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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们能够确认宸楼就和魔宗没有任何勾结吗?”
大长老叹了口气,目光幽然:“那这个,就要看我们的诚意了。”
墨国,隐星谷,宸楼总部。
宫长月并不知道自己的宸楼已经被人惦记上了,她的日子依旧过得惬意得紧,只是前些日子宸耀找了个借口将珑玉拿出去,顺便和珑玉来了一场对决的事情,实在是让她有些哭笑不得,只能将珑玉天天戴上,免得这一妖一玉趁着自己不注意,就打了起来。
不知不觉,七七四十九天,就这样过去了。
今天,正是青晨苏醒过来的日子。
一大早,宫长月便跑到青晨所在的汤池旁边等着了,随时关注着他的动向,她知道,青晨随时都有可能睁开眼睛。
不过,青晨真正有了动静,却已经是正午那会儿了。
宫长月一直待在这汤池旁边,齐雅便将自己亲手做的饭菜摆在了这里,谁知道,这些饭菜刚刚摆开,稳坐在汤池中,面无表情的青晨就突然皱起了眉头。
“哎!主人主人!”趴在汤池旁边的宸耀连忙扬声道,“有动静了!有动静了!”
“嗯?”宫长月刚刚准备端起饭碗的动作顿时一滞,她抬起头,望向汤池中,果不其然看到了青晨皱起的眉头。
看样子,是快醒了。
宫长月便也顾不得吃饭,迅速起身走到汤池旁边。
她刚刚往这汤池旁一站,就恰恰看到青晨的嘴巴动了两下,似乎在低声说着什么。
“青晨!”宫长月连忙唤了一声。
被宫长月一唤,坐在池中的青晨也是身子一颤。
没过多久,青晨就缓缓睁开了眼睛,嘴巴念叨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足够在场所有人都听到高他的话——
“好香啊……饿……我好饿啊……”
旁边那个一直伺候在青晨旁边的小侍女忍不住扑哧一笑,不过她很快就注意到了自己所在的场合,而且不远处站着的人正是他们敬若如神的楼主大人,连忙噤了声,退了好几步。
宫长月的心思都在青晨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个小侍女。
“青晨,醒了?”她又问了一声。
“姐……”青晨喃喃唤道,漫无目的的涣散目光随即落在了宫长月身上。
“主人!把珑玉给他戴几天吧!应该会恢复得更快的!”宸耀连忙提议道。
这可不是他在乱整珑玉,而事实真的是这样。珑玉的灵气十分温和,又被宫长月蕴养了这么多日子,被青晨挂在身上,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珑玉的灵气可以滋润青晨的灵魂,使他的灵魂与这幅身体的契合度增加,自然是有利于青晨恢复的。
“嗯。”宫长月点头,当即便将珑玉取了下来,驱使着它漂浮着来到青晨身边,然后落在了他的脖颈间。
有了珑玉的存在,青晨的目光立刻开始变得有神,整个人的意识也愈发的清醒。
这一下,青晨才算是真正的复活成功了。
青晨有些迷糊地来到汤池的边缘,有些吃力地从汤池中走了出来,一旁的侍女连忙为他披上衣服。
“姐!”这下算是真正清醒的青晨惊喜地看着宫长月,“我……我是复活了吗?”
“对,你复活了。”宫长月微微颔首,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哈……哈哈!”青晨喜不自禁,扬声大笑起来。
“咕噜——”一个声音突然传来,青晨的笑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他尴尬地望着宫长月,小声地解释道:“我……我饿了……”
“去吃饭吧。”宫长月拍了拍青晨的肩膀。大概是她一开始就有预感吧,所以之前特意让齐雅多准备了一些饭菜,现在两个人吃,刚刚好。
青晨早就闻道了那股饭菜的香味,当即就循着那香味而去,迅速冲到桌旁,抓起饭碗和筷子,便开始大吃起来,一副饿极了的模样。
宫长月走到桌旁,也坐下来,一旁的侍女已经为她盛好了饭,递到她手中。
宫长月说不上多饿,但这一顿,硬是陪了青晨吃了满满两大碗饭。而青晨吃得更多,足足吃了五碗,才觉得有了饱的感觉。幸亏齐雅很有眼力地跑去多炒了几个菜,否则本来是为宫长月准备的这一桌菜,还真不够青晨吃的。
吃饱饭后,青晨才去洗了个澡,洗去了这一身的药味,然后换上了一套衣服,若是能够加上一头乌黑的头发,一身紫色锦袍的青晨,也能算得上是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了。
宫长月正靠在软榻上看书的时候,就听得遥遥传来青晨惊恐万状的惊呼声——
“姐!”
宫长月翻页的动作顿时一滞,随即放下书,等待着青晨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
其实,她差不多能够猜中青晨之所以如此惊慌失措的原因,此时等待青晨的出现,倒是带了几分看戏的感觉。
她盘腿坐在软榻上,一手托着下巴,看着青晨捧着脑袋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
“姐!姐!我怎么……怎么秃了!”青晨一脸欲哭无泪地看着宫长月,双手还是抱着自己那一抹雪亮的小光头,只觉得自己心里仿佛在滴血一般。
他之前醒过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脑袋凉飕飕的,不过他当时并没有在意,只以为是刚刚复活的原因,可是当他洗澡的时候,正准备好好洗一洗这一头乌发,却直接摸到了一片光秃!
青晨当时就迅速找来了一面镜子,在那面算不得多清晰的铜镜中亲眼看到自己的光头的时候,才完全无法接受的惨叫出声!
他以前虽说没有多么珍惜自己的头发,但这也并不代表他想当一个和尚啊!
青晨可怜巴巴地蹲在宫长月面前,泪眼汪汪地望着她:“姐,我怎么办啊!”
他实在是不想顶着这个灯泡似的雪亮雪亮的脑袋出门啊!难道……难道他又要天天呆在屋子里,终日见不了太阳吗?
想到这种生活,青晨实在是觉得自己非常的惊恐。
“好了,没多久就长出来了。”宫长月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顺便拍了拍青晨的光秃秃的脑袋。
看到青晨这幅模样,她实在是心情大好。
青晨知道姐姐肯定也是没有办法的了,便迅速收敛了泪水,虎视眈眈的目光落在周围一个个的头上,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要多少人的头发才能够做出一顶假发了。
“哎哟!怕什么嘛!现在天气这么热,你的光头会很凉快的!”宸耀迅速抓准了这个机会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青晨的目光落在宸耀身上,当即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死狐狸!信不信我剪了你的头发!”
他可还记得当初就是这只死狐狸在姐姐面前找了借口,将自己关在那珠子中好长时间的仇呢!哼!现在他是人了,可能够好好收拾这死狐狸一番了!
宸耀和青晨斗嘴成了习惯,当即得意到:“我怕你啊!来啊来啊!”
青晨立即扑了上去。
两人迅速打成一团。
宫长月也没有理会他们,重新拿起书,继续刚才看的地方看了下去。
此时,苍衣恰恰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身冰冷凉薄的气息立刻震退宸耀青晨两人,让两人迅速停止了打斗,不约而同地蹲到一边,望着这个跟冰山似的男人走到宫长月面前。
“主子。”苍衣毕恭毕敬地弯下腰。
“有事?”宫长月看出了苍衣眼底的郑重。
苍衣应了一声,才说道:“道宗的人又来了。”
“又?”宫长月早就忘记朱雀跟自己提起过的道宗的弟子上门送请柬却是来撒野,最后被朱雀暴打一顿之后丢出去的事情了。
苍衣虽然知道朱雀之前是跟宫长月说过这件事情的,但是看到宫长月这幅表情,便明白主子显然是没能记住这等小事,便主动解释道:“在您回到隐星谷之前,有道宗的弟子上门,不过被朱雀打出去了。”
面对宫长月,苍衣一改惜字如金的习惯,蛮是详细地解释了一番。
“哦。”宫长月一脸平淡,并没有觉得朱雀将人家道宗的弟子打了是一件多么大的事情。
打了便打了,难道还要让他打回来吗?这是什么道理?明明是自己实力不足,那遭打也是活该。
“所以?他们这是来报仇?”宫长月散漫地问了一句,实在是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看态度……不像。”苍衣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刚刚在前厅的时候,他见了那个自称是道宗大长老的人,那人一脸和气,并没有为了被打的弟子上门前来找场子的意思,态度甚至是好得有些可疑了。
“他们想见楼主您。”这是道宗大长老自己对苍衣说出来的。
“哦。”宫长月淡淡应了一声,并没有什么反应。
苍衣也没有着急,静静站在一边等待宫长月的回答,也没有在乎前厅还有一群来自道宗的人在等着。
青晨和宸耀两人虽然经常吵吵闹闹,但也算是能够玩到一起去,没过多久就凑到一堆,跑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去祸害谁了,宫长月也懒得管。
又过了近乎一个时辰,宫长月才放下手中的书,懒懒抬起眼:“他们还在?”
“还在。”刚才有人朝苍衣汇报过的,那些人现在还在前厅坐着喝“凉茶”呢。
“走吧。”宫长月从软榻上滑下来,任由侍女为自己套上软靴,才慢悠悠地朝着前厅走去。
宫长月的寝殿离前厅的距离比较远,再加上宫长月这一路走得极慢,所以又是足足一炷香的时候,宫长月才来到了前厅,看到了那些道宗的人。
之前苍衣便告诉她了,这些道宗的人中,领头的是他们的大长老,其次还有二长老、三长老,以及数十名道宗弟子。这些道宗弟子中,也包括道宗云字辈中最优秀的天才云天云起两兄弟。
这个阵容,算是相当浩大了。也由此可以看出来,派出这么多优秀精英的道宗对此行前来宸楼的郑重。
想必,这应该就和之前道宗派了两个云字辈弟子送来请柬,请宫长月这位宸楼楼主前去道宗一叙想要商谈的事情了。
道宗的二长老三长老已经是等得极为不耐烦了,他们身为道宗的长老,虽然年老之后便随着道宗隐居山林,但年轻的时候随便怎么说也是震慑武林一方的人物,谁知道现在却要坐在这里等那个小辈,还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
这么漫长的等待,已经让他们心里很不耐烦了。
连年纪一大把的长老都这么不耐烦,那些随行的弟子自然是更加窝火了。此行前来的多半是已经下山历练过的道宗弟子,他们行走于江湖,虽不说有多么大的成就,但也没有面对过这么憋屈的事情。他们都是天之骄子,是天赋卓越的人,平时也是高看自己一等,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屈辱?
若不是旁边还有长老们,恐怕他们早就站出来呵斥这些没有礼貌的宸楼中人了。
在道宗来人中,除了稳坐如泰山的大长老,就知道云字辈中的翘楚,那云天云起两兄弟没有表露出任何不耐烦的态度了。
当时,他们的平静只是面上表现出来的,至于他们心底是怎么想的,也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等了这么久,才终于听到一个优美的女声响起——
“楼主到——!”
此个声音,立刻惊起在座以及站着的道宗众人,他们当即抬起头,不约而同地看向这个江湖上极富盛名,而且据说非常年轻的宸楼楼主,天下第一公子钰。
很快,他们便看到那耀眼的阳光下,有一个穿着玄衣的男子,逆光而来。
因为角度的原因,他此番走进来,竟然像是踏着光芒一般,那脸上银色的面具,说不出来的神秘,一身气势,更是不容人小觑,实实在在的高手风范!
宫长月的步子是走得慢悠悠的,但是气势却绝对没有弱上一分。而且此行有她刻意给这些道宗的人一个下马威的原因,所以她一身的气势,几乎是展露了八成的。
她目不斜视地走到最高处的椅子上,拂袖坐下。
和普通布局的主位是一左一右两张椅子不一样,这宸楼的前厅,只有这么一张椅子,而这张椅子,只有宫长月能坐。所以现在的局面就变成了,道宗的几位长老纷纷坐在了宫长月下手的位置,不知不觉,就比她低了一等。
大长老看到宫长月落座之后,才放下手中的茶杯,认真打量宫长月的目光中充满了震惊和喟叹——之前他以为云天云起两人已经是此辈人中的佼佼者,但是比起这个比云天云起两人还要小上几岁,却能够有这般气势的公子钰,还是差了不止一点半点啊。
当世天才,排行第一的,当属面前这位天下第一公子钰啊。
道宗大长老,心中顿时升起原来自己已经老了的感觉。
“你们,是道宗的人?”宫长月开口问道,目光在这些人脸上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