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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社长,没有必要吧?明天用两个专版报道,力度已经算是前所未有了,增加号外,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啊。”
赵国庆似笑非笑望着蒋琬:“蒋琬同志,怎么能叫小题大做呢?重大新闻事件,增加号外理所应当。这是我们趁机扩大本报影响力的关键机会。更重要的是,我们的新闻记者冒着生命危险卧底暗访,却让电视台拔了头筹,我们是不是太吃亏了?”
“这事就这么定了!老张,你去安排!”赵国庆非常强势地沉声道。
赵国庆在北方晨报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他的决断,不可能因为蒋琬的质疑而放弃或者更改。
张玉强笑着答应下来,眼角的余光从蒋琬难看的脸色上掠过,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蒋琬是一个女强人不假,但赵国庆的作风更加强悍。他不但是报社的一把手,还在晨报经营了这么久,他的底蕴绝非是蒋琬一个新人所能抗衡的。
意识到自己的百般苦心竟然为赵国庆和张玉强白白做了嫁衣,蒋琬心底的羞愤可想而知。但在官场上,这种倾轧和争斗比比皆是,她还不至于连这点承受力都没有。
蒋琬沉着脸离开了会议室。
李曙光旋即跟着她离开。
赵国庆望着蒋琬离去的背影,嘴角撇了撇,心道一个小娘们儿想要跟老子斗,你还真是嫩了点!
你越是想要树立个人威信,老子就越是要压压你!
蒋琬黑着脸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气不打一处来。李曙光竟然舔着脸跟了进来,压低声音道:“蒋总,他们也忒过分了,竟然喧宾夺主捡现成的便宜!”
蒋琬面色一冷:“你说谁呢?这是领导层的事,你别瞎说!我还有事,你回去吧!”
蒋琬怎么可能跟一个下属在背后议论与赵国庆之间的权力纷争。她和赵国庆就是打破头,也要维持面上的高层之间的政治团结。
李曙光被呛了一口,悻悻地离开。
这就是他缺乏分寸感了,领导之间的事,是你一个普通编辑工作人员能掺和的?
……
郭阳用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写了一篇三千字的深度报道,将自己这连日来的暗访得到的第一手资料写进了稿子中,还留着一段,等待添加警方反馈过来的执法行动抓捕数据。
上午十点,郭阳在报社的接待室里迷糊了一会。冯琦打来电话说,市局的执法抓捕行动基本结束,龙哥的马仔党羽59人无一漏网,查封了所谓的天诚商贸公司,缴获各类财物和管制刀具一宗,但龙哥本人却不知所踪逃之夭夭。
这个时候,天桥区分局的人员正牵头城管部门在火车站周边区域驱散劝返各路行乞者。其实,失去了组织帮派的控制和引导,这些职业乞丐的危害性就荡然不存了。只要加强管理,逐渐遣返不成问题。
至少,在警方的高压下,不敢再有人强索强要路人钱财了。
过了一会,冯庆又给郭阳打来电话,希望他去一趟市局,配合市局专案组撬开张梅梅的嘴,尽快将龙哥抓捕归案。此人不落网,始终都是一个重大隐患。
抓不住龙哥,这次行动就不能说是完全成功。
张梅梅被市局列为了重要证人。
但无论警方怎么劝导,张梅梅都三缄其口保持沉默。逼得紧了,就连哭带闹不可开交。
郭阳有些迟疑,但还是决定去见见张梅梅。
郭阳把自己修改好的稿子交给了眼镜张处理,独自开车去了市公安局刑侦支队。
因为已经有线索证明龙哥身上犯有很多命案,并与前几年市里发生的几起大抢劫案有关,所以案子就由刑侦支队立案侦查。
郭阳上了刑侦支队的办公楼,在走廊上迎面遇上了纪然。
纪然刚参加完抓捕行动,还穿着警用迷彩服,精巧的帽子扣在腰间,长发束起在脑后,精巧的额头上还有一层细密的汗珠儿。
纪然知道郭阳要来,倒也没有吃惊。但尽管她早已压制住内心的炙热情愫,骤然与郭阳面对面,心底下意识浮荡起的各种波澜还是让她美眸中异彩与落寞交织共生起来。
“纪然!”郭阳主动向纪然笑着打了一个招呼。
纪然勉强一笑:“你来了,郭阳,去审讯室吧,刘中队正在突击审讯,但一直撬不开张梅梅的嘴来,你去试一试吧!”
郭阳苦笑着点点头,跟在纪然身后向刑侦支队的审讯室走去。
专案组已经基本查明了龙哥的真实身份。
此人原先是本市一家国有企业的下岗职工,名叫彭大龙,今年45岁,但不知为何却组织起如此严密和庞大的涉黑行乞团伙。
彭大龙父母双亡,也无家庭妻子,在本市没有社会关系,他的隐遁脱逃,给警方抓捕带来极大的难度。
从抓捕现场的情况来分析,龙哥一定是睡梦中临时起意逃跑的,他卧房中保险柜中的很多现金财物都没有来得及带走,由此更能说明,警方有彭大龙的眼线给他通风报信了。
冯庆在专案组的碰头会上拍了桌子,下了死命令,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揪出这些害群之马,彻底从警界驱逐出去。但这是后话了,现在当务之急的是如何能抓住彭大龙。
抓住彭大龙一切都好说,抓不住,什么都等于零了。
抓捕行动结束后,冯庆代表市局分别向市委市政府和省公安厅作了专题汇报。
得到报告后,市委书记蒋雪峰和市长马平山接连做出重要批示,要求市局成立专案组,严查严办,务必将匪首彭大龙缉拿归案。
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纪大年还专门把冯庆喊了过去,要当面听取他的汇报。
冯庆带着一份初步的案情汇总赶去了政法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