情淡漠,自然不能明白我们寻常人家的姊妹情谊。”
她和沈风翎有情谊吗?
还是有的。
她总记得,在长公主府她落水的一刻,沈风翎以为自己是为了救她才被卫玉陵推下水。
那一刻,沈风翎面色惊慌,大喊着快来救人。
她或许嫉妒,或许刻薄,或许并不把自己当成姐姐。
这并不影响沈风斓顺手救她一命——她若真要嫁给宁王做侧妃,这条小命迟早结果在汪若霏手上。
汪若霏是何许人也?
南青青姊妹不过是摘了她的一朵花,就让她记恨到要置南青青于死地的程度。
她要弄死宁王的一个侧妃,那就更有理由了。
也有可能在沈风翎未能出嫁之前,她就会死于沈太师的毒手。
横竖都是死。
这话说得轩辕玦不乐意了,“什么叫天家骨肉亲情淡漠?那是因为有些人心怀叵测,才会互相猜忌斗争。”
这个有人指的是哪些人,二人心知肚明。
若非太子将他卷入这一场漩涡,可能现在的他仍然过着放荡不羁的日子,丝毫不在意圣上百年之后将皇位传给谁。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没什么好争的。
他这样想,别的皇子却不这样想,非要将他拉入斗争之中……
沈风斓忽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
轩辕玦挑眉看她,以为她不信自己所说的话。
“我在笑,宁王说殿下若得大位,同样不会顾惜骨肉亲情。看来,他还是不了解殿下。”
沈风斓忽然心情大好。
她相信,轩辕玦不是一个为得权位不择手段之人。
否则他早就答应卫玉陵娶她了。
他和太子,有着本质的区别。
而她之所以还愿意和宁王做朋友,是因为他没有把不择手段用到她身上来。
甚至,他说他不会娶汪若霏。
为了她,他真的要放弃唾手可得的羽翼吗?
沈风斓不敢相信,又隐隐期待。
她到底还是希望,宁王不会是他所表现得,那么无情。
毕竟这个世上,或许只有她见过那个真实的宁王,真正带着情绪,而非一张假面。
轩辕玦得意道:“他当然不了解我。轩辕玦一生挚爱,如何能被他轻易抢去?如果他了解我,就不会妄想还能得到你的心。”
沈风斓面上微红。
好好的说宁王,怎么又肉麻起来了?
他慢慢凑近她,使得她的身子不断地压低,几乎半躺在了马车的软垫上。
彼此交换着呼吸,近到下一秒就会贴近。
沈风斓微微合上了眼,像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我会告诉陈墨,下次再看到他凑你这么近,直接把他一脚踢飞。”
沈风斓:“……”
她正要开口,他的唇忽然贴了上来。
唇瓣轻触,不断地揉捻,吮吸。
他一手扣在她的下颌,轻轻托着她的脸,小心翼翼视若珍宝。
沈风斓愣神了片刻,轻轻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这一吻不同于在翠袖摇的那一次,彼此间毫无顾忌,不必在意身旁的危险。
情之所至,一往而深。
深到意乱情迷之际,沈风斓丝毫没有发觉,某人的手伸进了她的衣襟。
他的手在其间游移,指下触感柔软,一时不察划过她肌肤的敏感处。
沈风斓瞬间面色爆红,一把推开了他。
“你……”
他抬起手来,掌心是一枚盘龙佩,正是他先前送给沈风斓的信物。
原来他把手伸进自己衣襟,是为了找这个。
轩辕玦笑道:“你把宁王给你的那枚扳指放哪儿去了?”
一面说着,又把那块盘龙佩交到她手中。
他知道沈风斓一向把这两件贵重信物随身携带,想要提醒她不许把宁王的东西放在衣襟里,没想到一摸竟然没摸着。
她放到哪里去了?
沈风斓没好气地夺过盘龙佩,面上烧红未退。
“还给宁王了,那东西太过贵重,留在我身上烫手。”
那应该是宁王府未来的女主人所持才对。
轩辕玦一手撩起自己腰系的翡翠玉玦,问沈风斓道:“那这个呢?你贴身佩戴了十来年,怎么不觉得烫手?”
“这倒奇了,那是我二舅舅送给我的,周岁的时候就戴着了,怎么会烫手?”
轩辕玦轻轻一哼。
“可是这跟陈执轼的是一对儿,别以为我不知道,定国公曾想把你许配给他来着。”
沈风斓不禁扶额,“殿下又是哪里听到的闲话?”
“男人最了解男人,他看你的眼神,若说没点什么心思,谁信?”
陈执轼对她……
沈风斓隐隐有这样的感觉,只是不曾揭破。
被轩辕玦这么一说,倒有些不好意思。
“殿下别胡思乱想,轼表哥为人风光霁月,性情疏阔,不会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轩辕玦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你太好,所以人人都想要。从前不要皇位,我尚且不觉得自己愚蠢。不要你,才让我觉得是真的愚蠢。”
“就算不要皇位,我也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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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爱们觉得,沈风翎被斓姐儿训了一顿,会幡然醒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