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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架不住蒋铭玺的热情邀请,尉予乔决定以后就蹭他家厨房了,所以把需要的食材全部搬到了他家,等所有东西收拾好,尉予乔才愕然发现,她竟然两手空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拿回去的了。
“要不要先练练手?”蒋铭玺费力从橱柜里找到烤炉,“也许明天去接容易的时候,你可以带上一点烤的小蛋糕。”
“没有蛋糕杯,也没有模具,材料差太多,算了吧。”她叹了一口气,蒋铭玺原本冷冷清清的厨房被自己搞得像是快要爆炸的样子,根本看不下去了。
厨房里完全没有地方落脚,她过意不去,打算帮他收拾一下:“你……这些东西怎么放的?我帮你放好吧。”
蒋铭玺本来想告诉她不用折腾,后来转念一想,不如就由着她收拾去,正好可以消磨时间,说不定到时候天色再晚点,他就有理由顺理成章把她留下来了。
于是他表情极其严肃的皱着眉,仿佛有些难以启齿:“哎……这,太乱了,估计很难收拾啊,我这个人有洁癖,还有强迫症,哎……”
他幽幽的叹着气,眼神似怨非怨,尉予乔特别不好意思,还蹲在地上捡东西的她似乎被凝住了:“那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
白亮的灯光下,尉予乔仰着素净的脸,黑框眼镜已经被摘掉了,一双水盈盈的明眸就那样委屈的看着他,蒋铭玺心里焦躁起来,每次被她这样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就丝毫没有抵抗力。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嗯,我陪你一起收拾。”他早就脱掉西装外套了,现在只穿着黑色的衬衣,低调内敛,大概是因为之前搬东西搬得很热,他解开了几粒扣子。
真要命,他刚一靠近,尉予乔就感觉自己被属于蒋铭玺的气息密密麻麻的裹缠住了,温柔又舒缓,几乎让她失去理智的陷下去。
两人低着头收拾东西,有时会挨得很近,尉予乔的心情也忽上忽下的,视线里,蒋铭玺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一举一动都优雅得不可思议。
忽然,那只手的主人站了起来,捏着一个薄薄的盒子拎到了尉予乔的眼前。
头顶上传来蒋铭玺清冷的声音:“这是什么?”
“吃的呀。”尉予乔茫然的抬起头,不明所以。
只见他努力平复着气息,怒道:“尉予乔!你是不是女人,怎么一点也不害臊!”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蒋铭玺连耳根都红了啊,一个口香糖而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他怎么搞得好像自己做了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
“本来就是,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她不满的站起身,“你没吃过?”
蒋铭玺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红,俊逸的五官上写满了羞赧,他捏着小盒子的手指都在颤抖:“嗯?看来你喜欢吃?”
“还好吧,不算很喜欢。”她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吃多了感觉腮帮子好累,所以不太喜欢,说真的,我还是……啊!”
她还在那品评着,蒋铭玺已经听不下去了,一把将她推倒墙上,完完全全的罩在了身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很喜欢?喜欢谁,容齐的?”
蒋铭玺的表情真的好可怕,就像是马上快要暴怒一样,眼睛里的怒火吓得她根本不敢直视。
可是尉予乔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什么呀,莫名其妙就这样,怎么还扯出来容齐了,和他有什么关系?
“你放开我好不好……”
她弱弱的哀求,谁知蒋铭玺更生气了,压迫得也更近了,嘴唇贴在她耳畔,咬牙切齿的道:“有我在,你想都别想容齐。”
“我没有,我没想过她。”尉予乔委屈的咬着唇,不满的看着他,“你不能这样冤枉我。”
蒋铭玺的目光一点点变得深沉,他就这样看着尉予乔,忽然,松开了她,抬起她的手,把小盒子郑重的放在她掌心,语气淡淡的。
“放心,既然你喜欢吃,我一定努力让你喜欢上我,只是……看不出来,你居然有这种癖好。”
然后,他转身就走了,留下尉予乔一个人在厨房里发呆。
搞什么呀,这个变态。
还是吃个口香糖冷静一下好了,这可是她亲自选的草莓味呢。
恨恨的瞪着蒋铭玺远去的北影,尉予乔看都不看就拆开了包装,手上的感觉有点奇怪,她没当一回事,正准备塞到嘴里的时候,她忍不住看了一眼。
“啊!这这这!”
天啊!谁能告诉她,她拿的难道不是口香糖吗?!
为什么会是这个呀,还是草莓味的,难怪蒋铭玺说她一点也不害臊。
回忆起刚刚自己和蒋铭玺的对话,尉予乔感觉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亏她还说自己喜欢吃喜欢得振振有词,这款还恰好就是属于可以吃的呀!
难怪他那时候气的不行,还问自己是不是容齐。
我的天,怎么办?
尉予乔绝望的想着,恐怕蒋铭玺现在已经以为自己有着奇奇怪怪不可告人的癖好了吧。
不行,这个事情还是得澄清一下的。
抱着这个主意,尉予乔开始了寻找蒋铭玺的过程,出于对这栋房子熟悉的原因,她想都没想,直接就去了主卧,门开着,卧室里没人,但是浴室里有“哗啦啦”的水流声。
果然,他肯定是在里面。
“我……我有话想和你说。”
没人理。
“蒋铭玺,你听我说……”尉予乔迟疑道,“我搞错了,我没想到是那个,你别乱想……”
还是没人理。
“铭玺,铭玺……”她一遍遍喊着,“铭玺,你说话呀。”
浴室里有很轻轻的、几乎被水流声湮没了的、微弱的、压抑着的喘息,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耳朵红红的,但是大发慈悲的决定给他发点福利。
于是她用妩媚又性感的声音撒着娇,隔着浴室的磨砂玻璃一遍遍喊着他。
她这边嗓子都快哑了,浴室的门才推开,蒋铭玺身上还带着水珠,头发滴滴答答的淌着水,潮湿的散着,仿佛刚刚做完什么剧烈运动一样。
他已经换好了睡衣,害得本来期待可以看见他身材的尉予乔一阵失望。
她可是很好奇的呀,不知道这几年蒋铭玺身材有没有变化。
“你过来干嘛?”
他似乎还是有些生气,看着尉予乔的眼神也并不好看。
“我想和你解释一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噢,那你解释,我听着。”蒋铭玺漫不经心的坐到床边,随意的用毛巾擦擦头发,耐心等着她开口。
尉予乔现在站在这里,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孩正在向班主任乖乖认错一样好笑。
“我搞错了,反正……总之就是,我没有。”她红着脸,低低的说,“我没吃过,一个也没有。”
最后半句她几乎是以飞一般的速度说完的,如果周围有人,一定没机会反应过来。
蒋铭玺冷哼一声,朝她招招手:“过来。”
几步的距离,尉予乔恨不得走成几十步,蒋铭玺一把将她拽了过去,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没关系,以后你会有机会的。”
变……变态!
“放手,放手!”她慌乱的推开他,“我要回去了,明天……明天还要去医院接容易,好多事情,嗯,对……很忙,我……”
一紧张她的老毛病就犯了,胡言乱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好,明天我去接你回来,大概几点?”
“咦,你?”尉予乔担忧的说,“你最近来医院太频繁了,AR的事情那么多,你别总是往医院跑……”
“乔乔,我很庆幸你能担心我的工作。”蒋铭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但是……不要紧,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得在公司才能进行。”
他是忙,所以白天没处理完的,都是在书房里继续的,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是有的。
他摸了摸尉予乔软软的脸颊:“晚安,明天见。”
一开始他动了歪脑筋,想找借口把她留在家里,但事到临头,蒋铭玺悲哀的发现,受折磨的是自己。
就像刚刚,那么暧昧的话题,尉予乔竟然还能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水汪汪的眼睛亮亮的,活像是谁家跑出来的小白兔,让他这个饿狼想一口吃掉。
好在他理智还在,赶紧撤离,免得一发不可收拾。
送完尉予乔,蒋铭玺折回去开始颇有耐心的收拾厨房,不像她在的时候那样,他动作很快,没多久就全部收拾好了,分门别类的放置,整整齐齐的,一点也看不出来厨房曾经遭受过惨无人道的轰炸。
书房里还压着好几个单子,还有一个视频会议晚上得开,他拐过去煮了一杯咖啡,耐心的等着明天的到来。
……
尽管尉予乔五点就起来了,但当她赶到医院的时候,容易已经坐在病床上开始吃土豆泥了,他旁边站着两个人。
容千宁和容齐。
容千宁最先看见的她,笑着说:“乔乔,早。”
“早上好爸爸,你们真快。”
床上的容易听见了尉予乔的声音,他放下土豆泥,兴奋的喊着:“妈妈,我在这!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你有没有很乖?”尉予乔过去摸了摸容易的小脑袋,“妈妈今天带你回家,开心吗?”
“嗯!”容易用力的点点头,笑得像个小太阳一样,紧紧抓着尉予乔的手不放。
容齐的本来还算开心的笑容,从尉予乔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慢慢消退,他望着眼前的母子俩儿,忽然道:“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容易。”
如果不是容齐放弃,恐怕自己就算说服了容千宁也不好带走孩子。
他的付出,尉予乔心知肚明,所以由衷的对他说:“谢谢你……哥哥。”
那两个字并不是她一时兴起说的,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现在的关系,她并不适合继续容齐容齐的喊,不能再给他产生遐思的机会,喊他哥哥,最好不过,可以时刻提醒他,提醒自己,两人是兄妹关系。
她紧张的等着容齐的回应,不能确定他是否会搭理自己。
“不客气。”
耳畔传来的容齐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但这已经可以令尉予乔无比的欢欣了。
容易听得晕晕乎乎的,不过他年龄小,根本不懂这些称谓,只是感觉两人之间气氛不对。
小孩子感觉不自在的方式就是大哭,他瘪瘪嘴,正打算宣泄情绪,尉予乔就发现了他的意图,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
“小坏蛋,不许哭。”
容千宁如释负重的松了一口气,他原本担心的事情有了合理的解决,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好好的,乔乔。”
容千宁又交待了她几句,可能是怕容齐出乱子,他硬拖着容齐走了,留下尉予乔一个人在帮容易整理东西。
“妈妈,昨天那个叔叔呢?”坐在病床上玩着玩具的容易忽然道,“他说好要陪我去游乐园的。”
尉予乔整理东西的动作一顿,她情绪复杂的看着容易:“宝宝,你很喜欢那个叔叔吗?”
“不是哦,我最喜欢妈妈了!”容易以为尉予乔是在吃醋,他着急的反驳,“我真的最喜欢妈妈了,那个叔叔带我玩我才喜欢他,不然才不呢!”
“没关系,你是应该多亲近他。”
尉予乔重新开始给容易叠衣服,他的东西很少,本来就是临时住院,需要带走的只有换洗的衣物,还有医生开的一大堆药。
拎着小包,尉予乔牵着容易往外走,保镖应该已经被容千宁知会过了,一路上没人拦她。
容易看不见,好几次差点摔倒,偏偏他又咬着牙不说,尉予乔扶了他一次又一次,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把这个倔强的小孩抱了起来。
“妈妈,我会自己走!”容易不好意思的挣扎着,想要下去,“叔叔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可以自己走路!”
“你是被蒋铭玺那个变态洗脑了吗……”
“叔叔说我要是表现不好,就不带我去了,我都没去过游乐园!”
“好好好,那你自己走。”
尉予乔无奈,又把他放在地上,让他自己去。
如果容易非要坚持,那她也很欣慰,只不过她是真的担心容易摔倒,毕竟他现在根本看不见,是在一片漆黑里走路。
果然不出她所料,蒋铭玺的黑色Veneno已经停在了医院门口,幸好CC的这家医院定位高端,也很注重绿化,所以大片大片的梧桐遮天蔽日,并不引人注目。
“容易,早上好。”
蒋铭玺抱起跌跌撞撞的他,亲了亲,但是他这个举动,差点把尉予乔惊呆了。
他什么时候会这么温柔了,简直不可思议。
“叔叔,真的是你呀!”容易摸了摸自己的脸,直接搂着他的脖子蹭了起来,“我好想你哦,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游乐园!”
“这个嘛……”蒋铭玺勾了勾唇,“得问你妈妈。”
容易马上可怜兮兮的对尉予乔道:“妈妈,我从来都没去过游乐园,你能不能带我去。”
他说得那叫一个委屈,那叫一个可怜。
尉予乔心软了,只能说:“那好吧,带你去,但是你根本没好,最多就是去看看,你同意就去。”
不是她心狠,是容易真的还没恢复,小孩子骨头脆,不好好修养根本不行。
但是架不住他眼泪汪汪的恳求,而且自己的确没陪他去过游乐园,去看看也行。
“哇!好棒好棒,谢谢叔叔!”容易用力亲了一口蒋铭玺,在他脸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印记。
尉予乔很尴尬的看着那个小不点扯着一根亮晶晶的银丝离开了蒋铭玺清俊的左脸。
她暗道不好,动作迅速的把纸巾贴在蒋铭玺脸上,然后擦了擦:“小孩子就是这样的,嗯……不要介意。”
蒋铭玺凉凉的瞅了她一眼,然后把容易塞了过来。
“抱着,赶紧走”
“咦?你生气了吗……”尉予乔呆呆看着他,以为是在赶自己走。
“叔叔,我不是故意流口水的,我太激动了”
她抱着容易,两个人,一大一小的看着蒋铭玺,同样的天然呆,同样有着诡异的的反射弧。
她自己蠢就算了,怎么把小孩也搞得和她一样蠢?
蒋铭玺差点摔倒,没好气的说:“我是想说,我们该出发了。”
车上容易叽叽喳喳不停,就像从来没出过门一样,偏偏尉予乔的智商仿佛也下降到了三岁,和他一唱一和聊得眉飞色舞。
“你以前没带他出去玩过?”
蒋铭玺停下车等着红灯,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眼睛却盯着后视镜里玩得不亦乐乎的母子俩。
“没有……我以前……”尉予乔掐了掐容易肉乎乎的脸,“没时间,其实也不是没时间,就是我没用心。”
也不找借口了,她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她亏欠容易的关心和照顾,今后的日子里,她会一点点弥补回来。
蒋铭玺心情很好的笑了笑:“知错能改,值得鼓励。”
谁知容易不乐意的,争辩道:“妈妈才没错呢,是我自己没想去的,我自己不想去!”
宝宝……
你这么口是心非真的好吗?
刚刚是谁哭着喊着说想去游乐园的呀,一定不是你,对不对?
尉予乔从包里找出装着切好各种水果的餐盒,叉了一块苹果堵他的嘴,她真怕容易自己说尴尬了,还是喂他吃点水果吧。
容易吃了一块就不吃了,剩了好多,尉予乔看着发愁,她是不是切太多了……
水果现吃现切比较好,看这样子,容易肯定不吃了,那总不能放着吧?
扔了感觉怪可惜的,这可是她起个大早切好的呢。
也不知是不是脑子抽了,她趴过去问蒋铭玺:“你吃不吃?”
正好是在红灯,蒋铭玺有充足的时间,所以他扭过去,差点和尉予乔唇贴着唇,不过也差不多了,就隔着一线的距离。
尉予乔吓得差点直接摔倒前面去,蒋铭玺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才让她不至于摔过来。
“你这是干嘛,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他扫了一眼尉予乔,“虽然我勉强可以接受,但是并不打算在车上。”
“我是问你吃不吃水果……”
“你喂我。”蒋铭玺戏谑道,“我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现在红灯,你能回头,还差吃个水果的几秒钟吗?
心里腹诽着,但尉予乔身体很诚实的叉了一块火龙果递到他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