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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邢台
西凉军的营地中,尚益已经有整整一日一夜将自己关在帅营中了。
帅营中,尚益坐在案桌前,面容疲倦,案桌上还是那封西凉帝特地传给他的明是抚慰暗则警告的书信。
他知道西凉帝猜忌心重,确实没想到在这等情况还在怀疑他。
西凉帝的书信中,不止说了将尚益亲属看护起来,还表达了希望尚益可以尽快将邢台收复回来。
尚益明白西凉帝的意思,西凉帝是在逼他。
尚益知道西凉帝怕是知道了什么,可能是知道了他与公仪玉间的来往,毕竟就算他没有拦着那些官员,西凉帝也不必如此做,而且从西凉帝信件中的语气,也可以看出西凉帝怕是怀疑他有异心,但是西凉帝也该看清形势。
这邢台,与他对阵的是即墨白,又哪是他说马上收复就收复回的。
尚益如今对西凉帝的心情可算是复杂,他忠心可鉴,而西凉帝显然不是这么认为的。
至于自己与公仪玉间的来往,早在三年之前,那时候尚益根本不知道公仪玉有反心。
他做过唯一一件违背西凉帝的事便只有先前阻拦官员之事,不过此事过后,他便打算与公仪玉分走两路了,不会再出手相助公仪玉。
但是,西凉帝本就多疑,心中结合了他与公仪玉的这些事,恐怕不会想得那么简单,不然也不会直接就将他的家人看管了起来,用以牵制于他。
佟氏当年之事,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君若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只是他的家人……
他的两个嫡子还年幼,妻子娇弱,母亲又年长。
他怎舍得将他们也置入这样的险境中……
有些烦躁地揉了一把脸,微微抬头,瞥及燃烧了一晚有些飘摇的烛火。
想到之前公仪玉留下的那张纸条。
这回,西凉帝要他做的,实在是超出了他能力范围太多。
如今他抵御越师前进的步伐已经艰难,西凉帝还要他在一定时日内将邢台的其他地方收回来。
这根本不可能,若是他能做到,还有必要和即墨白这样僵持着吗?
他只怕,自己到时做不到,西凉帝却不再以为是他的个人能力有限,而是想他心怀异心,从而做出对他家人不利的事。
东昭盛京
夜有些深,盛京中的人们几乎都已入睡。
姬凡与顾庭二人也不例外,客栈中灯火已熄。
黑暗中,顾庭睁开眼,透着月光看见姬凡瓷白的脸。
微微眨了眨眼,轻轻掀开被子,脚刚要落地,就感到自己肩上一重。
顾庭吓了一大跳,侧眼一看,就见自己肩上有一只素白的手。
“你要干什么去?”
顾庭听到姬凡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道:“凡凡,你什么时候醒的,怎都没有声息,吓死我了。”
姬凡挑了挑眉梢,“不要转移话题。”
她隐匿气息的功夫本来就比顾庭高,所以顾庭一时察觉不到也是正常。
顾庭穿好鞋子,摸了摸鼻尖,才道:“出去看看。”
“看什么?”