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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行两个大周天后,穆清神清气爽起身。
不知为何,这套心法将如同为他量身打造一般,练起功来非但如臂使指毫无滞障,且进境之快也是他从前想都没想到过的。
原先他只当因为他是散功重修,故而再次突破三层才那般快速,但如今看来,这本心法当真精妙绝世。
才突破到四层中阶不久,但他已经隐隐感觉到下一次小阶突破的感觉了。
且内力醇厚扎实并无丝毫虚浮之感。
这本心法犹如上天特意赐予他的礼物,就如同上天让霓裳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一般。
思及那个人儿,穆清转身看向屏风方向,只觉心房满满,嘴角总是情不自禁的流露欢喜。
“叩叩叩”
窗棂被轻敲。
穆清看了下更漏,果然是子时到了。
打开窗扇,欧阳泽明那张黑黄焦牙的腌臜仆妇脸孔蓦地冒出来,倏地一声钻了进来,一进来便折身将窗扇小心快速的阖拢,再瞟了一眼屏风后面,裂着一口黄牙朝穆清笑得灿烂。
“兄弟,哥哥来了,想不想哥哥啊?”欧阳泽明涎着脸凑到穆清脸前。
看着这张脸,什么旖旎缠绵的情致都没了。
穆清木着一脸俊脸,抬手将他的脸按到一边:“我不想你,我家秋水想你,你要不要它想?”
秋水?
欧阳泽明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穆清说的是他的秋水刀。
立时讪讪而笑,他跑路一把好手,轻功也称得上一流高手,可这打架么,他还是敬谢不敏了。
“兄弟啊,不是同你说过了么?咱们同为美男道中人,相逢把酒饮茶皆是乐事,整日打打杀杀做什么,实在有伤和气,再说,那等野蛮行径只有花寻那小子才喜欢。他长得不好看,粗鲁些也就算,你我这等人才天上有地上无,应当好好珍惜羽毛才是啊。”欧阳泽明语重心长,“你说是不是?”
穆清目无表情看着他,忽地将头转向屏风方向。
“欧阳来了?”沈霓裳有些含混的语声从屏风后传出。
约莫是才被吵醒,语声稍稍低哑,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慵懒低柔,犹如鸽羽轻拂过心尖,让人只觉心房蓦地酥软。
好生动人。
欧阳泽明脸上又出现那种让人极看不顺眼的痴迷笑意,穆清定定神,一巴掌盖在他头顶,眼神无言警告。
悉索细碎声响传来,沈霓裳赤足趿鞋而出,脸上还有才睡醒的红晕,白里透红,晶莹如玉。
欧阳泽明刚裂开嘴,蓦地感受到穆清射来的眼刀,又赶紧把猥琐笑意收了回去,做出一副正经模样朝沈霓裳端端正正行了一礼:“妹子。”
沈霓裳几分奇怪的看他:“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欧阳泽明眨着眼笑,“我能怎么?我就是见着妹子高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般算来,我同妹子也好几个月没见了不是?”
没一句正形!
沈霓裳不同他扯混,看向穆清:“你们这就过去?”
穆清颔首,“嗯”了一声。
按照他们的计划,他们二人过去守着,若是有动静另说,若是没动静,等寅时中一过,他们就下去一探。
如果那处真有密地,木临风也不会快天亮才去。
他们那个时候下去,相对比较妥当。
“小心些。”沈霓裳看着两人嘱咐,“义父虽然没传消息进来,但凡事难保万一,你们先留一个人在上头,若说有变化,也好有个应对。”
穆清颔首柔声:“好,我们过去了,你再回去躺会儿。即便不睡,养养神也好。”
沈霓裳“嗯”了一声,也是点头。
两人说话语声皆轻,眸光也柔,一来一答,一个嘱咐一个关切。
欧阳泽明站在两人身畔只觉得自个儿成了隐形人一般,全然多余,贼兮兮的目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怪模怪样地用手交替抹了两把自个儿的胳膊。
穆清偏首疑惑:“你作甚?”
“没什么。”欧阳泽明抬首望天,语声却悠悠戏谑,“我身上疙瘩多,我挠点下来而已。”
穆清还没反应过来,沈霓裳却是早一步听懂他语中的打趣之意,只半笑不笑望着他,却没有丝毫害羞扭捏神情。
欧阳泽明装傻,同沈霓裳对视。
穆清慢一拍领会,俊脸一烫,飞快偷瞄了沈霓裳一眼,就拽着欧阳泽明的胳膊朝窗口走。
“磨蹭什么,走了!”
“兄弟……不是哥哥说你,你这样迟早被我这妹子吃得死死的,要不要哥哥教你两招——”
“闭嘴!我愿意。”
……………
凉风习习,吹来不知名的满怀馨香,没入鼻端,直入心脾。
沈霓裳目送两人推推搡搡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垂眸弯唇莞尔一笑,将窗扇阖拢只留一条缝隙。
沈霓裳本不想睡,搬了把圈椅靠在窗边,不知不觉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